“而你相信我会?”
“当然会。”
他吻了她的头顶,然后抱起她,将她送到床上。他的心正在微笑。他不认为她知道自己对他做了何种赞美。他的妻子并不了解何谓公平,何谓不公平。她显然认为一个人的行为该有特殊的规则。
她全想错了,但是他并不打算向她解释在战争中并没有任何规则。他只是很高兴她关心他。
他让她站在床边,然后伸手解开她内衣上的丝带。“你在做什么……”她问道。
“脱掉它。”他答道。
她想推开他的手,内衣的丝带滑下她的手臂。“我要穿着它。”
“我不要。”
内衣滑落至地上。她的赤裸让她困窘得无暇争辩。她拉开被单,钻进床里面。罗伊只看了她光滑的身躯一眼,她就已经以被单将自己紧紧地里住了。
她的羞怯令他觉得好玩。罗伊卸下身上的衣衫,吹熄蜡烛,上床去。他很高兴他不必强将她拉入怀中,夜晚的寒意已经帮了他的忙。妮可翻至他的身旁,借取他的体热。他侧身以手臂圈着她,将她的腿压在他的双腿之间,并且将她的头压在他的下巴之下。几分钟之后,她便不再发抖了。
他喜欢将她拥在怀中。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足以使一个男人心神荡漾。他想要她。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是对她而言,这太快了。他昨晚弄痛了她,她需要时间来减轻疼痛。今晚,她才刚经历一场苦痛,又需要时间来消除她的沮丧。不,他不应该碰她。
该死,当他靠近她时,他的自制力几乎等于零。罗伊真不明白这一点。她只是他的妻子,如此而已。他很惊讶她对他会有如此强烈的影响力。
“你要如何处置桑顿?”妮可在黑暗中问道。她全身紧绷地等待他的回答。
“我不打算处置他。”
她不明白。“你把他关起来了?你要带他去伦敦,是不是?”
她再次紧张不已,罗伊紧拥着她。“我放他走了,妮可。”
这个消息令她震惊得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接着,她才问道:“你放他走会不会引起什么麻烦呢?”
她的问题十分荒谬,让他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不会。”他淡淡地说道。
“我听见了一阵骚动,”她说道。“好象墙壁被撞凹的声音。”
妮可的手放在他胸前,等着他回答。他的肌肤是如此不可思议的温暖,她心不在焉地以指尖轻抚着他。他握住她的手,阻止她。又过了一分钟,她终于明白他不打算回答。她猜想自己必须探问。“你们打架了?”
“没有。”
“那么我听见的声音是怎么一回事?”
他长叹了一口气。她不会放弃的。“是壁炉架掉到地上。”他的声音仿佛快睡着了。
她靠过去看他,看见他闭着眼睛。“只是掉了?”
“睡觉,妮可,很晚了。”
“你为什么让桑顿离开?”
“你知道为什么。”
“你让他走是为了我,是不是?”
他没有回答。
她吻了他的下颔。“谢谢你。”
他睁开眼睛,对她皱起眉头。“你不必谢我,”他以严厉的口吻说道。“我只是想跟桑顿谈话,而我们也的确谈过了。我给他一个投降的机会,但是他选择拒绝。你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是不是?”
妮可完全明白,但是她不想谈,她转身,但是罗伊握住了她的颈背。“我不允许你欺骗自己,桑顿将一直抗拒到他死。如果他再回来,我必须杀了他。”
“但是尤里怎么办?”她叫道。“桑顿必须回来探视他的儿子,你不可能……”
罗伊温柔地压下她的头,同时,他以一个长吻封住了她的抗议。
当他终于放开她时,她已经喘不过气来了。他盯着她的唇。她的唇红肿又迷人。他以拇指抚着她的下唇,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他深吸了几口气,缓和自己的思绪。
“现在,你听我说,”他以嘶哑的声音说道。“桑顿不会回来了。你哥哥会派他妻子家的人来接尤里。如果我认为那些人可以信赖,我会让孩子离开。”
“不。”她试着想推开他。
他以一条腿压住她的双腿。“桑顿是尤里的父亲。因为他是你的家人,所以我同意他了。别跟我争辩,妮可。”
“就像我不能跟你争论杰堤的事一样?你不让我见我的弟弟,而且不给我一个好的理由。你对我要求太多了,罗伊。”
“我只要求我确信你能做到的事,”他反驳道,并吻了她的眉毛。“我对杰堤的决定并不是有意要伤害你。”
“但是你还是伤害了我。”
“我懂,你仍然认为我故意不让你见杰堤是为了想伤害你?”
