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孽爵的爱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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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喂,你们在干什么?”打扫的欧巴桑一进到洗手间,见到的就是这一幅可怕的画面。

  小跟班们一见,纷纷停下手,尾随着萧若龄离开现场。

  绮荷蜷缩着身子,宛若负伤的小动物般,模样惹人怜惜。

  “夭寿喔……”欧巴桑蹲在她身边,看见她雪白肌肤上刺目的伤痕,惊异大喊道。“小姐,你要不要紧?”

  她垂着颈子,好强的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胡乱点头,发现头晕得想吐。

  欧巴桑扶了她一把,嘴里碎碎念着:“水水一个查某囡仔,被打成这样,真可怜喔。”

  老妇人粗糙的手传递给她的温暖,令绮荷万分感动。“欧巴桑,谢谢你。”想不到陌生人的援手,竟是如此温馨。

  “你要企给医生看喔。”欧巴桑以长者的口气叮咛着。

  “我没事……”明明晕得已经站不住脚,绮荷仍逞强道。她几乎是凭着残余的意志力,才能步履蹒跚的“晃”出洗手间。

  心,像破了洞的皮球,仅能依靠微薄的气力、虚弱的脉动……

  挂彩后,绮荷匆忙离开发表会会场,然后坐进一年前买的中古小车,致电给主办单位,宣称她途中出了车祸,无法为产品代言。

  主办单位虽然百般不愿接受,但也不能强人所难,总不能硬要地跛着脚走台步吧?!

  得到允诺后,她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沮丧的趴在方向盘上。

  身上出血的伤口,持续阵阵刺痛着,皮肉伤会复原、不会再留下任何痕迹,但心里的阴影何时才能驱散?

  叩、叩。车外有人轻叩玻璃窗,企图唤起她的注意。

  绮荷充耳不闻,没心情搭理任何人,若此时勉强开口,也只会想骂人。与其如此,倒不如闭嘴,免得徒惹是非。

  叩、叩、叩。她仍旧没有反应,甚至考虑启动引擎,驶离现场,远远摆脱烦人的声响。

  随着逃离的念头浮现,手机的和弦铃声竟作对似的幽然乍鸣。

  叩、叩、叩、叩、叩。左边的敲窗声未歇,手机又反覆鸣奏着来电乐曲,绮荷深呼吸,调适即将发狂的情绪。

  她一手接听电话、一手按下车窗——

  “绮荷,你总算肯理我了。”

  泛红的眼睛触及那无比俊美的面孔,富磁性的醇嗓钻进耳膜,她霎时受到双重惊吓,心口猛然一窒。

  “你脸上的伤……”就着黯淡的光线,聂雅爵看见她美丽的脸蛋,有几道刺目的血痕。

  他绷着俊颜、眉头浅蹙,迫切想弄清楚她为何会弄伤的原因。

  绮荷下意识的迅速抛开手机、关上车窗、踩下油门,以最快的速度驶离,赏了他好大一碗闭门羹。

  乍见到他,她内心其实雀跃不已。

  他的脸色却难看至极,他能明显感受到她近日来的刻意闪避,除了在她母亲面前,她如同一头温驯的小羊,其余时间,她都一副心事重重、言不由衷的模样。

  他从来无需费心臆测女人的心意,因为她们的欲望、渴望统统都写在脸上,展露无遗,但唯独她,他竟猜不透。

  从她的眼中,他分明捕捉到浓烈的爱慕,但她却又对他高筑心防,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今晚他难得有空档,于是特地出席有她参与的珠宝发表会,以尽一点“丈夫”关心“妻子”的义务,停好车后才发觉她的车子恰巧就在路边。

  由于车子的引擎是启动的,他才察觉到车内有人,他不禁怀疑这个时候,她应该早在会场里,而不是窝在车里培养情绪,于是想上前一探究竟。

  岂料他的刻意换来的却是她的冷漠与逃离,还让他碰了一个大钉子,一股闷气倏地盘旋在他胸口,兴起想教训她的冲动——

  聂雅爵重新回到车上,往她租赁的公寓出发。

  绮荷本想到PUB喝杯酒、解放一下,却因身上的伤而被迫打消念头。现在她能去的地方,不是上医院消毒擦药、就是回家顾影自怜……

  紧紧抓着方向盘,她忽然失去方向,不是迷路,而是感到迷惘。

  她究竟在做什么呢?她扪心自问。以往简单平凡得近乎枯躁的生活,突然间已不复存在。

  许多人欣羡她如麻雀变凤凰般的精彩际遇,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其实绚烂的表象背后是一纸荒唐的合约。

