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为她精雕细凿、玲珑有致的身姿所惑,怔在原地。
以巾罩面的女孩因这有别于以往的抚触,惊悸地拉开毛巾,瞪视着贸然闯入者,失声低嚷,"啊--"
是他?
"转过身去!"倪黛眉害羞地令喝,急忙地抓起身后的大浴巾,迅速的围了起来。
他也怔住了。但却听令转过身子,不解地反问:"怎幺会是你?"
她既羞又怒,"我不知道你为什幺跟踪我?但我命令你马上消失在我眼前!可恶!"
纪孟然面对这般嘲讽,先前的醉人张力霎时一扫而空,继而反击,"向来只有女人跟踪我;我从不做这种无聊事!" 当下回过头,瞪着抓着大浴巾、双颊泛红的倪黛眉,忽然有点心软。
她真的很--"可口"!原来刚才是她引起他的本能反应;而不是雪莉。
对于这个"发现",他感到有丝的兴奋。
"你-给我滚出这房间!"半裸的她,不但不见平日的精明,还带召青涩少女的生嫩与无助,格外惹人怜爱。
突然,他笑睇着她,不但没有离去,反而饶富兴味地向她逼近,"原来你也有这-面。'他低哑的嗓音透着古老调情的旋律。
"你--你--还不走。"她那如夜莺般的嗓声因戒慎而轻颤着,双手紧紧抓住胸前的浴巾,模样无辜极了。
这表情像道无法破解的魔咒,再次勾引着纪孟然,他突然将她一把搂近自己,"这次换我主动,以示公平!"一记独占而狂嚣的吻,就这幺落了下来。
"嗯--"她惊骇地嘤咛出声,一双粉拳一边要防着浴巾脱落、一边又要忙于推拒这霸王硬上弓的吻,只是尚是处子的她,根本奈何不了久经花丛的纪孟然。
他急切地解开自己的领带,抽出衬衫,以期和她共效于飞。
"你--你--" 她迷蒙双眼在他扯动上衣的同时,略为回神。
"我会好好爱你。"他说得轻巧,也说得真诚。他真的好喜欢现在这个衣不蔽体的她!像个温柔旖旎的女人!
不待她反应,便将她一把抱起,放回按摩的小床上,精溜的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裸裎肌白的她,吻又落了下来……
"啊--"尽管她咬住下唇,仍抵不住冲击而低吟出声。
"放轻松,呻吟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他鼓励她为他反应。
"别--"她仍旧试图推开他
这个男人似乎对她的身体,比对她这个人更感兴趣!
她……不愿意如此!
尽管她的婚姻记录不良,但到底还是个处子,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现在的你,真令我惊讶。"纪孟然心忖,自己该好好地对待她,怎幺说,这也是他们的"第一次"。
他说什幺"惊讶"?
惊讶什幺?是惊讶她正是他眼中的放荡女人?还是惊讶她的故作矜持,到最后还是上了他的床?
羞愤与误解顿时让她回过神来,连爬带跌地捡回被他扯落的浴巾,抖着双手将牢牢地系在自己的胸前。
"我--我--你--你的任何惊讶,都与我无关!如果你想找女人发泄,别动脑筋到我头上,我们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伙--你给我滚出这个房间!"她气喘吁吁地说着。激情潮红仍未从双额退去。
欲望未得餍足、又被曲解的纪孟然,仿佛被人以一盆冰水兜头淋下,愤怒地盯着这个有如魔女般的女人,"只有我叫人家滚,还没有人敢对我发号施令,你倪黛眉最好不要如此嚣张无礼。"他迅速整理自己仪容。
"我嚣张无礼?"倪黛眉一面牢牢地拉紧胸前的浴巾,一面忍不住大声响应,"真不知是谁不经他人同意,便擅进私人包厢!"
"我没有经人同意,便擅进私人包厢。"欲人未熄,怒火陡起,"倪黛眉,我纪孟然可是有教养的人,我是敲过门,而且经人'准许'后才进来的。"
是吗?
好象是有这幺回事。
但当时自己迷迷糊糊的,直以为他是俱乐部的女服务生,所以……"那也不必像头恶狼似地,一进门就往女人身上扑!"倪黛眉不甘示弱地回击着。
"我像恶狼!'纪孟然何时曾被人冠上那幺不雅的称号,这口气他怎咽得下,"又不知是谁像个饥渴的女人激烈响应?"
一想到刚才那激烈的画面,倪黛眉不禁双颊臊红。"纪孟然--你--无耻!"
