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个飞旋欲避过如雨箭矢,一个不小心,左腿被一箭射中。冷若白心中更是谨慎,急忙旋身下地。
不料他才刚落地,一片刀尖立刻迎面而至。他正要闪身避开,左腿却是一麻,他不由得一个踉枪,眼看就要伤在刀林之下,蓦地腰间一紧,一股力道将他拉开,堪堪避过那片尖刀。
静待了片刻,等四周再没有暗器射出后,冷若白这才回头瞧瞧是何人救了他。
一见来人他忍不住讶异,“是你?忆情!你怎么来了?”略一沉思,立刻明白了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是少晖告诉你的?”
“他没说。”欧阳忆情指着他的脚,“你中毒了,不无处理吗?”只见他的伤口中流出黑色的血液,他明白这些暗器上应该都有抹毒。
“那你是不是应该先帮我把毒液吸出来?”冷若白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问道。
只见欧阳忆情一脸的为难,“不好吧,万一这种毒太厉害,我一吸也中毒了,那咱们就真的得等死了。至少我不吸的话,要是二哥有个不幸,那还有我可以收尸啊!”
“死小子!”冷若白忍不住骂一声,取出解毒丹服下。“这种毒要毒死你,那还不够力的。要对付你这个天下第一大懒虫,我看八成得什么蚀骨散、七日断魂散,还是什么眼儿媚、鹤顶红这类的才行。” “二哥真是太过分了,枉费小弟千里迢迢的赶来助你,没想到你不感激就算了,居然还说这种话,真是枉费咱们当初义结金兰的情分了。”欧阳忆情一副饱受委屈、痛心疾首的模样。
“少来了!你的为人我还会不了解吗?如果不是朝鲜国进贡的贡品在天龙寨,我看我就是死在这里,你也不会来的。”将箭拔出,冷若白坐了下来,自行运功解毒。
“二哥冤枉小弟了,再怎么说咱们可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嘛?”见他坐下,欧阳忆情也席地而坐,在他面前叨念着。
调息了片刻,冷若白觉得伤口原本的麻痒转为痛楚,知道毒性已解。他张开眼望着欧阳忆情说:“那二哥现在‘命令’你将这阵破了吧。”
“可是我不会解耶!”欧阳忆情一脸的无辜,接着从怀里取出干粮和饮水,“二哥要不要先吃点东西?瞧瞧你现在多狼狈的样子,至少吃饱喝足了,你才有力气破阵啊。”
“你既然不会破阵,那怎么会那么‘刚好’救了我呢?”冷若白压根就不相信他的 话。
欧阳忆情一副“你很笨”的表情望着他,“我当然是跟在你后面进来的,不然你想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你有危险?我又不会未卜先知。”
“你一路跟在我后面?”这个混蛋!既然跟在他后头,也不会出手帮他解决一些碍事的家伙,害他花了这么多时间才到天龙寨。
“别误会了,我只是在你上天龙寨的时候,正好跟在你身后而已。”欧阳忆情赶紧解释。当然,他也不算说谎,只不过是一开始他走得有些慢罢了,所以才会算准时间跟在他后头的。
“是吗?”冷若白才不相信,不过他也不勉强欧阳忆情,自行撕下一截衣摆包扎好伤口,“走吧。”
“上哪儿去?”欧阳忆情还是坐着不动。
“当然是救人。”
“可是你有办法破这阵吗?我瞧这阵式可不怎么简单呢。”欧阳忆情望了望四周,只见林中青雾弥漫,已经无法分辨路径了。
“再怎么不简单我也要去。”冷若白心急如焚。他担心要是他再不快点的话,紫璃恐怕真的会撑不下去。
“那你自个儿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好了。”欧阳忆情说得理所当然。
“你……那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冷若白为之气结。
“尽人事、听天命嘛!”欧阳忆情懒懒的说。嗯,可惜这四周都布满机关,不然这么清幽的地方,睡起来一定很舒服。如果不是冷若白在一旁直瞪着他,他差点就想打呵欠了。
冷若白忍不住想破口大骂,这个浑小子,当初他们真是认人不清,才会同他结拜。
不想再理会他,他急着要动身,欧阳忆情又突发奇想的问:“你想大哥会解阵法吗?”
“我们师承同门,我都不会了,师兄怎么会呢?”更何况他从来就没听过师父会机关阵法的。
突听得背后一个声音响起,“这可说不定!”
“师兄!”
