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自尊心可是很强的,就算是帅哥也不容许践踏。
她粗鲁的语气,让他皱起眉头,觑她一眼,越过她继续往上走。
「你这狠心狗肺的臭男人,以为长得帅、有钱有身分,就能始乱终弃吗?」
辛卉义愤填膺的控诉。
终於,他停下脚步,一脸阴鵞。「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她白他一眼,讨厌吃乾抹净、不负责任的男人。
唉!天底下的帅哥都是花心大萝卜,长得帅又有钱,简直是罪恶。
「我不认识你。」他仔细搜索著记忆,并没有任何相关资料。
哟呵!还真拽咧!她不太高兴的在心里咒骂。
「你来找心萝的,对吧?」
知道对方不耐烦,她乾脆直接切入主题。
戚牧礼眉头锁得更紧,冷冽的目光射向她。
「你是良心发现了?还是来找她麻烦的?」
「你知道什么?」他的态度软化了些,但仍然高下可攀。
「该知道的都知道。」她答得理所当然。
「也包括孩子是谁的?」他有心试探。
辛卉笃定的颔首,不等他问,迳自接续道:「不然,你以为我刚刚为什么那么批评你?」
男人是不是一旦碰上感情,智商就会降低、更严重者变成智障?
根据她多年来的观察,好像没错。
「你确定?」
戚牧礼表面上并没有多大反应,实则内心波涛汹涌、欣喜若狂。
「对啦!」她没好气的回道,随後意识到自己似乎太冲动了。
她怎么忘了这男人之前多么狠心、残忍。
「你想干什么?如果,是要叫心萝堕胎,我可是会把你的恶形恶状,公诸於世唷!」
辛卉摆出一副随时要跟对方拼命的模样。
「我不会那么做。」他面无表情、肯定的答覆。
她垂著眸,思忖他话中的真实度。片刻,才又开口:「那你想怎么做?」
「和你无关。」在陌生人面前,戚牧礼一贯防备又疏离的口气。
他做事从来不需要向其他人报备。
「噢!」辛卉有些自讨没趣。「那就算了。亏我还鸡婆的想帮你。」她轻啐。
不只鸡婆,简直是脑袋有问题。
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是个热心的人。
不过,她听祝心萝说他这一、两次的行为,发觉他不同以往的冶漠、绝情。所以她并末阻止他上楼。
而他也没问她究竟住几楼,於是,他采取上法炼钢的方式,在每户人家前按门铃。
对方一见是个斯文俊美、气势非凡的帅哥,眼冒星星都来不及,更遑论摆脸色给他看了。
不过,他也很有礼貌就是了。
不厌其烦的重复同一个动作、同一句话,在问过五、六户人家後,这一次,他毋需开口便见到她。
祝心萝以为是「同居人」辛卉忘了带钥匙,毫不设防的拉开门,看到意外的访
客时,决定关上门,但为时已晚。
戚牧礼轻而易举的挡住门扉,登堂入室。
她盯著他,半晌说不出话。
他缓缓靠近她,摆出优雅的姿态,但深沉的神情却恍若撒旦。
一股寒意从背脊窜起,他前进一步,祝心萝便往後退两步,与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但这举动,无疑更令他火冒三丈。
他离她约莫三步之遥,双眸牢牢锁著她。
「为什么骗我?」他的低嗄嗓音,饱含怒气。
祝心萝睁著大眼,一脸无辜。「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颤抖的声音,连自己都备感心虚。
「想瞒著我生下孩子?!」
戚牧礼也不拐弯抹角,乾脆挑明。
闻言,她惊骇的抬起头,美丽的眼睛盛满错愕。
她无助的猛摇头否认,巨大的恐惧笼罩著她,心里更是悲哀。
果然,他的出现和刻意接近,都是有目的的……
当她开始想要试著相信他、接受他的好的时候,他就等不及揭开伪装的面具,
化身为索命的魔鬼,抢夺她仅有的宝贝。
「你敢说孩子不是我的?」他表情十分阴沉,眉宇问凝聚著阴霾。
不论他说什么,她都用力摇头。「不是—」
她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吗?
祝心萝抱著肚子,抽噎著。
看著她的眼泪下停滑落,他没好气的吼道:「别哭!」
这个笨女人,不知道哭泣对胎儿下奸吗?
