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我天生如此,洁主,你会属于我的。”
他的话有点暧昧,但是洁玉勇敢地看着他。“你不但大错特错,而且顽固得可怕。我想你小时候一定从不跟其他小朋友分享玩具,对不对?”她也不等他回答又说:“当然,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凯恩把她拉起来,揽住她肩膀走向门口。
“凯恩?”
“怎么样?”
“你不能再继续保护我了。”
“为什么,亲爱的?”
“一个父亲不能失去两个儿子。”
这女人显然不大信任他的能力,凯恩心想;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不忍心发脾气。“不错,”他温和地回答。“你哥哥也无法忍受失去他唯一的妹妹。现在听我说,我一点也不后悔被你牵扯进来;也不打算离开你,我是你的保护人,还记得吗?”
她的表情很严肃。“不,你不只是我的保护人,更是我的守卫天使。”她踮起脚尖轻轻给他一个吻,整个脸都红了。“我不该这样做的,”她悄悄说道。“我很少流露感情,可是当我和你在一起……唉,我很喜欢被你搂着的感觉。真奇怪我会有这种转变,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放荡?”
他忍住不笑,怕伤了她的感情。“我很高兴你喜欢我接触你。”他们停在门边,凯恩低下头来吻她,这个吻很长、很结实,令人回味无穷。他的舌头轻轻爱抚她柔软的嘴唇,直到她张开嘴让他进入,当凯恩退回来,她脸上的表情既陶醉又困惑。
“刚刚在马上的时候,你尽全力想保护我背后,对不对,亲爱的?”
她被他的问题吓了一跳,一时想不出适当的解释。“我做了什么?!
“你保护我的背部,尤其当你知道枪声是来自——”
“我才没有。”她打断他的话。
“还有昨天晚上,我们在车坏了的马车旁,你把我扑倒,帮我躲过一劫。”
“我不是有意的,当时我很害怕。”从他脸上的表情,洁玉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假如还有下次,我保证绝不再帮你。”她冲口而出。“对不起我语无伦次,凯恩,你知道的,我从来没被人追杀过……喔,我现在好不舒服,真的。”她巧妙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是不是你的头还在痛?小可怜。我早该请求莉娜帮你敷点药的。”
她点点头。“我头痛、胃痛,还有我的腰也痛。”他们边谈边走向主屋正门。洁玉环顾四周,才注意到这一带的景色有多美,她突然停下脚步,眺望前方。从门口延伸出去的车道似乎永无止境,两旁都是树木,第一棵大概都有百年以上,树阴浓密,形成天然的遮阳篷。
主屋是一幢三层楼高的红砖建筑,前面有一排白色的石柱,十分气派。每扇长圆形的窗口都挂着雪白的窗帘。但是屋子的正门却漆成黑色,上面有细致的浮雕。
“你没告诉我你这么有钱。”她好像不大高兴。
凯恩耸耸肩。“我的生活还算舒适。”
“舒适?拜托,你住的地方就像皇宫一样,”她突然觉得如鱼失水,很不自在,用力把他的手推开,继续向前走。“我不喜欢有钱人。”她大声说。
“真可惜。”他笑道。
“有什么可惜的?”她站在台阶底下,面对这幢堂皇威严的建筑似乎有几分畏惧。
“你会喜欢它的,别害怕。”
她却十分不悦。“我才不怕!”她用她最傲慢的声调说道,怒视着他。这是她直觉的反应,不要他瞧不起她。不过她很快就了解自己有失考虑,她应该表现出胆小的样子才对,现在凯恩又在用那种奇怪的表情看她了。
“凯恩,你说我害怕是在侮辱你自己。”
“什么?”
“如果我害怕,那就表示我对你没什么信心,对不对?”她突然露出微笑。“我刚刚注意了一下,你至少有十一个带着武器的手下,随时戒备。你的预防措施这么周密,已经够让我安心了。”
她笑着,心想自己已经骗过他了,然后她再故意跌一跤,让凯恩把她扶住。“我的腿有点发软,”她说。“大概我还不习惯长途骑马。不要碰我的腰,凯恩,会痛的。”
“你哪里不痛,亲爱的?”他调侃她,但眼神却流露出温柔的关怀。
她装出懊恼的样子。“我是个女人,记得吗?你自己说过所有女人都很脆弱的。”
“你这样看着我的时候,我会忘记你是多么令人困惑的女人。你有全世界最美的一双眼睛,亲爱的,你的眼睛就像两朵绿色的火焰。”
她知道他要让她羞怯,他的嗓音低沉、性感,的确是个调情圣手。当他俯身亲吻她的前额,洁玉忍不住发出愉快的呻吟,忘却了所有的痛苦和烦恼。
这时前门打开来,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走到门口,洁玉猜想他就是凯恩的总管。他长相奇特,全身着黑,却打着白领结,他的表情和他的服装一样严肃,令人望而生畏。
“这位是我的管家,滕斯。”凯恩为她介绍。“他有时的确威武得像一个国王。不过如果他喜欢你——他一定会的——那么他将以他自己的性命来保卫你。”
滕斯迈着壮严的步伐走下来,走到凯恩面前微微鞠躬。洁玉注意到他两鬓已经飞白,令她想起了哈利叔叔;洁玉开始喜欢他了。
“您好,爵爷,”滕斯瞄了洁玉一眼。“你的狩猎还算顺利吗?”
