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黄金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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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纪香缇连忙退了出去。

  "我们暂时休兵,好吗?"他也深受震撼。如果说他是个优游脂粉阵的高手,那幺今天是认栽了。

  对于她的吻、她的气息,他有种全新的感触,那不只是直接的感官反应,还有那幺一点情感的渗人。

  他知道如果没有"心",任何挑逗终究只是"动作",幕落则场散;但若有情有义,就会如浪潮一波接一波,永不止歇。

  她怔忡了,犹如坠人他的掌中,任其掌舵。

  他的以指尖盛载着无限柔情,沿着她的背肌缓缓滑下。

  这样的温柔、似有若无的抚摸,让她的感觉再度敏锐了起来,先前的舒服一转眼变成酥软难耐,就在她几乎准备回答"好的" 同时,敲门声再次响起,又打散两人炙热煽情的氛围。

  "进来!" 纪孟然几乎是用吼的。

  "对不起,门外有个男人--找--三嫂。" 纪香缇知道这个时间、这种气氛下,另一个男人找上门,无非是"雨打黄霉头,田岸变成沟渠,才刚"合好"的小俩口,恐怕又将屋漏雨连连了。

  "是谁?"纪孟然嚷问。

  "他说他叫山口尝君。"纪香级一思及那人的容颜,竟莫名其妙地红了脸。

  倪黛眉机灵地捕捉到她脸上的异样光彩,笑得梅绽枝头,"好,好。"她重新将婚纱穿好,兴致勃勃地往客厅走去。

  纪孟然却误以为她水性杨花、念念不忘旧情,恶狠狠地喘了地毯一下,怒言继起,"可恶!"

  "哥--"她不知道该不该回到大厅。

  却闻倪黛眉喜上眉梢地朝房门里高声唤着,"孟然、香缇,请出来一下,见见我的好朋友。"

  出去就出去!谁怕谁!

  好歹他可是倪黛眉的"现任"丈夫,山口尝君这个过期货,他纪孟然可没放在眼里。

  一踏进大厅,就为山口尝君一身合身的黑色劲装所吸引。

  好俊的男子!

  他大哥二哥的颀俊已令纽约的狂蜂浪蝶追逐不已;而这人一身雍华中还带着独凶是非善恶之外的超然,似乎在他的周围有一道墙,将所有人摒拒在外,即使冷冷淡淡、遥不可及,但周身所逸散出某种莫可言状的灵质之气,总能引人流连。

  "恭喜。" 山口尝君似笑非笑地端详着纪孟然,正在估量他是否有资格拥有倪黛眉这座美矿。

  "谢了。"他也利落以对,根本没有攀谈的打算。

  霍然,他觉醒了。

  他在嫉妒!嫉妒有人较他之前拥有过倪黛眉,光想到这人也曾对她做过刚才他亲吻倪黛眉的亲呢举动,浑身像着人似的不悦。

  "我想向您借一下新娘子私下谈一些话好吗?" 山口尝君问得礼貌,却有着不容他人口拒的坚决。

  "你说,我该怎幺回答你?"纪孟然高傲地顶起下颚。

  山口尝君只是略略扫了倪黛眉一眼,不作声。

  "孟然,希望你不介意。"她却已经做出邀请山口尝君到和室的动作。

  山口尝君带着一点风清云淡的清冽,走过纪孟然身边,说了一句,"你娶了个好太太。"倏地,又瞥了一眼在他身后的纪香缇,澄清的黑瞳突然闪现奇诡的泽光。

  才一秒钟,他掩去脸上所有的表情,跟着倪黛眉往前行。

  第七章

  山口尝君与纪香缇都走了后,客厅只剩下纪孟然与倪黛眉久久相对,不发一语。

  他顽固地拒绝相信,自己竟然不敌山口尝君的魅力,他们间的谈话必须将他挡于门外!

  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感突地降临,撩起他的无助,想请、又不敢承认这事对自己造成的影响,已经混淆他的理智。这一切对他而言,实在太不可思议也太陌生,陌生到他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个明天将与自己"结婚" 的女人。

  妒嫉、猜疑像颗种子在他心田生根抽芽。

  "你不觉得你们故意回避我-是很失礼的?"他试图使自己的声调持平。然而,撒旦的符咒早已令他神神惶惶、行止难安。

  他在吃醋?还是不能容忍被忽略的事实?

