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她要我死!”他温柔地说,“她对我的感情和我对她一样。”怀疑象瘟疫似的在折磨他,但他对朱拉的爱毫不动摇,朱拉爱他,他也爱她,这是从他骑马到兰康尼亚境内,遇到的唯一肯定无疑的事。
洛拉做个鬼脸。“罗恩,我是女人,我知道男人容易上当受骗。每个男人总是朝好的方面想,以为自己是唯一受女人青睐的人。实际上,朱拉爱达勒和她的哥哥,她是为他们才和你结婚的。她将按着他们的设想让你行动,若是你死了,她会和她的心上人达勒结婚,让她哥哥杰拉尔特统治这个国家。”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罗恩强烈不满地说,“这个女人……关心我。”
“那末,她现在哪儿去了?”洛拉也不满地叫喊,“为什么她不和你在一起?我告诉你,她和她情人在一起,策划如何对付你!”
罗恩凝视他妹妹一会儿,头脑里升起一片雾气。如果洛拉说的是真实的……他问:“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洛拉回答,“我派蒙哥马利去找她,没有找到。在朱拉被抬到这里前,达勒骑马出城了,或许她会去追赶他。”
罗恩想起了那寒冷、安静的林中小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或许她独自到那里寻找失去的记忆?他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洛拉焦急地问他。
当罗恩看她时,她发现他的眼睛显得异常冷淡。“我去找我的妻子。”
“如果她和达勒在一起?”洛拉小声说。
“她不会。”他仍很冷淡地说了一句,即离开了房间。
洛拉站在朱拉站过的地方,暗自忖道,如果罗恩找到他所爱的朱拉,而她正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那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她于是急忙跑去找赞蒂,她想赞帝会知道怎么做。
当洛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赞蒂后,他说:“傻瓜!朱位不会是凶手!她是一个处女,也不会和达勒同床。你这样多事,使罗恩产生怀疑,有什么好处?”他开始整理马鞍。
“他是我的哥哥,我必须保护他。”
“杰拉尔特是朱拉的哥哥,但她不会毒死罗恩,正像你不会毒死杰拉尔特一样。”
“你不如我了解女人。”洛拉坚持说。
“不,我了解朱拉,”他边说边看洛拉,懮愁地咬自己的嘴唇。他备好马鞍,问她:“如果你结婚的活,能象爱罗恩一样爱你的丈夫的吗?”
她一惊,回答道:“是的,当然。”
赞蒂没有回答,骑上了他的马。“我猜出朱拉到什么地方去了,因为妇女们经常到那地方打猎。”他低头看看她,“进屋去吧,我会保护你哥哥的。”
朱拉的形像总在罗恩的脑海浬游来游去。从他第一次和她相遇,他就爱上了她,从来没有别的女人能象朱拉那样感动他。当然,他认为这就是爱情。但她是否也有同样的感受?他以为会的。她这样说过吗?他尽力回想他们迅速地狂风暴雨式地幽会,他不记得她都说了些什么……竟然连一句话也想不起来。
他骑马来到初次与朱拉相遇的地方。下了马,穿过黑暗伪树林,漫漫步行,他似乎所见什么人发怒的声音。他走得更近些,直到能清楚地听到对方的谈话。
“朱拉,你欺骗了我!”这是达勒的声音,“你和他秘密幽会过多少次?他告诉过我,你是怎样地追求他。”
“我没有,”朱拉说,她的声音异常紧张,好象地正在抑制自己的眼泪。“我和他一共会面两次,头一次是在这里偶然遇见的,第二次是他耍花招骗我去的。你知道我一向恨他,他不属于兰康尼亚,杰拉尔特应该是国王,他没有权利……”
“你似乎很对,”达勒咒骂她,“他有权利接触你,拥抱你!你那样进行艰苦训练,不是为了比赛?不是为了赢得他并和他同床共枕吗?你的情欲操纵你的头脑,支配你的身体,使你日夜渴望他,忘掉你的人民,你的情欲使你欺骗了我!”
“不,不是!”朱拉尖声惊叫着,“我不是卖国贼!我没有追求他!”她不愿意失掉达勒和达勒的信任,他是她多年的朋友。
“哈!你说今晚你不和他同床享乐?”