“我没有狩猎。”凯恩扬一扬眉毛。
“那么我听到的枪声是怎么回事?”滕斯不看他的爵爷,却继续上下打量洁玉。
凯恩微微一笑,滕斯很少对来访的宾客这么有兴趣。“我在追人,不是动物。”
“您成功了吗?”滕斯漫不经心地问。
“没有。”凯恩叹息一声,看来他的管家也跟他自己一样中了洁玉的魔咒。“滕斯,她很美,对不对?”
“她是很美,爵爷。不过性情如何还有待观察。”滕斯将手背在身后对爵爷点点头。
“你会发现她的性情也一样迷人。”凯恩答道。
“您从未带女士回家过,爵爷。”
“是没有。”
“那么她是我们的客人?”
“没错。”凯恩点点头。
“我还可以知道些什么?”
凯恩摇头。“不行。”
“天色已经晚了,您要我替这位女士准备客房,还是在您的房间休息?”
洁玉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走上前一步。“这位女士需要她自己的房间,亲爱的总管先生,而且门上还要有一把坚固的锁,你听清楚了吗?”
滕斯直起身来。“我完全清楚,小姐。”他的声音严肃,眼中却有凯恩才深究得到的一丝笑意。“而且我会亲自检查门锁。”他忍不住看了凯恩一眼。
“多谢你,滕斯。”洁玉答道。“现在有许多人在追杀我,我可不希望晚上还得担心一位绅士溜进我房间,说要帮我穿上睡衣,你明白吗?”
“洁玉,不要再提——”凯恩说道。
“凯恩建议我跟他父母住,但是我觉得不好,滕斯。”她不理会凯恩继续说。“我不想害他年迈的双亲也被牵扯进这场纠纷。而且事到紧急关头,一个人也顾不了什么名声不名声的问题了。对不对,先生?”
滕斯眨眨眼,面对她甜美、期望的表情,最后还是点头。
远方传来一阵雷声。“我们再不进去要被大雨淋湿了,”凯恩说道。“滕斯,你叫帕可在暴风雨降临前去找医生来。”
“有需要吗?”洁玉问。
“有需要。”
“您生病了?”滕斯关切地问。
“不是我,我要温医师来看看洁玉,她似乎有点不舒服。”
“什么不舒服?”滕斯问。
“他把我丢进泰晤士河里。”
两个男人都很讶异。“我不是说那件事,”凯恩低声说道。“她头上肿了一个大疱,使她脑子不太正常。”
“喔,那个,现在根本没感觉了,倒是腰部有点怪怪的;而且我不喜欢医生在我身上戳来戳去的,我不要。”
“没关系,我保证医生不会戳你。”
“我恐怕现在找不到温医生。”滕斯插嘴。
“怎么会找不到?”
“他离开此地已经一个多月,”滕期解释。“要不要考虑找别的大夫?您母亲这段时间都找何威克医生,据说她很满意。”
“是谁需要看病?父亲还是母亲?”
“您父亲,虽然他很不高兴。”滕斯说。“最近他体重一直下降,让您母亲和妹妹们很担心。”
“他还在为克林的死难过。”凯恩的声音突然变得很疲倦。“希望上帝早日把他拯救出来。好吧,滕斯,去找何威克。”
“不用找了。”洁玉用命令的语气说。
“洁玉,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
“小姐,你头上的疱到底是怎么弄的,被人打到的吗?”
“不是,”她有点尴尬,看着地板。“我从楼梯上跌下来。”她抬起眼来偷瞧到滕斯同情的脸色,心里暗暗得意。“只是一点不起眼的小伤,你想看吗?”她说着说着,撩起头发。这一扭身她的腰又痛起来,痛得她龇牙咧嘴的,几乎要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