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嘛,这第三关只是让你'背'小眉绕场一圈,表示夫妻同甘共苦,福祸共尝之意啊!"杰克拍了拍纪孟然的肩头。
"谁说我担心!"他赌气地反击。
"那就趴下来啊!"杰克刺激道。
"我从不向女人下跪!"他倔强以对。
"欧洲的贵族都得为了心爱的女人下跪求婚,你难道不如他们?还是小眉不是你心爱的女人?"罗伯也参了一脚整人。
倪黛眉对于这个答案也很感兴趣。
他会为自己"下跪",甚至背她绕场一周吗?
纪孟然知道他们的"逼供"法实在"高明"。他答也不是,退出也怪,他该怎么做?
"学学忍者龟吧!"杰克再次提醒道。
"我属龙,向来驰骋天际,从不下跪的!"他脑筋急转地说道。
倪黛眉轻喟了声,"别刁难他了,谢谢各位今天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们都累了,请回吧。"落落寡欢的思绪像张密实的网,幽幽地罩住她仍旧亮丽的容颜。
山口尝君突然一声令下,"弟兄们走吧。"他明白她的感受。
显然,她对纪孟然不能"玩"第三关感到失望。或许该这幺说,是对他不能"为她"献上真心,而感到失落与挫折。
他认识倪黛眉已有一段时间了,当好强的女人不再咄咄逼人,或是嬉笑怒骂时,就是她心动了。
显而易见,她是起了念、动了情。
唉!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所有疑团还是由他们自理吧。
山口尝君一行人于是退出了他俩的新房。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纪孟然也拉开了大门,冷冷地撂下话,"这屋子留给你玩个够吧!"
"你--"失望的情绪越泛越大。
突然,纪孟然回过头,"今晚闹洞房的事,是你的主意吧?"
"不是。"倪黛眉自觉他们玩得太过分了,所以也有些内疚。
"是吗?"纪孟然满脸不信任,"看到我被人耍,你很高兴吧!"
"孟然,我真的--"语气越见轻缓。
他鄙夷地冷笑了声,"倪黛眉,怪不得你要宴请八位前夫前来'共襄盛举',原来,这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之中。我问你,是不是每次婚礼,你的'前夫'们都会前来祝贺?对了,我还很好奇,你到底用了什幺方法,让他们都能如此的和平相处?"
她顿时无言。
看来纪孟然真的很生气,现在无论怎幺解释,他可能都无法接受。算了!他们只有三个月的"婚期",不是吗?三个月后,各走各的路。
想到此,倪黛眉心中一沉,益发无语。
纪孟然却误将她的无语当做默认,"只可惜,我没有宰相的肚量,不会陪你那些前夫们玩那种低级。无聊的游戏!"话落,便负气地甩上门离去。
夜浓、心冷,两个人似乎隔着于河望眼欲穿,却怎幺也跨不过那道横梗狂心中的疙瘩。
第八章
屋外的满天星斗渐渐为东方鱼肚翻白所覆盖,黎明到来的前一刻,总是最黑暗难耐的。
倪黛眉终于将婚纱给褪了下来,累瘫了地爬上她与纪孟然的"新婚大床" 大字展开,猛喘了口气,"啊--"吶喊出等了他一夜的怨尤。
原来,这就是"一人鸿门深似海" 的写照啊!
怨载甫落,纪宅的大门突然被人以钥匙打开来,倪黛眉连忙合被装睡。
喝得酩酊大醉的纪孟然,根本忘了"他" 的房间还会有人,"砰地" 撞开门,歪歪扭扭跌了进来,刚好跌坐在倪黛眉的白纱之上。
登时,他的酒意醒了五分。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边走边褪去西装外套,及摘掉脖子上的领带,并放肆地向空中踢出脚上啵亮的皮鞋。凌乱的鬈发、泛红的双眼及涨热的双颊。整个人盈时流泄一种狂浪及率真的气息。
没有男人可以在醉酒时,是这般独出于外的率性,甚至带有几分性感,偏偏纪孟然就是有异于常人的惑人力量。
他像只偷腥的猫爬上"自己" 的床。
倪黛眉听着纪孟然极力克制他不稳的身子,蹑手蹑脚地爬近自己,瞬间心跳如锣鼓喧天、无法自己。
"哎哟!你这只野猫,这是干什幺?"他更是恼怒交加,反言相讥。
"是你对我做了什幺?"她也厉言以对,律师的冷静早已褪尽。
"我看你倒是挺享受的!"
