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在院长办公室的镶板门前停下,深深地吸一口气。“就是这里了。”
“我们必须赶快。”艾森开门催她进去。“那个接待员一定正忙着通知贺亚昂,我们来了。”
“没错。”她领着他进入外间的办公室。
黎费娜正坐在椅子上讲电话,那张太过完美的脸上满是不悦和警戒。
“……贺医师今天并没有和任何人有约。”费娜在见到乔依和艾森已经来到她的头上,声音立刻静下来。她很快地打量过乔依,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但是当她的眼光来到艾森的身上时,她立刻警觉地起来。“打电话给安全室的理查,告诉他──”
“别麻烦了,”艾森说道。他已推开内间办公室的门。“贺医师不希望被人打扰。”
“你不能进去。”费娜站了起来。她很清楚无法凭力气去阻止艾森,就转向在他身后的乔依。迟来的醒悟让她睁大了双眼。“是你。”
“嗨,费娜,好久不见。还在跟会计部那个男的鬼混啊?”
费娜的双眼愤怒地燃烧起来。“你好大的胆子。”
“这又不是秘密,”乔依对她保证道。“我住在这里的时候,所有的病人都知道你们会到船屋去做那件事。”
“你这个蠢贱人,”费娜吸了口气。“你麻烦大了。”
“我愿意碰碰运气。”
她本想留下来继续这场舌战,但是她的手被艾森抓住,一把将她拉到门口。
“专心办正事,亲爱的。”他悄声说道。
他反手用力关上门,并在快速将门锁上后,转身面对贺亚昂。
后者正起身怒斥着艾森。“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可警告你,警卫随时就会赶到。”
“他们赶到后你就叫他们走开,”艾森很轻松地说。他把乔依按坐在一张椅子上,自己则坐进另一张椅子里。“三个字,贺医师,葛雷恩。”
“你到底是谁?”贺亚昂却看着显然正在发抖的乔依。“你是柯莎拉。”
“现在是杜乔依了。”她交叠双腿对他笑着说道。“请你尽量记住。”
“我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你需要医疗的协助。”贺亚昂对她说。
“不需要。”
“我们来谈葛雷恩吧!”艾森说。
贺亚昂的下巴抽搐着。“葛雷恩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警方告诉我,他几天前在亚利桑那州被一个毒贩杀害了。”
“我们知道,”艾森说道。“尸体是我们发现的。”
贺亚昂很明显被这话吓了一跳。“原来如此。”
“警方认为是毒贩临时起意下的毒手,但是乔依和我却可证明案情并非如此。”
这话让贺亚昂警惕起来。“你在胡说什么?我可以向你保证──”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打断他的话,他对门外的人吼着些什么。
艾森举起一只手。“我们有足够的证据可让警方相信,你才是杀害葛雷恩的真正嫌犯。”
敲门声持续着。
“贺医师,你在里面没事吧?”
“用内线告诉外面那个漂亮小姐,你不需要警卫协助。”艾森的口气容不得对方说不。“现在就打,否则我们会把证据交给警方。”
贺亚昂坐下来,按着内线。
“告诉警卫我不需要任何协助,”他照着说道。“至少现在不需要。叫他们在走廊待命。”
“您确定吗,贺医师?”费娜问道,一副当他是白痴的口气。
“确定。”贺亚昂按掉了内线。
“聪明。”艾森说。
“说我是杀死葛雷恩的嫌犯,这是怎么一回事?”贺亚昂以沙哑的声音问。“那是不可能的。”
“有人用你的名字和烛湖庄的公司卡,雇用了一家保全公司寻找葛雷恩。保全公司把葛雷恩的行踪通知雇主不久后,他就被杀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一桩意外。你说呢,贺医师?”
“我没有杀葛雷恩。”
“他生前是否曾勒索你?”艾森问。“威胁要揭发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以及在烛湖庄进行的所谓医疗行为?”
“没有。”
“你有没有雇用轻语泉的雷氏保全公司找他?”