"嗯!亏你还结过八次婚,还如此的无知!" 刚才被骂"恶狼",现在被骂"无耻",他纪孟然何时受过这种污辱,说起话来也就益发尖酸刻薄,"难道你前八任丈夫,都没有让你享受过刚才的'喜悦'及'激情'吗?我告诉你,我不是恶狼,更不无耻,先前的一切应该说是"男欢女爱'才对!更何况,你不也很沉醉其中?"
"纪孟然!你给我滚出去!"这下倪黛眉也顾不得形象了,忍不住提高分贝下达逐客令。
他们的"对骂",终于引来俱乐部的管理人员的关切,"怎幺回事?"
"我找雪莉!柜台小姐告诉我二O一房!" 纪孟然温怒道。
"哦,对不起,倪小姐。对不起,这位先生,雪莉换到二0五号房了,请随我来。"工作人员连忙替纪孟然开门。
倪黛眉却在乍闻这个女人名字后,满腔愁闷,不识塞满胸口那种欲裂的疼痛是什么?
"要找女人最好先弄清楚房间号码!"她不禁怒视着走出房门的纪孟然冷遁。
陡地,鼓胀灼躁的胸口似乎有把火在燃烧,灼痛一再提醒她,待会儿,纪孟然也会以抚弄她全身的手去抚摸另一个女人,一个叫雪莉的女人!
她……她讨厌这种感觉!
对于自己这种脱僵而出的念头,她感到害怕。
谁知,才踏出二O一房的纪孟然又折了回来,"下次,如果不是要引诱男人,最好把门锁好!"
"你--你无耻!"这可恶的纪孟然,竟然还恶人先告状。她是在等安妮来帮她按摩,他在鬼扯个什幺劲儿。
要不是只有身上这块浴巾,她一定会脱下来勒毙他!
"哈--"他冷残地笑看,有种夺回主控权的窃喜。
这些日子,他在她前面一直"处于下风",这会儿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原来……女人衣不蔽体的时候,最脆弱。
不过,纪孟然也没有赴约的心情了,只见他走到柜台前向服务人员要了张纸,写下几句话后,便转交给服务人员,"麻烦你们将这张纸条转交给二O五号房的雪莉小姐。"人便匆匆离去。
第六章
倪氏夫妻风尘仆仆地由加州飞往女儿纽约的家,还未喘一口气,倪龙召便迫不及待地笑问:"你的准夫婿呢?"
"我叫他早点来的,怎幺还不见人影,真是太目无尊长了!"
佯怒的指责口气,倒引起向来肚大量大的倪龙召的丑笑。"女儿,你这是……第几次花嫁?难怪新……嘿……"
倪龙召只参加过她的第一次婚礼,其它的根本都懒得来。实在是他这个太富正义感的女儿,总将"婚姻"视为儿戏,自然记不得她花嫁了几回。
不过,这次倒奇了,怎么非他二老出席婚礼?只因为对方是财大气的名门?
"老爹,拜托你有回职业道德嘛。'倪黛眉的眉头刻意挤出波纹。
"什幺职业道德?你结几次婚跟我有没有职业道德有什幺关系?"倪龙召一脸殉教徒的表情,并将老伴拢近自己,颇有"联合阵线"抵御外侮的姿态。
"老爹,你想想看,我一共结了八次婚,每一次都有一些收人或杂七杂八的赠品,除了捐给慈善机关之外,就全数落人您老的裤腰袋中。所谓拿人手短,您怎幺可以这幺不敬业,连馈赠者的来源及次数都弄不清楚?您说,这是不是太不敬业了?"
她和父母的关系像朋友,也像知交,虽说她不像一般子女对父母必恭必敬,但对他们的爱却从不打折扣。
"哈!我真后侮供你去读法律系。"倪龙召笑拈胡须,似乎得意得很。
"老爹,您老了。记性也变差了。是我自己半工半读,外加领奖学金及申请州政府的经费,才完成学业的。"
"是……是吗?"他显然故意忘记。
一言未发的母亲贾琳,终于打断他们父女的对话,"女儿,这次为什幺将我们唤来?是真的爱上那个小子了吗?"这是每个母亲最大的冀盼。
"拜托,妈,天下有多少对像你们一样恩爱的夫妻?起码在我的周围没看见半对。"睥睨爱情的容颜充满了嘲弄。
"那还叫我们来!"倪龙召赏了女儿一个大白眼。
"这样才像结婚嘛。"她打的主意就是"完整" 的结婚过程,以利写书。
"什幺意思?你这次不是友情演出?而是另有所图?"倪龙召知道女儿从不浪费时间做无意义的事。
"一百分!老爹爹,我这次是真的有所图,纯粹是金钱交易,各取所需。离婚后,爹娘在纽约就有一栋'黄金屋'了。" 她说得自鸣得意。只有父母可以让她随心所欲地发泄她天真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