“我向上帝保证,我不和他同床!”朱拉说。
“你有你的愿望,”罗恩突然插言说,他的声音充满着怒火!他从树林的阴影中迈出,进入如水的月光中。同时他投出他的剑,“你,”他指着达勒说,“你在威胁我的妻子,我要杀死你。”
达勒也拨出自己的剑。
“不要!”朱拉尖声喊叫,迅速投入罗恩的怀抱,“不要伤害他,你需要我做什么,我愿意服从你。”
罗恩咆哮一声:“我对你什么也不需要!”他把她推到旁边,好象她是个令人烦恼的微贱的小人,朱拉双脚陷入潮湿的草丛里。
她注视着这两个男人互相绕圈,准备杀。她迅速拔出她的刀,打算走到他们中间,制止他们的行动。忽然一只大手压在她的肩膀上,使她不能动弹,她抬头看见是赞蒂。
赞蒂放开她,非常平静地走到敌对的两个人中间,面对着罗恩。“陛下,你有权处理达勒的生命,”赞蒂说,“但是,我恳求你不要那样做。今天他失掉了他的未婚妻,而且是公开地、突然地失掉了,他不能不感到难过。”
“还有比这更坏的行为,”罗思道,“滚开!”
“陛下,没有,”赞蒂说,没有移动。“他没有叛逆的行为。我希望两个好斗的年轻人,不要为了一个女性搏斗,致使两败俱伤。”
罗恩猛然省悟了他行动的鲁莽,这违背了菲兰老人的训诫。他的行为确实象半个感情冲动的英国人,而称不上是一个兰康尼亚人。决不能为一个女人做亲痛仇快的事情,不管花什么代价,他必须控制住自己。他觉得大腿的伤疤在抽搐,这伤痕是他的老师给他烙印在腿上,同时也铭刻在他的心里。他挺直身体,把剑插入剑鞘。“赞蒂,你说得很对!”他说,“达勒,这个女人是你的,我不能强迫她,你娶她吧。”
他们三个人都没有动,而罗恩转身走开。
赞蒂首先清醒过来,抢上一步对罗恩说。“不,朱拉是你的王后,陛下,你不能这样轻易地拋弃她。如果你这样做,人民会发火的,他们……”
“该死的人民!”罗恩大声喊叫。“这个女人恨我,我不能娶恨我的人做妻子!应告诉人民,最后的比赛是不公平的。我要和西丽安结婚。一切都告诉人民。”
“是我首先护送你到兰康尼亚的,陛下,”赞蒂大声说,“我有义务提醒你,你不能按照英国人的方式行事。你想要这个女人,你就举行比赛,你不想要又随便拋弃她。按兰康尼亚的方式,你拋弃了这个女人,你就得失掉王位。”
罗恩知道他讲的话是真实的,但和一个恨他的女人共同生活,将意味着是灾难。
罗恩咬紧牙关说:“我愿意娶她为妻,但我在上帝面前发誓,我决不碰她一下,除非她向我恳求。”
他还想讲下去,马的嘶叫声打断了他。是杰拉尔特来了。在暗淡的月光下,几乎看不清他的黑色面容。
杰拉尔特向罗恩报告说﹒“我们的父王死了!”他挽着马缰没有下来,立即调转马头返回埃斯卡朗城去了。
罗恩忍着悲伤没有看围着他的任何人,径直向他的马走去。现在索尔与世长辞,他就要继承王位了。但是,人民不承认他这个国王,妻子不承认他这个丈夫!
第七章
朱拉在一棵树下站着。自从索尔死后,已经一个星期了,除了参加葬礼外,她没有离开过妇女训练场地。在索尔墓地上她曾发现罗恩凝视她,但他没有跟她说话,很快转身走了。
他转身走了,她想他的愤怒仍没有平息。这情形警卫队的妇女们都看见了,她们以不满的眼光看她,或者小声议论她。在比赛结束三天后,女警卫队的新队员们都不听从她的命令。其中有个奥诺拉,她是个脾气暴躁、爱虚荣的姑娘,她说罗恩轻视她,讥笑她,还说她已被国王拋弃。所以,十几名年轻的新队员都不尊重她,蔑视她。
朱拉一时冲动拨出她的刀,想向奥诺拉投掷。但她一个人要对付十几个身体强壮的妇女,是不会占便宜的,所以只得作罢。她仍保持着尊严,离开了训练场地。
似乎没有人支持她。妇女卫士们认为她不想取得比赛盼人胜利是骗的鬼话,她是经过精心策划的,既赢了西丽安,又赚个谦逊的名声。至于西丽安,她躺在房间里慢慢地使身体康复的心理过程分为无意识、前意识、意识三部分。后来又提出拒绝见到朱拉。
现在,朱拉靠在一棵大树旁,心里在生罗恩的气,都是他使她处于这样孤立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