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勒立即站起来。“如果这样的话,我愿意要朱拉,我统治瓦特尔斯,她是我的王后。”
朱拉感激地向他一笑。
罗恩瞪着达勒。“我不会娶布莱塔。朱拉是我的妻子,我永远不会拋弃她,”他皱皱眉头,“朱拉已不再是处女。我再说一遍,我永远不会拋弃她!”
达勒坐在板凳上,靠近西丽安,有些垂头丧气。
罗恩说:“我想把布莱塔介绍给布罗凯恩,他会娶她。”
“什么,你想让我母亲和那个好色的满脸伤疤的老鬼结婚?”达勒说着,准备向罗恩动武。
“布罗凯恩有一个妻子,去年才十几岁。他没有放弃生孩子的愿望。象布莱塔的年岁,是不太可能生育了。”西丽安说,她想了一会儿,又补充道:“耶尼倒没有妻子,而且他是费伦斯部落的领袖。”
“他必须身体强壮。”罗恩说。
“我母亲是王后,”达勒气愤地说,“你不能随便命令她和那个费伦斯的矮人结婚。”
“你母亲曾要处死朱拉!”罗恩说,他的颚部紧张而激动。他看见达勒脸上露出愤怒,于是接着说:“我把布莱塔介绍给费伦斯的首领,联合各个部落,也需要耶尼的帮助。”
达勒抬头望望罗恩。就是这个男子单独骑马进人瓦特尔斯的领土?他似乎有一种令人敬畏的胆识。
“我将用武力带走布莱塔,其实她自己也会愿意。为了制止各部落之间的战争,我们必须把布莱塔安置好”。
“她如果联合耶尼,反对艾里阿尔呢?”西丽安问道,“和平还是不能实现。”
“我希望艾里阿尔和瓦特斯人混合配偶,”罗恩说,他感到很累,但强支着继续说下去:“布莱塔把她的卫士们带来了,我希望艾里阿尔的女卫士能和他们结婚。如果布莱塔想反对艾里阿尔,一个丈夫在他的妻子日前不会不慎重考虑的,我完全了解。”他用手擦擦眼睛,振作起来。“达勒,我要你们三个人跟我一起,带着布莱塔前往费伦斯去,怎么样?”
“你想要两个妇女和你在一起?”西丽安问。
“达勒和我身后需要保护。”他说。
西丽安向他笑笑。“我理解你了,我跟你一起去。但耶尼肯接待我们吗?我们要不要伪装?”
“我打算先派人去送信,告诉耶尼,我要给他送去一个新娘。”
达勒正想说什么,门突然开了,洛拉走进来。她穿着一件石榴丝绒睡衣,头发披在脑后,非常漂亮。“罗恩,”她叫道,走到她哥哥眼前,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我非常替你担心。蒙哥马利说,你幽会去了。但我知道不是。你离开几天都干了些什么?受伤了没有?”
罗恩温柔地向她笑笑,向后抚平她的头发,吻吻她的面颊。“我进入瓦特尔斯,把布莱塔和她的人带来了,准备与艾里阿尔人联姻。对此你不必操心。”
“啊?你去了瓦特尔斯?难道你单独活动,没有帮手?”
“有朱拉,”他说着,拥抱起洛拉,从她的肩上望着朱拉,“她帮了我很大的忙。”
“罗恩舅舅。”
屋里的人们看见菲利普穿一件白色睡衣,站在门口,擦拭着仍在瞌睡的眼睛。
罗恩放开他妹妹,跪着伸手抱起外甥。
菲利普看见朱拉坐在这里,他向她笑着,走到她跟前。朱拉抱起他,放在她怀里轻轻摇动着,孩子笑了,不久便睡了。
“首先必须……”洛拉想说什么,但罗恩制止住她。
“不要惊醒他,”罗恩说,“我喜欢看小孩子睡觉。”他从朱拉手中接过他的外甥,菲利普睡得更沉。
“今天晚上,我要和他一起睡,”朱拉又接过菲利普,她是故意冒犯罗恩。
罗恩眼里显出恼怒的火光。他知道朱拉不想到他的床上与他过夜。他起身拉着洛拉,离开了房间。
西丽安走到朱拉面前。“我看你们俩的态度还没有改变,我希望……”
“没有什么用。他是英国人,他从没有学过我们的生活方式……”
西丽安说:“不,他以前认为他不需要妇女跟随,但现在他要两名妇女保护他和达勒的后背,似乎已学会了我们的生活习惯。”
朱拉站着,留心怀里的菲利普,不让他醒来。“你说的也许是吧。西丽安,你有地方让我和孩子睡一夜吗?明天,艾里阿尔人要迎接布莱塔,每个人都得为此出力,我得好好睡一觉。”
西丽安点点头。她领她的女友到另外一家农舍投宿。
早晨,罗恩粗鲁地摇着朱拉的头,她被摇醒了。
