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希望自己再年轻、敏捷一点。我也曾试着在黑夜中去依莎家,不过在我这个年龄,实在不敢冒险。我对马匹一向不在行,我怕牠们。”他承认道。“我已经数不清从马上摔下来有多少次了。现在我都用马车,而每天早上我太太帮我准备马匹。此外,就算我能到得了那裹,鲍方可能会得知这件事,那样一来我的楚蒂就会被伤害。不,我不能冒这个险。不过我感谢上帝,让你出现了。”
“可是你说现在你没有办法帮那孩子做任何事了。”道格提醒他道。
“我可以安慰依莎。她对我和楚蒂而言,就像是我们的女儿。在派克死后,我叫她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但她拒绝了。她决心要靠她自己生存下去。楚蒂求她至少和我们住到孩子出生再说,然后鲍力耳闻了我们的计划,便阻止了我们。我太太在这附近找到了一间小屋子,我们要依莎考虑搬去那裹,在甜溪镇抚养孩子。这样一来,她一样可以独立生活,而我们也可以随时就近帮助她。”
医生对依莎的好令道格更加喜欢这个老人。“我会好好照顾她和孩子的。”道格保证道。
“你注意到了她有多漂亮吗?”
这个荒谬的问题令道格想发笑。“是的,我注意到了。”
“那么我必须问你,你的目的何在,小伙子?”
这个问题令他不解。“你说什么?”
“我想直话直说,而这有可能会冒犯你。不过,我还是要问。在她生产复原之后,你打算和她玩玩吗?”
道格以前从没听过这种问题。“不。”
席医生看起来并不完全信服的样子。他叫道格倒了两杯白兰地,拿过酒杯,然后向后靠在椅子上思索情况。“不过还是有可能会发生。”他说道。
“我只认识依莎几──”
席医生打断了他。“你刚答应我你会留下来陪她十个星期,记得吗?你是个守信用的人,对不对?”
“是的,我会留下来,但那并不表示我会……”
“小伙子,让我来告诉你一个我在河湾镇遇见的人的故事。”
道格开始觉得心烦起来,他现在不想听什么故事。他想要谈鲍力的事,并尽可能地得到最多有关那个人的信息。
然而,从医生啜饮着白兰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来,道格是无法催促逼迫他的。因为年纪的关系,道格不得不尊重这个老人的决定,因此他靠在书桌旁,等着听那个故事。
席医生花了二一十分钟说完他的故事,内容是关于三对夫妇被困在一场暴风雪中,一同在一个矿工的破屋中共度了整个冬天。当春天来临时,这六个人建立了医生称之为“至死不渝”的友谊。然而在五年之后,他遇见了其中一个生还者,问了他几个问题。令医生惊讶的是,那位男士竟然不记得其中一个和他共度整个冬天的男人的名字。
“这就是我故事的重点。”席医生说道。“是的,就是如此。你将要和依莎亲密地生活一段时间,而我要你记住我刚才告诉你的那个家伙。他对那段友谊信誓旦旦,和另外的两个男人称兄道弟,然而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他却将他们忘得一乾二净。”
“我懂。”道格说道。
“真的吗?依莎有一颗善良的心,而她也是个容易让人爱上她的人。我担心的是未来。当你解决了鲍力的事回家之后怎么办?你会想办法处理那个暴君的,对不对?”
席医生终于说到道格想讨论的话题。“看样子我的确得处理。”他说道。“告诉我你对鲍力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那个人是个禽兽。”他的声音中露出嫌恶。“我现在还活着的唯一原因,是因为他认为以后也许会有需要我的地方。他曾威胁过要杀我,但我不认为他会这么做。这附近很少有医生。不过他倒是会伤害我的楚蒂。是的,他会的。”
“依莎告诉我说,在这镇上只有少数几个人有勇气站出来对抗鲍力,而你是其中一个。为什么其它人不愿帮忙呢?”
“我认识的每个人都愿意帮忙,但是他们害怕。他们曾经看过那些尝试反抗的好人的下场。如果有人只是说说要如何帮助依莎,一旦传入鲍力耳中,这个好心人就会被伤得很惨。柏文德在告诉几个他以为是他好朋友的家伙,他要去找那个大家耳闻有辉煌名声的美国政府官员之后,他的双手部被打断了。那个官员就在这附近,寻找在逃的嫌犯,但文德却没有机会去找他了。鲍力的手下在文德来得及离开之前逮到了他。当我在处理他的断臂时,我偷偷告诉他,我保证会找到帮手的。我也向他保证我会祈祷。”
“你要去找那个官员吗?”