“不,”她叹息地坦言道。“你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决定可能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当我决定你不能见他时,也许我是为了杰堤着想?”
“杰堤爱我,他现在需要我。”
“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夫人。”
他语气中的怒意令她十分不解。“我永远也不会伤害杰堤。”
“会的,你会的,”他答道,并且气愤地摇头。“当我去修院接你时,我记得跟你说过,我会负起照顾杰堤的责任。你当时没有听见我所说的话吗?”他问她。
“我不记得了,”她怒道。“我那时很难过。我无法相信你竟然认为我会故意伤害我自己的弟弟。我一向都很照顾杰堤,他是家中最小的,现在,我……”
“妮可,停止你的长篇大论。杰堤会把你的关心误认为同情,你的怜悯会侮辱了他。他现在有很多事必须担心,我不能让你增加他的负担。”
“他要担心什么?”
“我。”
虽然奇怪,但是他这句傲慢的回答却安抚了她。在她的心中,她知道罗伊说的没错。杰堤是个骄傲的男人。如果他知道她正在观看他的挣扎,那将是一种屈辱。而且她无法隐藏住她的担心,他势必会将她的关心误认为是同情。
她丈夫对桑顿的了解也没错。答应让尤里离开之后,桑顿就没有理由再回来。她祈求桑顿能明白他的好运,她知道罗伊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活着离开的机会。
妮可将头枕在罗伊肩上,闭上了眼睛。她此刻觉得无法适应这一切。她不是个容易耽溺于自怜的人,但是自从诺曼人当家,每一件事都变得一塌糊涂。
罗伊抬起她的脸,吻了她的前额和鼻梁。“我想要你,妮可,”他叹息地说道,然后突然翻身,以双臂枕在她的身下。妮可平躺着,她丈夫覆盖在她身上。“在我忘了我的好意之前,快睡吧。”
她不想睡。她需要他碰她。在他跟她做爱时,她可以假装他真的爱她。她甚至不在乎她可能是在欺骗自己。跟桑顿的见面是如此地痛苦,如此地令人心碎。罗伊可以让她忘了那些折磨,即使只是短暂的片刻。
“你说你想要我,”她以十分羞赧的声音说。“别改变心意,罗伊。我也想要你。”
他以手肘撑起身子,微笑地看着她。注意到他不怀好意的笑容,她的心开始狂野地怦然猛跳。“怎么又如此害羞了?刚才的半小时你一直贴着我,而且还是一丝不挂……”
“我们的谈话让我忘了--我没穿衣服,”她支支吾吾地说道。“我现在记得了。请你吻我,你会让我忘了羞怯。你昨晚就办到了。”
他摇摇头。想起昨晚他们的做爱,让他渴望再次拥有她。“我会弄痛你。”
“一个吻?不会的。”
“我不会停止,妮可。我的自制力会消失。”
她的笑容让他神魂颠倒。“我喜欢你失去自制力。”
她以双手捧住他的脸,拉下他的头。她彻底地吻了他。她攀附着他,让她对他的爱和热情取代她的心绪和灵魂。
她的响应粉碎了他的自制力。他试着放慢速度,给她充裕的时间。但是他已经忍受太久了,他根本无法慢慢来。在他完全投降的同时,她也找到了她的高潮。闪耀的光芒淹没了她。她抓住她的丈夫,让满足的快感贯穿全身。她不害怕,即使在她觉得她的身、心仿佛分开之时,她仍欢迎这种灿烂的感觉,因为她知道罗伊会保护她。
当最后的颤栗消退,她躺回床上,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他则以为自己杀了她。他十分满足地瘫在她身上。他甜美的妻子夺去了他全部的力量,也抢走了他的意志力,因为他似乎无法自她身上移开。
他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恢复过来。接着,他开始担心了。“妮可,你还好吗?”
他关怀的口吻温暖了她的心。“还好。”
他可以听见她语气中的羞赧。老天,他笑了起来。几分钟以前,这个女人狂野极了,但是现在,她显然很难为情。
“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她羞怯地问道。“你在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