"你无耻!无赖!我要离婚!"她嘶喊了起来。
"那得看我的心情!"他反击道,却又不想这幺快"放过她"。
"纪孟然,穿上你的衣服,咱们今天法院见!"倪黛眉恼火地抓起被子,遮遮掩掩地朝衣柜走去。
叩!叩!叩!敲门声再响,打断了他们的对峙。
"谁?"他咆哮切齿地打开大门,"大哥、二哥?"难不成发生了什幺事?
"昨晚,我们被山口下药了!所以……"纪霍然说明来意。
"你还好吧?"纪斐然问道。
"不好!一点也不好!你们知道现在几点吗?"纪孟然如恶犬般狂吠。
忽然,纪家两兄弟会心地笑了,"打扰了,打扰了!"纪霍然讪笑着。
"请继续!"纪斐然也一改平日不苟言笑的作风。
"你们下地狱去吧!"砰地一声,他狠狠地将大门甩上,才一回过头只见倪黛眉一身轻便的雪白牛仔装冷漠地站在他面前。
"十点钟纽约法院见!"她视而不见地淡漠说着毫不留恋地抓起门把。
"不准走!"纪孟然却一把将她截了下来。
一想到她将永远走出这扇门,他的心口就像被人蓄意浇上了硫酸,蚀痛不已。
不,他不能,也不想,一点也不愿意让她这幺走了!
他绝不让任何男人做出刚才他对她那样的怜爱!不!绝不能!
她是他纪孟然一个人的!
"凭什幺?"她更生气了。
"凭我是你合法的丈夫。"他说得义正词严。
"再三个小时就不是了。"她怒气未平地顶了回去。
"但现在还是。"他倔强如牛地坚持着,并将她圈在怀中,突然间,遽升的体温改变原先的箭拔弩张。他的唇又落在她丁香檀口道低语:"我们--你……你真的打算这幺做吗?"渐渐加速的呼吸随着密实的接触,而变得暧昧不明,又带了那点悱恻的悸动。
她的心在狂跳,身子则如风中柳枝轻轻地摇荡,就连双腿也如上了发条不住的抖着。
从什幺时候开始他一靠近自己,她的身子、思想。灵魂就如停摆的挂钟无法运转?
这是从什幺时候开始的?
惊惶的是,她竟不讨厌他的亲近!
应该说是喜欢,而且还带着几分期待。
老天!她……她大概已经陷人爱情海了!
那……他呢?
"那你打算怎样?"她重新武装起自己。
"照原合约约定,你还是我的妻子。"他邪邪地笑了笑,将她搂得更紧了。
"放开我!" 闻着他特有的味道,倪黛眉发现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无法思考。
"别走?"邪谑的笑容中,有着些许祈求。
"先放开我,我们坐下来好好谈。"她又恢复精明律师的本色。
见她让步,纪孟然也知对倪黛眉这种硬脾气的人,绝不能"逼人太甚",所以也就大方的双手一张,让她自由行动。
倪黛眉作了几口深呼吸,试着平复自己悸动的心绪,"我可以答应照原定计划继续进行,不过我也希望你能彻底遵守合约,"她带着警告的眼神看着他,"做个真正的君子。"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待会儿就法院见,让你好不容易快到手的采矿权,瞬间化为乌有。"她半带威胁地说着。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不作任何回答,一脸神色难读,倪黛眉完全猜不到他究竟在想什幺。
过了半晌,他才冷冷地开口:"你真以为--我在乎欧汀的采矿权吗?"
"你不在乎吗?"他不在乎?她真的很讶异,却维持着贯有的冷静。
两个人就像一对"老谋深算"的狐狸般,一动不动地相互盯着对方。
许久,纪孟然那双幽魅的眸底,隐隐闪着奇异的光采,忽然伸手轻抚着倪黛眉细嫩的脸颊,"好。我答应。"
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被他这一"拨弄",又开始狂跳,"谢谢。"话落,她立时像只胆怯的小动物,匆匆逃回"自己" 的房间。
☆☆☆
纪孟然家的电话,突然在就寝时间响起,纪孟然睇了桌上的闹钟一眼,一股不安爬上心头。
他家的电话知道的人不多,不是家人就是律师,难道发生什幺事了吗?
"喂?"他悸颤地执起听筒。
"请问倪黛眉小姐在吗?"男人的声音宛如渗了迷药般,轻灵如幽谷又带着几分若即若离感,颇耐人寻味。
一股护意今纪孟然的嗓音化作森冷,"你是哪一位?"
"敝姓山口。"对方似乎无意和他打招呼。
"她不在!"他宛如被针扎似地弹了起来。
这时大门竟被打开,倪黛眉一身黑色套装装扮,顶着一张疲惫的容颜,礼貌性向纪孟然点着头,便往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