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职责就是服从我,”他粗鲁地说,“你不能把你的身体随便压在别的男人身上。”
“你的意思要我停止训练吗?”她的声音很低,很低。
“朱拉,我对你什么事也没有做,我自己也看得清楚。”
“那么,我告诉你,你是谁?你是在我们国家的一个英国人。这个国家不是属于你的,你应当回去,把王位让给我哥哥。”
他猛地把她推开。“离开我!去填你的肚皮,但再不允许你干扰我和我的人。”
“他们是兰康尼亚人,不是你的人。”她说罢就迅速离开房间,匆忙地回到了大厅。饭桌已清洗干净,她碰运气得到了食物,从什么人托盘中取了一个剩下的鹿肉馅饼,她边吃边离开城堡,到外边呼吸新鲜空气。
她正向男营地散步,杰拉尔特向她走来。
“你吃午餐了吗?”她问。
“和我的敌人坐在一起?”他嘲笑地回答,然后又问,“我听说你现在和他住在一起?”
“他要我和他一起外出旅行。这个傻瓜想要联合各个部落。”她说,把馅饼全部吃完。
杰拉尔特嘲讽说:“他进入第一个部落的领土,就会被杀死。”
“我也这样告诉过他,但是他不听。他不久就会被杀死,最好能说服他,有些男人喜欢他,赞蒂就非常接近他,或许他能听赞蒂的劝告。”
杰拉尔特向她走近些,低声向她说:“你处的位置,能促进他的死亡。”
她吐出一块肉骨头,说:“我不当杀人犯,不久他的行动会杀死自己的。”
“那倒是事实。不过,你已经在他的身边,西丽安说你自己想要他,所以你在比赛中打倒了她。告诉我,你是爱这个英国人,还是爱你自己的人民?”
她全身的血突然涌到她少女的脸上,憎恨、羞耻以及由于过度愤怒的刺激,烧得她的脸红中带紫。“你想用狡诈的方法唆使我去暗杀他吗?你要我手上沾满鲜血吗?那末,你还不了解我!告诉你,他是个傻瓜,你也是个傻瓜!他自己做他想做的事情,不需要别人帮助,也不需要别人干涉。你想当国王,你不能使你或你妹妹的手沾染你哥哥的鲜血!”
杰拉尔特望着她,一霎间几乎从不出他妹妹了。稍停,他改变了一种态度:“你想给他生一个孩子?”
“这没有机会。”朱拉并不情愿地回答。
“他不是一个男人吗?”杰拉尔特觉得奇怪,问她。
“我不知道,他说,他向上帝发过誓……”她停住,喘息一下。“我和这个男人暂时生活期间不会有孩子。耐心等待吧,你会是国王。”她不想再同他说什么,转身离开他,走向城里去。现在到处都很静谧,人们都睡了,连家禽也都躺下了。
她想,联合部落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只不过是空想。各个部落间的仇恨太深,太久了,而那个英国人却不理解。看来只有兰康尼亚人才了解兰康尼亚人的心理。
好啦,她耸耸肩膀想,他的行动确实关系重大,这个傻瓜将怎样逃脱被杀死的困境?她站下,想了一会儿。死亡对他是一个耻辱,对她也将是一个打击,他们毕竟结婚了。
她打个回欠,觉得困倦了,于是走向索尔的旧城堡。今晚,她将秘密地和他睡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或许明天她就不再是处女了。
她笑着,加紧了脚步。
第八章
朱拉正确地断定,他丈夫会使用索尔的房间做为他的卧室,当她推门过去时,他从一张桌后抬头看着他,显示惊异的表情。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他吆喝着说。
“不是你的命令吗?”她耐心地说,“你让你那些蛮横无礼的英国随从把我和我的衣服、用具从妇女营房带到这里,我猜想你是要我履行王后的职责……”
他长久地看着她。“我想,我必须留住你。”他说,带有谦让的口气。“来,坐到这边来,要安静一些。”她走到桌子旁边。见桌子上散乱地堆着书籍和纸张。
朱拉不清楚,这些书籍是他从英格兰带来的,还是从索尔的房间或图书室拿来的,要这么多书有什么用处呢?她俯首到桌上想看个仔细。
他跟踪着她的目光,并问:“你要做什么?”他的声音很严厉。
“看看,”她回答,接着向展开在桌上的地图指指,说:“这里画错了。瓦特尔斯的边界是在更远的北边,当我是个孩子时,索尔占领了它一小块土地,我父亲就是在那次战斗中被杀死的。”她转身坐在床边,着手解她腿上的袜带。
罗恩随着她转身。“啊,你知道瓦特尔斯的边界?”