“我没有雇用任何人找他。葛雷恩当时到外地出差去了,我以为他是到洛杉矶。他应该向我通报他找到──”他的话停在半空中,双眼看着乔依。
“他是去找我的,对不对?”她问。“他确实找到了我,只不过我不在洛杉矶。他骗了你,对不对?因为他另有打算,他想勒索我,想要我付他一大笔钱来保住我的秘密。”
“这我并不知道,”贺亚昂打岔道。“我只知道我的行政助理对葛雷恩的行为起了疑心,她经由公司卡的刷卡地点,找出他在轻语泉。后来她又查出一封他和一个叫‘高飞男孩’的骇客往来的电子邮件。葛雷恩已经删除了那封邮件,但他不是电脑高手,删除不干净。”
“然而黎费娜是电脑高手,”乔依说。“她在葛雷恩的电脑档案里找到我的姓名和地址,对不对?”
“对,”贺亚昂疲倦地说。“‘高飞男孩’早就把资料给了葛雷恩。”
“而你则派那两只笨熊去抓我。”乔依谴责道。
“笨熊?”贺亚昂蹙着眉。“你在说什么?”
“朗文和阿尼。你派他们去抓我,对不对?”
贺亚昂本想否认,但他挺起身来。“没错,我们派了两名受过训的医疗人员到轻语泉去,不过后来你打电话告诉我,你结婚了。我随后打电话到朗文和阿尼住的旅馆,并留言要他们不要再找你,并且立刻返回。他们在那之后所做的事,我一概不负责。”
“朗文和阿尼企图绑架我。”乔依愤怒地说道。
“那与我无关,”贺亚昂反驳着。“我已经取消任务,叫他们回来。”他迅速转向艾森。“或许是他们杀了葛雷恩。”
“我不认为如此。”艾森说。
“葛雷恩被杀那晚,你有很好的不在场证明吗?”乔依问。
贺亚昂明显地惊慌失措起来,眼光朝日历射去。要他把这一切拼凑起来,似乎很是困难。但他终于深吸一口气,脸上泛出难看的红色。
“葛雷恩就是在你从拉斯维加斯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你结婚了的那天晚上被杀的。”
“我有打电话给你吗?”她一脸无辜地问着。“我不记得了。”
贺亚昂的脸转成紫色。“有,你很高兴地向我炫耀。”
“我有吗?”她弹动舌头发出啧啧之声。“我住在这里时你给我吃的那些药,使我原本就不大好的记忆力变得更差了。”
“当时我已经在床上了,就在镇上的家里。”贺亚昂大声说道。“你跟我一样地清楚。”
“你确定?”
“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贺亚昂乱了阵脚。“不过你如果告诉警方,我和葛雷恩的死有关,那你就得对他们说实话。你一定要告诉他们,那天晚上你打了电话给我,而我人就在这儿,不是在轻语泉。”
“我为什么要对他们说实话?”乔依轻声问着。“在你对所有人说了与我有关的那么多假话之后,我又何必要为你说实话?”
“这就是你的报复方式,对不对?”贺亚昂激动了起来。“我那么努力地想要帮助你,而这就是你回报我的方式。你真的有病,而且病况还不轻。”
“太多人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了。”
贺亚昂转向艾森,一脸的绝望。“那晚我也和你讲过话。”
“有吗?”艾森换个坐姿。“我这方面的记性也不好。”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无辜的。”
“这个嘛,”艾森说。“我们当然想揪出真正的凶手。但若找不出来,我们会把你的名字报给警方。接下来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我没有杀葛雷恩,我可以证明那天晚上我在这里。”
“是啊!”艾森说道。“你最后大概可以洗脱嫌疑,但是却会有许多不好的事见报,而那种新闻会让你的客户大为紧张。他们付出大笔金钱就是要购买隐私的,不是吗?”
“没错,”乔依插嘴说道。“对你的客户来说,隐私是最重要的,不是吗,贺医师?他们没有一个人喜欢上报,而一桩曲折又广为人知的谋杀案,绝对会引来许多注意。如果你因为跟属下的谋杀案有所关联而被警方审问,后果将不堪设想。”
贺亚昂很努力地想保持镇静,他瞪了艾森一眼。“我们别绕圈子了。你想从这件事得到什么?”
艾森的指尖点了两下。“我想得到一些答案。”
“鬼话。你是想要钱,所以你才跟莎拉结婚。这是整团混乱中唯一有道理的事。”
“我叫乔依,”乔依轻声说道。“杜乔依。”
贺亚昂没理她,仍把注意力放在艾森身上。乔依看得出贺医师很为自己把事实拼凑了起来而得意。
“你是想藉由她来分到柯氏实业公司的一部分,对不对?”他对艾森说道。“那很好,我也祝你好运,但为什么跑来找我?这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