“大哥!”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楚浩天正带笑望着他们。
第九章
楚浩天夫妻连夜赶路,加上墨光及飞雪皆是数一数二的千里马,因此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就到了天龙寨山下了。
他看不见冷若白的人影,急急要追赶上去,柳寒云连忙阻止,“大哥,不可!”
“怎么了?”楚浩天只见林木森森,并无奇特之处,不明白妻子为何阻止他前进。
柳寒云略揭开遮面白纱,蛾眉轻颦的望着眼前树林。她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这才放松了眉头,轻嘘了口气。
“云儿,难不成有人在树林中布下机关吗?”再一细瞧,他也觉得林中有些诡异。
“大哥仔细闻闻,可有闻到一股酸味?”
他仔细嗅了嗅,只觉空气中果真有股酸味。“没错,是有股酸味。”
“此阵名唤青木阵,东方于五行属木,其色青、其味酸,因此对方才将阵式设在林中,如此可收事半功倍之效。照说青木阵该设于东方,但此阵却反其道而行,将之设在西方,若是不明白其中缘由,很容易就会误人陷阱的。”柳寒云娓娓道来。
“很难破解吗?”楚浩天不禁有些忧心。
柳寒云对他轻柔一笑,“还难不倒我。”云师父可是机关巧手,幸好她也跟着他学过一些五行八卦、机关阵法的,否则只怕今日的事就难办了。
“破阵之时可会有危险?”他蓦地想到其危险性,连忙问道。
“小心点就成。”
“将破阵之法告诉我。”
“大哥?”破阵之时若稍有差池,就可能为他们四人带来危机,大哥为何临时决定由他来呢?
“由我来破阵。云儿,我绝不会再让你身陷险境的。”楚浩天只要一想到她身受重伤一事,至今仍不免心有余悸。那椎心刺骨的痛,他说什么都不要再尝一次。
“大哥就忍心让我担心吗?”
“反正说什么都不成。”他宁可自己被千刀万剐,也绝不让云儿再伤了一根寒毛。
见丈夫神情谨慎,柳寒云已知他的心意。“大哥记着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咱们就由水门进人……”
她一一加以详细解说,而楚浩天则是仔细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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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怎么也来了?还连寒云都一起带来了。”冷若白心中暗自苦笑,他早该知道的,忆情这家伙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师兄呢?枉费他还千叮万嘱,要少晖绝对不能说。唉!纯真的小男孩还是斗不过奸诈的老狐狸。
“怎么,瞧见我们来,你不开心是吗?”楚浩天明知故问。
“你自个儿来也就算了,干嘛把寒云也拖下水?”真是不识好人心,他是怕要有个什么万一,他们楚家就要绝后了。如果不是念在师兄弟一场的份上,他何必这么替他着想?
楚浩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谁许你直呼云儿名字的?难道你就不会尊称她一声嫂子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计较这个?”冷若白简直难以置信,这么危险的时候,他师兄居然还在意一个称呼。
“忆情,过来见见你大嫂。”见欧阳忆情还赖在地上不起来,楚浩天不悦的喊了声。
“大哥,我根本就瞧不出大嫂的样子,你要我怎么拜见呢?”原本欧阳忆情还不怎么相信冷若白说的,没想到楚浩天对妻子的紧张,比他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起身行个礼就成了,做什么定要瞧云儿长什么样?”是要他拜见大嫂,又不是要让他挑媳妇的。
欧阳忆情无奈,只好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见过大嫂!”
楚浩天搂着爱妻的腰,柔声为她介绍道:“忆情是我和若白的结拜义弟,他年纪最小,是我的三弟。”
柳寒云微一颔首,回了个礼。
瞧见冷若白心急的样子,楚浩天也不捉弄他了,因为他可以体会他的心情。
“你们先退到我身后去吧。”他紧握了柳寒云的手一下,给了一个要她安心的笑容。
“师兄,你成吗?可别我方才说师父没教,你现在硬要逞强。”冷若白不怎么乐观。师父的本领全教给他们了,不可能留一手给师兄而没教他。
“放心吧,瞧我的。”楚浩天说完,随即上前一步。
“师兄小心,那边有陷阱的。”冷若白见他往自己方才中箭的地方走去,连忙提醒他。
就见楚浩天脚踏五行方位,腰间软剑随之挥出,剑气往四面八方而去,四周的机关立时破除。蓦地听到他大喝一声:“破!”只见四周的青气散去,原本不见方向的林子亦清楚了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