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的母亲大不以为然,洁玉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凯恩打趣道:“显然哈利也是这么想,前几天他还急着要认识我母亲。”
“儿子,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你叫他儿子?”洁玉很惊讶。“而你也叫她母亲?是不是?”
“他是我儿子,”夫人骄傲地说道。“不然我还能叫他什么?”
洁玉十分欢喜,脸上堆满了笑。“喔,我误会了。”
凯恩和他母亲相视而笑。过了一会儿,夫人突然问道:“你爸爸在哪里?哈利要过来了。”她提起裙了,急急走回自己丈夫身边。
“你一直担心我跟家人有隔阂是不是?”他在她耳边问道。
她有点不好意思。“家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你也不例外。”
哈利走过来,把那束白玫瑰拿给她。“这是金宝最后为你采的玫瑰。”他有点感伤,亲吻一下她的前额,然后转向凯恩。“我要跟人谈一谈烧船的事,新船明天就油漆好了。”
“对不起,失陪一下,我要去找纳山。”洁玉向她哥哥的方向走去。
凯恩听哈利陈述他的计划,但是视线一直跟着洁玉。她和她哥哥谈了很久,纳山不时点头,表情严肃,也带着几分惊讶。洁玉从花束中抽出一朵白玫瑰要递给他。他摇头,她却点头坚持;最后纳山微笑着收下了玫瑰,然后把她搂入怀中。
凯恩认识纳山以来,第一次看到他真情流露,毫无掩饰,脸上充满了爱意与关怀。然后洁玉转身走回凯恩身边让他搂着。
哈利和他的手下都看着纳山,纳山随即高高举起那朵玫瑰,周围的人立刻响起一阵欢呼。“怎么回事?”凯恩好奇地问。
“我送纳山一份结婚礼物。”她眼睛里闪耀着愉悦的光芒。
“我知道,是一朵白玫瑰。”他喃喃说道,低头亲吻她的颈子。“亲爱的,让我们上楼去吧,只要一会儿就好。”他急切地说。
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不行,有这么多客人在,而且我们还要赶去伦敦。”
凯恩长叹一声。“那么你就不要一直那样看着我。”
“我怎样看你了?”
“一副想要上楼去的样子。”
她妩媚地一笑。“可是我真的想上楼。”
他俯身吻她的嘴,用舌头极尽挑逗之能事,旁若无人,洁玉无限柔情地凝视着他,令他想起她尚未许下的承诺。
“洁玉,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他满怀期待。
“喔,是的,我想告诉你我送纳山一朵白玫瑰。”
“那又如何?”
“我把我的名字——裴根,给了他。”
“什么?”
她微微一笑。“纳山从今以后就是裴根,那就是我送他的礼物。”
他真不忍心让她失望。“洁玉,裴根必须消失,记得吗?”
“只是暂时消失,而且‘翡翠号’上的船员也需要新的领袖。纳山一直想拥有‘翡翠号’,他有未了的心愿。”洁玉娓娓道来。
“什么心愿?”
“去找他的新娘。”
凯恩扬一扬眉毛。“他结过婚?”
“而且是十四岁就结了,在国王的见证下。”
“他太太在哪里?”
看到他惊讶的表情,洁玉十分得意。“那就是他未了的心愿。”
他笑了起来。“你是说,纳山把他的老婆弄丢了?”
“不完全正确,是那个女人逃婚的。你现在该明白他个性为什么会那么古怪吧?”
凯恩点点头。“甜心,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还没告诉我?”
她没有回答。理察走过来提醒他们该去伦敦了。
“洁玉,你最好先去换衣服,”凯恩命令。“我们要骑马去。”
她点点头,立刻上楼换衣服。滕斯叫仆人把行囊先送到马厩,然后她走到凯恩房门口叫道:“我好了。”
凯恩穿上夹克、马靴。“这样子开始我们的婚姻,真是糟透了。”他喃喃抱怨。
“凯恩,我们为什么不坐马车?”
“那样太招摇了,我们要走山间的小路,穿过森林再进入伦敦。”
“那你最好快一点,我们要绕路。你别忘了带手枪。”她不断催促。
“来这里,洁玉。”
他的声音沙哑,表情严肃,洁玉很困惑,不过还是乖乖走到他跟前。“什么事?”