“似乎比你知道的多一些。”
他站起来,把地图放在床上她能看到的位置。“这份地图是菲兰二十年前绘制的,告诉我,后来发生了哪些变化?我父亲为什么要到瓦特尔斯?是为夺取他们的土地吗?”
朱拉脱掉她的长简靴,不断摇摆她的赤脚。“瓦特尔斯的领土一半在山区,那里什么也不能生长,所以他们前来袭击艾里阿尔,偷我们的粮食。”
“我父亲为制止他们的袭击,所以……”罗恩认真思考着说,“瓦特尔斯人既然缺少粮食,他们整个冬天怎么过呢?”
“不好过,”朱拉说,“你问这些干什么,是打算引起我对瓦特尔斯的仇恨吗?”
罗恩看来很吃惊。“我怎么能仇恨我自己的人民?来,给我指出新的疆界。”
她的肩膀靠着他,用手给他指出较小的瓦特尔斯领土。“他们虽很穷困,但还算是明白道理的人民,至少是公正的,”她说,“不象泽纳斯人,或者厄尔坦斯人。这瓦特尔斯……”
“是的,我知道,”他插言道,“现在你给我指出艾里阿尔种植谷物的土地,在什么位置?”
“既然你知道得那么多,为什么还问种植谷物的土地?”
他不计较她的讥讽,指着地图上的一块地说:“如果和从前没有什么变动,耕地就在这里。四周有三条河流和艾里阿尔的卫士保卫着。农作物是大麦、小麦和棵麦。在平原地带饲养羊,也有马。马是艾里阿尔人在夜间偷袭费伦斯人的宿营地偷盗来的。他们穿越瓦特尔斯部落的森林,沿着羊肠小路直到……”
“你怎么知道这些?”朱拉感到奇怪。
“当我舅舅的孩子们在院里踢球玩耍时,菲兰老人和我就躲藏起来学习艾里阿尔和厄尔坦斯语言。那时我就知道这一切了。”
“厄尔坦斯?”朱位更加奇怪,“没有人会说他们那种大杂烩似的喉音语言,那实际不叫语言,只是发出咕噜和呻吟的声音罢了。”
罗恩背靠着床,手放在头下。“可以这样发音。例如妇女这个字,厄尔坦斯语是‘特尔纳’;他们只念‘特纳’,一般讲,他们说话很快,所以不容易懂。”
朱拉抽回她的脚,“他们是些爱偷懒的讨厌鬼,所有的部落都仇恨厄尔坦斯人。”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部落间通婚。厄尔坦斯人住在山区,与世隔绝,如果别的部落与他们通婚,不但可以提高人口的素质,也可以开阔他们的视野。”
“你计划联合各个都落,这一理由也是行不通的,”朱拉说,“谁愿意娶一个厄尔坦斯妇女?”
罗恩的眼里闪烁出愉快的表情,“泽纳斯男人,”他说。
朱拉大笑。在床上舒展开她的身体。当他们俩躺在床上时,地图仍在他们中间。
“在那场比赛期间,我做了一个关于米拉赢了的恶梦,”罗恩说,“我提出部落之间联姻确实令人不可思议,如果她们都象米拉,谁愿意和泽纳斯妇女结婚?”
“费伦斯的男人可能喜欢泽纳斯的妇女。因为费伦斯男人大都矮小,瘦弱,还是急性子。索尔常说,他们非常抱怨自己的身材。泽纳斯妇女如果和费伦斯男人结婚,他们生的孩子就会高大。”
罗恩咧着嘴向她笑。“那末,波伊伦斯人呢?我们让他们和谁结婚?”
“那不大容易,”朱拉认真考虑后说,“波伊伦斯人相信,思想比食品或者娱乐更加重要。”
“那末,我们就给他们一些矮小但精力充沛的费伦斯妇女,他们会影响男人的思想,从书本转到人间应有的愉快和嗜好。你看如何?”
朱拉凝视着他。烛火照射着他金黄色的头发,闪出一种透明的光。他看来是那么美,那么生动,朱拉急于想抚摸他,甚至举起了她的手。
罗恩突然闪开,下了床。“你可以睡在这里,”他说,指着靠石墙的一个席位,长度对她是足够的。
朱拉跳起来,想抗议他这种荒唐的安排,但接着想,这样也好,当他被暗杀时--他肯定要被暗杀--她不会沾上他的血;再说这样她也不会有孩子。她和这个男人虽然同居一室,但她却是处女,直到成了寡妇。那么杰拉尔特成了国王,她就可以和达勒结婚,然后再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