  一纸和“禁忌场”定下的合约,将她卷进连她都难以预料的情境中。

  全球时尚界、演艺界以及上流社会人士,最爱的服装品牌Avril首席设计师、并且荣膺《时代》杂志中“最有价值单身汉”、“性幻想对象”、“最理想的丈夫人选”……等排行榜前五名的出色男人、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现在,竟是她的“丈夫”。

  见到聂雅爵,她甚至还会发抖。

  他太完美了,压根不属于这世界的人,至少,不该和她乏味的生活扯上边。

  站在他身边,她就会淹没在无边的自卑中,终至灭顶,沉沦在他无与伦比的魅力中。

  她时时刻刻都告诫自己,不可过分迷恋他的好、他的温柔,可心中依然抵挡不了排山倒海而来的爱意,让她只好懦弱逃逸。

  想着想着,她已经回到公寓前发呆。熄了车灯,坐在车里挣扎着。半晌后,确定无处可去才不甘心的下车、上楼。

  她懒洋洋的进了门,没有开灯,直朝沙发而去,却发现上头早被人占据。

  “啊——”她弹起身,黑暗中的尖叫声格外骇人。

  急忙扭开靠壁角桌上的台灯,随手抄起一旁的鸡毛掸子,摆出戒备动作,大有要跟对方拼命的意思。

  “这么激动?”椅子上的人双手盘胸,气定神闲的瞅着她,戏谑道。

  “呃……”绮荷瞠目结舌,凌人的气焰烟消云散,瞬间成了一只睁着盈盈大眼的无辜小鹿。

  调整好惊喜交加的紊乱心情后,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又开始紧张的喉咙干涩。她几乎要以为,他拥有超能力或穿墙术之类的特异功能。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聂雅爵不以为杵的把问题丢还给她。

  俊逸的脸孔,寻不着熟悉的淡淡笑容,看起来有几分严肃。

  这里是她家呀!未经她同意,就私闯民宅,她应该理直气壮指控他的罪行。可她就是很没出息,只是心虚的垂下颈子,盯着脚尖,无言反驳。

  他起身,长腿一跨来到她面前,抽掉她手中的“武器”——

  他身上性感迷人的香气,严重干扰她的心思。

  “为什么躲我?”他的蓝眸锁着她,哑声道:“你的伤怎么来的?”他伸手触摸她深浅不一的伤口,心生不舍。

  绮荷瑟缩了下,眉心打结,打定主意不回答。

  “绮荷。”他放柔语调,诱哄着。

  伤口全拜你所赐啊!她在心中委屈的呐喊。“不关你的事。”她别开脸,仿佛他的手指会电人似的。

  她排斥的举动,却惹恼了他。聂雅爵伸手一把搂住她的纤腰,把她拉向他伟岸的身躯,动作并不温柔。

  “我是你的丈夫,别让我再三提醒。”他附在她唇边低语,若有似无的碰触着她柔软的唇瓣。

  绮荷平滑的雪肤冒起小疙瘩,像通了电流般浑身酥麻。“我们不是……”她微弱的辩驳。

  “我们进了礼堂,交换戒指,还有十几个见证人——包括你母亲及上帝。”聂雅爵字字清晰的说着,句句都敲进她的脑袋。

  她轻颤,感官被他的摄人气势和迷人气息彻底蛊惑,感到晕眩。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他凝睇她,大拇指指腹爱怜的抚摸她的下颚。

  以往,都只有他被问的份,如今亲自问来竟有几分新鲜。

  应该昧着良心,乱办几个理由搪塞,绮荷赌气的想着。可天晓得,她对他压根毫无抵抗力,总是被他电得七荤八素……

  嗯,是人都会有缺点。他的缺点就是……就是……此刻她脑中一片空白,揪不出关于他的缺陷。

  绮荷只听见自己呆板的声音,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企图逃避现实。“我、我要去洗澡了。”

  她奋力挣脱他温暖的怀抱,却反被他箍得更牢。

  “田绮荷,别再逃了。”他连名带姓喊她,冰蓝色的眼瞳蒙上一层灰雾。

  “我……没有啊。我、我……想上厕所。”她语无伦次、越描越黑。

  没理会她的胡言乱语,聂雅爵趁其不备覆上她的粉唇,堵住她的嘴。

  绮荷瞪大眼,好闻的味道在鼻端萦绕、窜进口腔,扰乱她的视听,令她全然无法思考。

  他的吻深沉而狂烈,品尝着她如果冻般的嫩唇,确实感受到她的软化,也戳破了她言不由衷的谎言。

  她星眸微启,只觉天旋地转,像块遇热的奶油,融化在他的挑拨下。

  他蓦地终止热吻,定定凝视她的娇颜,回味着属于她的芳香。“你的伤口必须治疗,否则会留下疤痕。”

  他有点气她不懂得爱惜、保护自己。她似乎没有这层体认——身体和脸蛋对一个模特儿来说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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