“我要你永远记得一件事。”
“你说。”
“我爱你。”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爱我。”她轻抚他坚实的脸庞。
“还有一件事,记住你曾经答应我,无论如何绝不再到海洋上流浪。”
她瞪大了双眼。“但是我没有……”
“现在答应我。”
“好嘛,我答应。”
凯恩很满意。“那么我可以告诉哈利,假如他想看你,他必须到英国来。我们不能去找他。”
“凯恩,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怕水?”她怯生生地问。
“从你的鲨鱼噩梦开始,”他搂住她。“你一定是吓坏了。”
她点点头。“我好害怕再回到水里,凯恩。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懦弱?”
“这个问题还用问吗?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答案了。”
她微微一笑。“对不起,我不该明知故问的。我只是不习惯承认自己……”
“亲爱的,有哪个被鲨鱼追过的人敢再回到海上?就算海神也不敢。”
洁玉如释重负,又想哭又想笑,心情舒畅许多。“幸好纳山比我强壮多了,他可以回到海上。”
“为了老婆,我看他也只有认命了。”
“如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可以跟别人说喔?而且你不可以嘲笑我哥哥……”
“我答应,快说。”
“纳山会晕船。”
凯恩大笑。“我看他会变成一个乌龙海盗。”
“我爱你。”她把脸藏在他衣领间,含糊不清地说出这三个字。
他立刻止住笑。“你刚刚说什么?”他故意装做没听懂,用手指抬起她的下颚,凝视着她的双眸。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能重复那三个字,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她的喉咙发紧,心头小鹿乱撞,但是凯恩的脸上充满了爱意,化去了她的惊慌,还有他最迷人的酒窝……“我爱你。”她喃喃说道,热泪盈眶。
他松了一口气。“有那么难吗?”
“是很难。”她啜泣着。“我一直不习惯说出心里真实的感受,我就是不喜欢那样。”
他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珠。“你第一次做爱的时候也说不喜欢。”
他们热情地拥吻在一起,两个人都因热情而全身颤抖。要不是理察的频频催促,凯恩真想立刻把她拖上床。他们无奈地叹息一声。“来吧,亲爱的,该动身了。”他牵着她的手走出房门。
李昂和理察在前厅等候,欢乐时光已经过去,他们默默地往屋后的林子走去,在那里上马。
凯恩领头,洁玉是第二个,李昂保护她背后,理察断后。凯恩极端谨慎,生怕被人跟踪或伏击,不时出去巡察,让洁玉很有安全感。
每次凯恩一离开,李昂都守在她身旁,开口总是问起他的档案资料,似乎很担心被人偷去。洁玉提议他干脆自己先下手偷了,省得操心。但是李昂摇摇头,这不合他的职业道德。
洁玉没跟他争论,但是心想那份档案,放在李昂家里比在国防部要安全多了。她会主动帮李昂处理好这个小问题。
日落时分,他们抵达伦敦郊区,洁玉累坏了,凯恩把她抱到自己马上,搂入怀中,像铜墙铁壁一样保护着她。她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们终于到了凯恩在伦敦的家,他先进去把仆人打发走,然后带洁玉进书房,空气中仍有淡淡的焦味,有一面墙还是黑的,不过住起来已经不成问题。
李昂和理察跟了进来。“我们等天一黑就动身。”理察建议。
“还是等半夜比较安全,”洁玉反对。“那时候只有一个警卫。”
“然后呢?”
“那么警卫叫彼得,总是半睡半醒的,有时候还会喝上两杯,没到交班就睡熟了。”
理察张口结舌。“你怎么会那么清楚……”
“没什么,我准备得比较周全一点而已。”
理察忍不住喃喃骂那个打混的警卫,李昂继续问洁玉开锁的事。“后门的锁是个杰作,不好对付。”她兴冲冲地说道。
理察似乎宽慰多了。“感谢上帝,总算有让你感觉棘手的时候了。”
她同情地看他一眼。“是很棘手,但不是不可能,最后我还是进去了。”
理察又变得垂头丧气,她连忙说道:“那一次开锁的确耗了很久时间,那个锁设计得很巧妙。”
“不过还是难不倒你。”李昂打岔。“洁玉,你到底用了多少时间?”
“喔,五……差不多六分钟。”
理察用手掩住脸,洁玉试图安慰他。“别这样,爵士,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糟。最后我要进大楼中心档案室的时候,花了快一个小时。”
理察耸耸肩,仍然是哭丧着脸。洁玉让他们继续商量晚上的行动,她自己到厨房里找东西吃,过了一会儿她带着苹果、乳酪、羊肉、面包、麦酒回到书房,吃饱之后,洁玉脱掉马靴,盘腿坐着,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