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梅蒂想学他那种不在乎她父亲的态度。“我——正要回家去,是不是可以送你一程?”
他的目光移到她的手上,见她把驾驶盘握得紧紧的。“好,可是你得让我来开这车子。”他的口气仿佛是想有机会开开她的车,但下一句就表明了他的关心,怕她心情不稳会影响开车。“何不让我送你回家,然后我再叫出租车。”
“也好,”她振作起精神,决心拯救仅余的一点自尊。她让他坐上驾驶座,车子默默地驶上马路,远处有烟火在空中绽放开来。“我要为今天晚上的事道歉——我是说我爸爸的行为。”
迈特带笑地斜看她一眼。“他才应该道歉。他竟然派两个人就要把我赶走,那真伤了我的自尊。他起码应该找四个人才对。”
梅蒂笑了,跟一个不怕她爸爸的人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你的笑声很好听。”他平静地说。
“谢谢。”她很高兴听到这句恭维。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简单几句话就能打动她的心。几个小时以前她还觉得方雪儿赞他性感是溢美之辞,但现在不同了。她相信他工厂里的女同事一定都很迷他,而那也就是他这么擅长亲吻的原因。
“我家到了。”她说道。他们驶进铁门和长长的车道,在屋子前面停下来。
迈特抬头看着这栋巍峨的石头建筑,说道:“看起来像一座博物馆。”
“还好你没说像陵墓。”梅蒂一面开门,一面回头对他笑着说。
“我想到了,但不好意思说。”
她领他进了书房,他就立刻走到电话旁边拿起听筒。她的心一沉,她希望他留下来,希望有人和她谈谈话,赶走她独处时的那种绝望。“你不必那么早离开,我爸爸会一直在俱乐部打牌打到两点钟。”
她那绝望的口气使他转身看她。“梅蒂,我并不担心自己,可是你得和他住在一起。要是他回来发现我——”
“他不会的,”梅蒂保证着。“我爸爸死也不会放弃牌局。”
“他对你也是死不放弃的。”迈特说道。
梅蒂屏住气息,见他终于把电话挂上,她松了一口气。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享有一个愉快的晚上,她决心要珍惜到最后一刻。“你要不要喝一点白兰地?我大概不能给你什么吃的,因为仆人都已经睡觉了。”
“白兰地就可以了。”等她拿酒的时候他又问:“是不是晚上冰箱都上锁了?”
她不敢说真话。“差不多。”
但是迈特不放过她。她把酒拿给他时,见到他眼中的笑意。“是你不会弄吃的,是不是,公主?”
“我想我会,”她开玩笑说。“如果有人告诉我厨房在哪里,还有炉子跟冰箱长得什么样子的话。”
他笑了,然后把酒杯放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向前。“我知道你会弄吃的。”他说着,同时托起她的脸。
“你何以这么肯定?”
“因为,”他低声说道。“一个小时以前你已经把我的火生起来了。”
他的嘴离她只有一寸之际,电话铃响了起来。她挣开他的手,走去接电话。她爸爸冷冰冰的声音自话筒里传来。“我很高兴你至少还有一点理智,知道按照我的话做。还有,梅蒂,”他又加上一句。“我本来可能要答应你去念西北了,可是现在你可以死心了。你今天晚上的行为已经证明你无法信任。”他挂上了电话。
梅蒂挂上电话,气得浑身发抖,只好扶着桌子稳住身体。
迈特走到她身后,扶着她的肩膀。“梅蒂?”他关心地问。“是谁?有什么问题?”
她的声音也在发抖。“是我爸爸查勤。”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平静地说:“你究竟做过什么事,令他这么不信任你?”
