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说他一定和克林一样没用。”金宝反驳。
洁玉十分气恼,不假辞色。“你很久没看到克林了,而且他当时还身负重伤;不管怎样,我们不要小看这对兄弟。记住一点,金宝,我讲过凯恩的档案,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然后她转身对麦修说道:“我必须去跟凯恩的父亲谈一谈。你们得找点事绊住凯恩,我才能脱身。”
“我不知道你找那糟老头干么?”麦修争辩。“纳山和克林随时会出现。”
“算了吧,他们两个太会拖了。不行,我不能冒险再等下去。凯恩的父亲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他既不吃,也不睡;但是我绝不能让他死。”
“看来你很坚持,”麦修喃喃说道。“你到底想怎么调虎离山?”
“我让你们自己想办法。”
“什么时候?”金宝问。
“明天,”洁玉回答。“越早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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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玉安心地回到自己房间,她的这两个手下绝不会让她失望的。
到了黎明时分,她听到一阵骚动,显然是调虎离山的计划开始了。不过她很快就后悔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等事情了结后,她要剥了麦修的皮。他真是太能干了,居然放火烧掉凯恩的马厩。还好,他已经先把马匹放出来。
凯恩忙着指挥救火,这点倒是没让她失望。马匹狂乱奔窜,全家的仆人都出动了。洁玉一等凯恩离开卧房,立刻起身穿衣服,从后门悄悄溜出去。
她躲过守卫,到林中和她手下会面,结果只看到麦修。“金宝先回夏洛湾。”他一边扶她上马,一边说道。“明天日落前他会带消息回来,其实只要风力够强,纳山不是很快就会到吗?还有,你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
“你只要帮我看好凯恩,提防别人偷袭他。”她回答。“有生命危险的人是他,我一个小时后就回来。对了,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到处乱放火。”
麦修咧嘴一笑。“我的计策很妙吗?”
“是啊!”她不想伤他的自尊心。“的确很妙。…”
半个小时后她到达目的地,她把马匹留在附近的林子里,快步走向大门。这幢房子大得惊人,不过它的锁却不堪一击,洁玉只花不到一分钟就打开了。在微弱的晨曦中,她走到弧形的楼梯。
洁玉像只猫一样悄悄探视每个房间,却找不到老公爵。主卧室里也是空的,旁边的房间躺着一个金发的中年妇女,洁玉猜想她就是公爵夫人。
她走过南翼的一道长廊,找到书房,凯恩的父亲总算在里面,他靠在椅子上睡得很熟。洁玉悄悄溜进去,把门锁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位老公爵年纪虽然大了,但仍十分英俊,银灰色的头发闪闪发亮,有棱有角的脸庞和凯恩有几分神似。他的眼圈很黑,皮肤松弛,看起来十分疲惫。
洁玉真不知道自己是要好好训他一顿,还是为没有早点告诉他真相跟他道歉。
他令她想起凯恩,两个人身材差不多高,只是他没有儿子那么结实……她轻触一下他的肩头,他立刻惊醒,从椅子上跳起来。
“别紧张,先生,”她压低声音。“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不是吗?”他也压低声音,慢慢恢复了平静。他抓抓头发,摇摇头,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请你坐下来,我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她耐心地回答。等他坐好之后,她靠着桌子说道:“你的哀伤必须停止,你已经病了。”
“什么?”他仍然十分迷惑。洁玉注意到他眼睛的颜色和凯恩一样,还有他皱眉头的样子也是。
“我说你必须停止哀伤,”她重复一遍。“何大夫告诉我,你可能连命都保不住,如果这样毫无意义的……”
“小姐,你听着……”
“不要对我大声说话。”她打断公爵的话。
“我的老天,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他摇摇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先生,我们长话短说。首先,你必须保证不会把今天我跟你的会面告诉过任何人,可以吗?”