“不,我已经太老了,根本没力气去找任何人。幸运地,我的楚蒂想出了一个好办法。我每个星期有两次到利底镇去出诊,它距离甜溪镇大概是两个小时的车程。”医生说道。“我太太叫我利用那裹的电报室,发电报给这附近所有的警长。她认为或许会有一、两个人愿意帮助我们。我还发了电报给两个文德告诉我的牧师,请他们帮忙找那个政府官员。我还没有听到任何回音,但我有预感,如果那个德州佬听到我们有麻烦,一定会来的,尤其如果他知道有一位母亲和她的新生儿需要帮助,他一定会放下一切赶来这里的。”
“你为什么认为──”
席医生不让他问完他的问题。“如果谣言是真的,那个官员曾意外地在德州的一件银行抢案中害死了一些女人和小孩。当他和他的手下冲进被抢的银行里时,他不知道有人质在裹面被坏人当挡箭牌挡在前面。不过从我们对那些抢匪的了解,不管怎样,人质还是会被杀的。但是那个官员还是责怪他自己。哦,他一定会来的…:如果他听到我们有困难。我真希望我知道那家伙的名字,这样一来至少我会比较容易找到他。”
“你在我的人叫做雷丹尼,”道格告诉他。“我的兄弟们也在找他。”这时他听到楼梯的嘎吱声,于是便问道:“我们是不是把你太太吵醒了?”
“不,不过她习惯窝在我身边睡觉,所以她一定是感觉到冷才醒来了。”
“能不能请你叫她把枪放下?”
席医生十分震惊。“你背后长了眼睛吗?梵蒂,把枪收起来到这裹来。我要你见见依莎的朋友,他答应要帮她的忙。”
道格转过身对那个女人点点头。“我很抱歉打扰了你和你丈夫。”他说道。
楚蒂把枪放在桌子上,连忙上前去和道格握手。她是个娇小的女人,几乎不到他的肩膀,但她的握手却十分有力。
“医生和我都在祈祷奇迹出现,看样子真的应验了。我知道你不是雷官员。你和我们所听说的他一样高大,但你没有金色头发和蓝眼睛。这是我们的牧师告诉我们的,好让他出现时,我们能认出他来。每个星期天我们都上教堂去祈祷他会听到我们的困难而前来。你是不是那个官员的朋友?是他派你来的吗?”
“不,夫人,不是他派我来的。”
楚蒂掩不住脸上失望的表情。“但你仍要帮助我们的小依莎?”
道格微笑了。席氏夫妇对依莎的好令他觉得很高兴。天知道她有多需要好朋友,而知道她在甜溪镇有两个如此关心她的人,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
“是的,我要帮助她。”
楚蒂紧握了他的手一下才放开。“亲爱的,我想我现在要到厨房去。”她等到她丈夫点头表示允许后,才又看着道格。“等我把一些剩菜包好给你之后,你再走“你进去厨房不要点灯,楚蒂。”她丈夫告诉她。
“我想我可以做到。我会点一根蜡烛放在走廊上。没有人会看到裹面的,医生.”
“夫人,我真的该赶回依莎家了。”
楚蒂对他摇摇头,然后跑着离开书房。
第五章
席医生轻笑了一声。“你别白费唇舌了,小伙子。楚蒂在没有交给你一大袋她自己做的食物之前,是不会让你离开的。你就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吧,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兄弟在找那个德州佬。你住的地方也有法律问题需要解决吗?”
“不。”道格回答道。“雷丹尼帮了我一个弟弟的忙。事实上,他救了达维一命。”
“所以你们是想谢谢他。”
“是的,还有想拿回他……借走的一个指南针。”
“哦?这听起来倒是有些玄机。”
“我改天再告诉你这件事。”道格说道。“当我在来这里的路上,我注意到你们的镇上有发电报的设施。我不懂为什么你需要到利底镇去发电报。”
“因为电报室是设在杂货店的裹面。你怎么会进去的?”
“去取一些补给品。”
“有人看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