“现在,我就动身去迎接布莱塔和瓦特尔斯人,你是我的妻子,应当出席他们的结婚仪式,你要做好准备。”
“要我看她们疼痛的样子吗?”朱拉咕噜说。她抱起菲利普,这孩子快醒了。
洛拉进来抱起孩子,与罗恩一起离开。
朱拉梳洗后走出房子。到处看不见一个人影,她觉得这村庄有一种荒凉气氛。她向河边走去。
河边,有一种奇异的景象。所有艾里阿尔人都穿着干净衣服,沿河岸排成一行,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一个孩子哭叫,也没有狗吠,他们都等待着瓦特尔斯的男人女人的来临。
瓦特尔斯人出现了,他们有的骑马,有的坐车--四轮车或手推车。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他们面临着与艾里阿尔人联姻的骇人听闻的前景,许多人都曾哭叫。但是现在,朱拉看见他们脸上没有一滴泪痕,衣服同样洗得干干净净,头发梳得异常光滑,清洁。不管骑马或坐车,他们个个都是腰板挺直,精神抖擞。似乎突然变样了。
他们接近了沿河岸站着的人群。
“快着坐在第三辆马车上的那个人,”朱拉身旁一个女人悄悄对她说,“如果我挑选,我就要选他。”
“不,”另一个比较年轻的女子小声说,“我想要骑在黑马上的那一个。看他象头小牛,身体强壮,有力气。”
朱拉笑了。她沿着人群走动,听着人们的谈话,差不多所有的人都讲到上床的事。
朱拉觉得,这天的天气似乎比平日温暖。事实上也是。她的面颊,尤其是前额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她不觉想起她初次通到罗恩的那一天。
“朱拉!”
她从茫然迷乱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车转身,望见是西丽安。“你走了这么远,”西丽安温柔地说,“你准备挑选谁?”
朱拉望见瓦特尔斯的人们正在涉水过河。罗恩骑着马走在布莱塔旁边。几个星期前,她恨死这个金黄头发、白皮肤的人,但现在她觉得他象暗室中的一颗灿烂的明星。他不仅皮肤与兰康尼亚人不同,身体也敦实、强健,由于经常的操练,他一点也不肥胖。她还记得她的手指抚摸他皮肤时的那种异样的感觉。
西丽安的笑,打断了她甜蜜的思绪。
“他在别的地方让你不高兴,但在床上却会使你愉快,”西丽安以为自己无所不知。
朱拉转身。“他是个白痴,”她说,轻轻笑着。她感到周身已被汗水湿透。“给这些人准备了食物没有?他们长途跋涉,一定非常饥饿疲劳。”
“是的,”西丽安说,“看来他们像我们的人一样饥坏了。罗恩说,两个部落的人民一起度过白天,日落时,我们即开始挑选配偶。”
“我们?”朱拉问,“你也打算今晚结婚吗?”
“如果能找到我喜爱的人,为什么不可以。但我想跟罗恩一块到耶尼部落,并不喜欢离开新丈夫。走吧!让我们到这些人民中间去工作。早晨的火炬已经点燃了。”
朱拉喜欢这些消遣。但她不想让罗恩怀疑她在监视他。当他骑马迫近时,她忙躲开他去迎接瓦特尔斯人,把他们领到房子里去。
这是奇特的一天。以前瓦特尔斯和艾里阿尔人民从来没有安宁过,更没有为此和和气气地在一起过。据说在几代以前,各部落的领袖曾在一起开过一次会,瓦特尔斯、艾里阿尔和费伦斯联合起来,同亨斯人打仗。但当战争结束后,费伦斯国王的儿子杀死了瓦特尔斯国王的弟弟,他们共同的胜利又变成了他们之间的流血战争,兰康尼亚的各个部落陷入新的纷争和相互仇恨的深渊。
如今,两个部落的人民聚集在艾里阿尔的村庄里。开始,瓦特尔斯人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望着艾里阿尔人,有点尴尬,骇怕。艾里阿尔的妇女忙着做饭,而男人们刚站在他们身边,监视、保护她们。
“他们还在踌躇,”朱拉听到洛拉的声音。她总是靠近罗恩站着。“罗恩,我们必须到人们中间做工作,你给我当翻译,我的兰康尼亚语还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