“我保证。”
“很好,现在,我必须先向你道歉,虽然我最讨厌道歉。”她耸耸肩继续说道:“很抱歉我没有早点来见你,你愿意原谅我的耽搁吗?我让你白白痛苦了好几天。”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过如果你坚持,那么我就原谅你。现在,请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先生,你就跟你儿子一样难缠。”
“哪一个儿子?”他眼睛里出现了一点笑意。
“凯恩。”
“你来是为了凯恩?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要知道凯恩早就独立了,除非事情很严重,否则我不会出面干预的。”
“不,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凯恩。”
“那么是为了谁?”公爵追问。
“我是克林的朋友。”
“真的,你认识他?”
她点点头。“当然,我认识他,你知道他……”
“已经死了。”老公爵的声音变得粗糙、低沉。“裴根杀了他。”
洁玉伸出手搅住老人的肩膀。“看着我,先生,”她等了一会儿,老公爵的视线慢慢从窗外移回到她身上。“我即将告诉你的事,你会觉得很难置信,不过你要先知道的是,我有证据。”
“证据?”
她点点头。“裴根没有危害克林。”
“是他杀的。”
“我已经厌烦透了再听裴根的罪行,”她喃喃说道。“克林……”
“是不是裴根派你来的?”
“请你小声点。”她继续反驳。“裴根没有杀你的儿子,他救了克林,克林还活着。”
一段时间过去,公爵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脸色渐渐转红,他直直瞪着洁玉,眼光冰冷。
“我跟你说过我有证据,你愿不愿意听我说?还是你要坚持……”
“我愿意听,”他终于让步。“如果这是一个残酷的玩笑,我发誓我要亲自追杀裴根,用我这双手扼死他。”
“随你。”她点点头。“你还记不记得很久以前,有次克林爬上一棵大树,结果不敢下来?他那时候才四、五岁大。他哭个不停,而且觉得自己很没用,你跟他保证你绝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我记得,”公爵十分惊讶,轻声说道。“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你怎么会……”
“当然是克林亲口告诉我的,他还说了很多其他的故事。”
“那可能是他在死前告诉你的。”公爵推测。
“是有可能,不过你错了,裴根把克林从海里救起来,你儿子情况很糟。你认识一位温大夫吗?”
“他是我的私人医师。”公爵喃喃回答。
“你不觉得他的突然失踪很奇怪吗?”
公爵怒气渐消,开始半信半疑。“我是觉得很奇怪。”他承认。
“他是被我们带走的,带去照顾克林,我想这样对克林比较,他的伤很重。”洁玉咬着下唇,绞尽脑汁想办法要取信这个顽固的老人。“克林背上有个胎记,”她冲口而出。“我照顾过他一段时间,所以我知道。这样你可以相信了吗?”
公爵缓缓靠回背上。“克林的死也有证据。”
“谁送来的?”
“国防部。”
“我就知道。”
“什么意思?”
“等克林回家后,他会跟你解释。”洁玉回答。“不过,有件事我想先问你。”
“什么事?”他的声音很疲累。
“你知道吗?克林要我答应他,别把他还活着的事告诉凯恩。但是我发现你的大儿子是非常值得信赖的人,我不明白克林为什么一定要瞒住他。也许克林那时头脑已经不大清楚了,他一直跟我说一个关于贝家兄弟的故事……”
老公爵从椅子上跳起来。“克林还活着!”
“请你小声点,这件事不可以让外人知道。”
“为什么?我真想吼给全世界听,我儿子还活着!”
“看来你终于想信了,”她微微一笑。“请你坐下来好不好,你好像快昏倒了。”等到老公爵坐好之后,她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当你提到克林不希望凯恩知道……”他喃喃道,又停顿了一会儿。“老天!贝家兄弟,我都快忘了。”
现在换她困惑了。“到底为什么?”她忧心忡忡地追问。“克林不信任自己的哥哥吗?”
“喔,不,你误会了。克林其实很崇拜他哥哥,恺恩是他的偶像。”
“你还是没说清楚,还有,贝家兄弟又是怎么一回事?”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老公爵轻声一笑。“当克林只有八、九岁的时候,有一天他鼻青脸肿地跑回家。凯恩正好在,他问清楚是贝家兄弟干的好事,立刻冲出家门。克林当然想阻止他,因为贝家兄弟人多势众,结果半个小时之后,凯恩回来了,和他弟一样,鼻青脸肿。”
“贝家到底有多少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