他这指控使她失去了控制。“我做了什么?”她有些近乎歇斯底里了。她转过身面对他,眼里闪着泪光。“我妈妈是人尽可夫,我爸爸把我看得这么紧,是因为他知道我跟她一样。”她的双手滑到他的胸前。
梅蒂揽住他的颈项,迈特眯起眼睛。“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他问。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她低声说着,然后不等他回答就贴到他身上,给他一个长长的吻。
他要她——梅蒂知道,因为他也紧紧抱住了她。他饥渴地吻着她的唇,她也尽量配合,以免他改变心意。她急切地解开他的上衣,露出他那结实的胸膛。然后她闭紧眼睛,开始拉自己的拉练。她要这样,她有权利这样,她毅然地告诉自己。
“梅蒂?”他那平稳的声音只有令她猛然抬起头,但她还是没有勇气看他的眼睛。
“我是受宠若惊,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一位女士才刚亲吻就急着剥衣服。”
自觉还没上阵就已经败北,她把额头靠在他的胸前。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肩膀,抚过她颈后,另一只手则缓缓地来到她光滑的背后,为她拉开拉练。她那件昂贵的礼服滑落下来。
她紧张地咽着口水,同时举起手遮住自己,迟疑地说:“我……不太会做这种事。”
他的目光往下移到她的乳尖。“是吗?”他轻声问着,然后低头吻上她。梅蒂抓住他的背部,盲目地索求他的吻。突然之间她摆脱了一切拘束,除了欲望之外别无其它。她的头发披散下来,然后她被抱到沙发上,躺在一个赤裸而饥渴的男人身旁。
他的亲吻与爱抚突然停了下来,使梅蒂从甜蜜的感官世界中醒觉,发现他正支着上身在打量她的睑。“你在做什么?”她低声问,那沙哑的声音简直不像她。
“看你。”他说着,目光同时下移,由她的胸部移至她的腿上。梅蒂羞得想阻止他,只用唇去触碰他的胸膛,他的肌肉跟着颤动起来。他捧起她的脸,开始热烈地吻着她,直到梅蒂弓起身子发出呻吟,迷失在他的狂吻之中。
他低声说道:“看着我。”她勉强睁开眼睛,凝望着他那双目光灼灼的灰色眸子。他移动着身子,她低声喊了出来,整个身体也弯曲得像弓一样。就在这时他愕然明白他做了什么。结果他的反应比她还强烈。他僵在那里,紧紧闭起眼睛,身体动也不动。“为什么?”他低声问。
她以为他在责怪她。“因为我从来没有做过。”
他睁开眼睛,她发现他眼中的神色并不是失望或责怪,而是温柔与懊悔。“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我可以使你容易一点。”
她捧住他的脸,轻声说:“你已经使我做得很容易了。”
这句话使他呻吟出来。他再度吻上她的唇。她的指甲深陷入他的背部,把他紧紧抱住,同时她体内那种不断上涨的激情也升至最高峰,使她整个灵魂都与那种震撼的狂喜产生共鸣。迈特热烈地吻着她。那种饥渴的吻使她发出了呻吟,把他拖得更紧。
她侧过身子,脸贴在他胸前,心脏仍然剧烈跳动不已。他以双臂搂住她。“你知不知道,”他用沙哑发颤的声音低问着,嘴唇轻刷过她的脸颊。“你有多么刺激,多么善于反应?”
梅蒂没有回答,因为她开始一点一点认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然而她不想回到现实,不想破坏此情此景。她闭上眼睛,倾听着他继续低喃的怜爱之词。
但接着他又问了一个问题是她必须回答的。幻境消失了,再也不能触及。“为什么?”他轻声问着。“为什么挑今天晚上做-一为什么挑我?”
这个难题令她僵起身子。她叹口气,兴起一种失落感,然后她挣开他的手臂,抓起沙发旁边的毯子裹住自己。“我想我最好穿上衣服,然后我会回答你的问题。我马上回来。”
梅蒂回到自己房间,穿上一件睡袍,然后又光着脚下楼。她看看墙上的钟,再过一个小时她爸爸就要回来了。她回到书房,迈特已经穿戴整齐。他打电话叫了出租车以后,重新拿起他的白兰地酒杯。
“要不要我给你一些别的?”梅蒂问道,她有些紧张。
“你可以给我答案,”他平静地说。“是什么让你决定今天晚上做这件事?”
她叹了一口气,望向别处。“这么些年来我爸爸一直当我像色情狂一样防范,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足以冠上这个头衔的事情。当你说他一定是因为我做了什么事情才管我这么严的时候,我就有了这个想法,决定大家既然要这样对待我,我应该要有跟男人睡觉的经验。同时我也想借机惩罚你——和他,想证明你错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迈特说:“你只要说你爸爸是个疑心病重的暴君,我自然会相信你。”
梅蒂心底知道他说的不错。她也突然感到不安,怀疑自己是否只是利用愤怒当借口,实际上是想体验他整个晚上施给他的异性魁力。她竟然感到愧疚,因为她利用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来报复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