  倪黛眉收住心海的潮骚与讶异,细细地打量着他。

  "如果对方以为私下谈话对他而言是比较自在的;那幺接收的一方,自然得配合,这也是一种礼貌。至于'围观'者,我们并没有刻意失礼于你们,因为我们可没有当场咬耳朵、咕咕哝哝,那样才叫做失礼。"她说得条理分明,却耐人寻味。

  纪孟然对于她狡猾的答辩,反倒滋生出霜刀雪剑的情绪,无法自控地脱口而出,"你总是这幺理直气壮吗?你不要忘记,我是你现任的丈夫,从今以后不管我俩是真结婚还是假合同,总之,你顶着纪家的姓。入纪家的门,就不能不将我的感受、面子全计算在内!"

  倪黛眉对于纪孟然带着情绪的言语,一如家常便饭根本不以为件。

  她站了起来不想搭理他,并打算将这一身累赘的新娘礼服脱下,好好睡个党,谁知才一迈开步子,又听见恶雷乍响。

  "你站住!"纪孟然还真像只百分百的沙猪主义者,不容有第二种声音。

  她怔了一下,还是止住了步子,却迟迟不转过身。

  "你去哪里?"他仍不改言语上的迫人气势。

  "脱掉它。"她抖了一下婚纱。

  "你的意思是?" 难道说她想"逃婚"?开什幺玩笑,明天他们就要结婚了,她若真的胆敢摆这道乌龙,他非教她在纽约无法立足!

  "它太沉重了!我脱下来不成吗?"她说的是事实,却有种"双关语" 的暗喻。仿佛指着秃驴骂和尚,意指婚姻就如这套礼服般的沉重难耐。

  原来是这幺回事!纪孟然旋即松了口气地收回全身的狷刺。

  倪黛眉晃眼间读出他的隐忧,诡恻地笑了,"想不到花名在外的纪三少,也罹患了婚前症候群症,患得患失,我以为你是那种害怕结婚的不婚男人,就像猪怕被盖上印戳一样,因为那代表--待宰!哈--"

  "住嘴!"他抓狂地喝令。

  她果真收口,唇角仍逸着得意的唇线。再次撩起纱裙重新坐回沙发上,"好吧,看来你没将情绪发个够,是不会放我回房的,那我们就在这情话绵绵到天明好了。"

  要结婚,就要有视死如"龟" 的精神,像乌龟般"能伸能缩"走在这条婚姻的死路上。尤其她的婚姻只不过是场"实验"。潇洒以对总比正经八百来得写意畅快多了。

  纪孟然一生风流潇洒,这次可真是阴沟里翻船,潇洒难再。为了避免一再失势,霍地绝地反攻,"跟你?那不是误把流沙当水泥混入其中,陷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地!你听好,我永远不会和你缠绵到天明,你知道为什幺吗?"

  为什幺?

  她也想知道。

  "因为你根本不懂男人的心!一个不是女人的女人,如何能捕捉到男人最想要的是什幺?你--不过是我纪孟然以'黄金屋'交换并收藏的一个名字像女人的人罢了。"

  他森绝的豹子特性剎那间被唤醒,正以它磨利的爪子与牙齿扑向猎物,一尝思念已久的鲜血与腥暴。

  "不要妄想我会爱上你或受你摆布,今晚的事,我只是让你明白,我不喜欢见不得光的事,也憎恨盛情假意的礼数,更不愿意被当成小丑呼之即来、挥之则去!所以不要再以冷嘲热讽,或是置之不理的态度,来考验我的耐心。"

  说毕,他站起了身子往大门走去。"明天的婚礼照常举行!别想要我!否则,恶果自食!"他猛力地拉开门,早忘了先前的温存与依恋。

  "小心点,别弄坏门锁。"她的心里似有一团火在燃烧,但是"幽默" 的警告,却轻松地传进纪孟然的耳朵里。

  什幺?这时候还有人会顾及门把的事,恐怕只有倪黛眉一个人!

  他冷哼了一声便大步迈出,才向前跨了一步,就被一名身材硕壮、四十初头的美国男子撞个正着。

  他不假思索地对着来人吼道,"你又是她第几任丈夫?"

  这个异国男子错愕了半晌,任仲地问:"倪小姐在吗?"

  "只剩下三小时你可以唤她是倪小姐;过后你就得称她'纪太太'懂了没?纪太太!不管你以前排行'老几',现在我是'老大',谁教你和她离了婚!"浓烈的蛮横情绪如诗似浪,将他仅有的理智击得七零八落。

  "纪孟然,别这幺无礼,否则明天我不在乎演出失踪记!他只不过是我们这个社区的义工,你这种态度真令我失望。"她到底做了什幺"缺德"事,竟会碰上他这个该下地狱的大男人!

  "这要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该死的烂记录!"他牵强地抵御着。

  为了面子,也为了争一口气,他就是硬起心肠冲出她的庭园,匆匆跨进驾驶座,对着门外的倪黛眉警告着,"不要挑战我的能耐,更休想演出失踪记,否则就算你人地狱,我也会将你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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