被他一吼,她连忙咬住唇,深怕惹他不快,而做出更残酷的举动。
他凝睇她因害怕而苍白的脸孔,阗黑的眸染上一层忧色。
「为什么说谎?」他的语气咄咄逼人,表情却是森冷的。
这一回,他不会再善罢甘休,非得逼她说出真心话。
她瘪著嘴,效法蚌壳,遇到危险时紧闭双唇,打定主意不说话。
看穿她的想法,戚牧礼加大音量,再问一遍。「为什么说谎?既然承认接近我别有居心,为什么不敢说?」
「……」
相较於他的强势,祝心萝的无言更显委屈。
他眯起锐眸,丝毫不放松。「说话!」
她著实不懂,为何他一直老在同一个问题打转,偏偏,却是她绝口不再提的禁忌。
「接近你……是因为、因为……」
她吞吞吐吐,想著搪塞的藉口,而且又不能被识破。
睨著她为难的样子,他乾脆替她接下去。「因为你、爱、我。」
祝心萝胸口一窒,心惊胆跳。「不……」
由於过度诧异,泪水反而凝在眼眶,楚楚可怜。
「你不是很大胆?第一次见面就用身体勾引我,现在为什么不敢承认?」戚牧礼不断地以轻蔑的口吻刺激她。
她的心揪得好疼,几乎要喘下过气来。
「我不爱你。」她垂下眼睫,悠悠反驳。
她的否认,在他预料之中,但心仍不免抽搐了下。
祝心萝心一横,突然朗声大喊:「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我恨你!」
他勾起无情的薄唇,挟带庞大的怒意,逐步走近她。
纵然颤抖乏力,她还是撑著身体,屏住气强迫自己勇敢面对他。
站定後,他双臂一张——
祝心萝心一沉,闭上眼、咬住下唇,认命的承受接踵而来的痛楚。谁料,并没有如她所判断的情况发生。
他抓住她的皓腕,圈住自己的脖子。
她猛地睁眼,不敢置信的愕视他。「你……」
「那就证明给我看,你有多恨我。」戚牧礼嘶哑的挑衅,一边将手伸到颈後,「帮助」她勒得更紧。
「不……」她奋力的想缩回手,无奈却徒劳无功。「不要……」她泪流满腮,苦苦哀求。
戚牧礼无动於衷,仅抓著她用力的圈著他的咽喉。「让我看看你有多恨我!」
他发自胸腔的咆哮,青筋暴露。
「不要这样……」祝心萝泣不成声,濒临崩溃。「不要这样!」
她使尽全部气力,扭身挣脱他的箝制,然後紧紧抱住他,伏在他胸膛上嘤嘤哭泣。
他黯下眸,若有所思的叹道:「你是该恨我。」
她惊魂未定的拼命摇头,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的满腔情意。
「我曾经那样无情的伤害你,你应该恨我。」他一步步诱她说出内心话,却也同时鞭笞著他的良心。
他要的,就是得到她的原谅。唯有如此,他也才能稍稍自懊悔中解脱。
在尚未获得她的宽恕前,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弥补错误。
被自己爱的人误会,让他全然无计可施。
老天爷在惩罚他,让他体会她曾有过的痛苦,才会更珍惜她的情意。
她静静的趴在他胸前,聆听他略为紊乱的心跳,竟然觉得安全与满足。「我从来就没恨过你……我一直爱你……又怎么可能恨你……」
她近乎呢喃的倾吐压抑许久的感受。
戚牧礼闭上眼,强忍住眼中的热流。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地说:「对不起,原谅我。」只要能祈求她的谅解,要讲多少次他都不介意。
她孩子气的吸了吸鼻子,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他终於露出久违的笑,低头亲吻她的发顶。
祝心萝抬起脸,狐疑的瞅著他,被他温柔的态度搞得一头雾水,想问又不晓得如何启齿。
「为什么骗我,孩子不是我的?」
他嗅著她的发香,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与轻松。
她嘟起嘴,不确定该不该据实以告。
对他,她仍未完全撤下心防,虽然她的心早已臣服。
「怕我逼你拿掉孩子?」他回忆当时的景况,加以臆测。
她轻应了声,那股椎心刺骨之痛,至今回想起来仍记忆犹新,敦她心悸。
「对不起。」他的声音喑哑,带著几分哽咽。
他感到万般庆聿。若非她的坚强与勇敢,恐怕他一辈子都将在悔恨、自责中煎熬。
「你还爱我吗?」他喃喃地问,居然没有把握。
她不恨他,并不表示还爱著他。
祝心萝退开他的怀抱,望进他的眼,意外地看见了那里头闪著泪光,以及她冀望许久却始终落空的温柔和深情。
如此,将她所有的担心、恐惧一扫而空。
「你……喜欢我吗?」她嗫嚅,鼓起勇气询问他的心意。
睇著她羞涩的可爱模样,戚牧礼忍不住兴起逗弄她的念头。「我不喜欢你。」
她尚未痊愈的心,抽痛了下,俏脸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