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也可以去逛……什么,要走了,好好好。」龚芳如灿笑如花。「那我们就先去看电影,再去逛街……不!等电影散场,恐怕街上的店门都关了,还是先去逛街,你说怎样?」
「我觉得──」孙楷云顿了顿。「你说太多话、太辛苦了,还是早点回家休息比较好。」
「嗄?」龚芳如面如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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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我……」另一头也有张同样惨烈的脸,那是属於左妈妈的,因为她「无缘的女婿」匆匆离席,也就是说女儿的金龟婿又飞啦!
厚!没有人怀疑左妈妈有杀人的冲动,恐怕只有那个迷糊的小女子仍在半梦半醒中挣扎吧!
孙楷云紧盯著,突然有种想放肆狂笑的冲动。
哇咧!糗糗糗,真是给她糗到姥姥家去了!
如果地上有洞,左织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赶紧钻进去,一辈子都不再出现见人,呜呜~~
真是太丢脸了,堂堂一个「衣芙妮」内衣公司的企划部主任居然头戴鲨鱼夹,脚上穿著一黑一白的高跟鞋出来见人,而且还是在大饭店里,这……还不够丢脸吗?
只是想死的不只左织云一个,连左妈妈都有想上吊的懊恼,只是在自裁前,她会先砍了这个不肖女。
「左织云,你是存心让我难看吗?这样的场合你居然给我出这种状况,哼哼!妈从来就不知道你这么有幽默感。」左妈妈说得咬牙切齿。
我也不知道啊!娘亲大人饶命。左织云的表情好无辜。
「妈,我又不是故意的。」赶紧眨眨眼,用力地挤两滴泪好博取同情吧!
只可惜左织云这几天用眼过度,眼睛好乾涩,别说是眼泪了,就是连眼油也流不出来呀!呜呜呜,真是人间一大惨事。
「不是故意?你以为你妈是白痴?」左妈妈显然还在气头上。
是的,当她那个「无缘的女婿」一见到她女儿这张惨白的尊容和昏昏欲睡的模样后,立刻打了退堂鼓,整顿饭下来也显得意兴阑珊,也就是说这桩相亲宴白搭,「金龟婿」跑定了。
可恶!金龟耶!这怎不教左妈妈生气?
「左织云,你到底在做什么?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居然还这么任性?」左妈妈简直三声无奈,好像恨不得没生这个女儿。
「妈,对不起、对不起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谁愿意像疯女人一样,戴著鲨鱼夹,还穿错鞋子走进大饭店?这不但会吓坏人,也有损她自己的专业形象耶,左织云又不是白痴,怎么会拿这个来开玩笑呢?
左妈妈狠狠地盯著她,突然对她伸出了手
「妈、妈,我已经快三十岁了,你可别当街打我。」左织云惊恐地吓退了两步,对她这个疯狂的娘亲来说,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你这个孩子。」现在她又承认自己快三十,而不是二十七岁零八个月啦!左妈妈轻嗔,伸出的手温柔地顺了顺她的发。「老实告诉妈,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原来是想拨开她的乱发,害她吓一跳。左织云悄悄地吐了吐舌。
「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撒娇地挽住了母亲的手。
左织云表面上是个女强人,事业心很重;但私底下她还是个喜欢赖在母亲身边撒娇的小女儿,虽然她的母亲大人有时候很番,可这并不影响母女间的感情。
「那你……」左妈妈还是有些担心。
算一算,那件事都过了十多年,当初亲手扼杀了女儿的初恋,左妈妈并不后悔,因为那个男人并不适合她,只是心里对女儿总是有些亏欠。
如今,她天真可爱的小女儿终於真正的长大,在事业上拥有了一片天,成为顶尖的粉领新贵。只可惜自从那件事后,左织云的生活除了念书和工作外,就没有其他,尤其是男人。
再也没有一个男人可以进驻左织云的心房,都到了拉警报的年龄,怎不教左妈妈担忧?
「妈,你在想什么?」左织云故作轻松。「我这次是真的工作很忙很忙、分身乏术。对不起啦,我保证以后一定乖乖的、打扮得美美地去相亲,迷死一堆人,你说好不好?」
「呿!谁要你迷死一堆人?妈只要你幸福。」只有看到她幸福,左妈妈才能安心。
「妈,我会的,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可以给我幸福的人,我保证。」左织云用力地抱住她母亲,继续撒娇。
左妈妈脸上挂著无奈的笑容。「总有一天,到底要等到哪一天?」
「这──」教她怎么回答?左织云如果知道,还需要被如此炮轰吗?「妈,不用为我担心,时间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也很累了。」
她招来了计程车停在面前,准备载走她可爱又聒噪的娘亲大人。
「好吧!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女儿疲累的神情看在左妈妈眼里当然不舍,只好先放过她这一次。「小云,回去要好好休息,明白吗?」
「知道。」
「如果你们老板再继续派这么多工作给你,就辞职了,回家!老爸老妈养得起你。」
「知道了,妈,明天是星期日,我还可以休息一天,别担心,你自己小心了。」左织云朝母亲说掰掰,目送著计程车离去。
其实她大学毕业后就进入了「衣芙妮」内衣公司做企划助理,由於创意的工作往往因为灵感缘故而生活作息不定,为了怕影响在公家机关上班的父母及兄姊,於是她一个人搬到外头租了间小套房住。
当然这也是为了躲避父母太过关爱的眼神。老实说,父母那种可怕的关切,让她觉得压力非常沈重哩。
「哈──」好困喔!左织云送完了母亲,心情一放松下来后,当街毫不淑女地用力打了几个呵欠。
拚了好几天,现在的她只想四肢躺平,直接睡到天荒地老。
左织云伸手招来另一辆计程车,当车子停在她面前时,眼皮已经厚重得让她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更看不清楚计程车的样子。
左织云快速地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嘴里念了一串地址后,便直接靠在车椅上,昏昏沈沈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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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楷云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
方才他叫了车送龚芳如回家后,忍不住又留意起这个迷糊的小女人;他看著她当街听著母亲训示,然后便伸手招揽计程车。
他只是刚好经过而已,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样迷迷糊糊地搭上他的车,并将他当作计程车司机使唤──
从后视镜里,孙楷云可以清楚地看到后座的人真的睡著了,还不淑女地发出轻鼾声,这个小女子还真不是普通的迷糊,就这么毫无顾忌地睡在车上,也不怕让人载去卖了。
「呵!」他有些忍俊不禁地勾起唇角。
看著她那张略带苍白的容颜,突然有种同是「被逼婚」人的感触,他自己的母亲大人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他比较自主叛逆,母亲拿他没办法而已。
而她呢?看得出来这个小女子情况颇惨呀!
唉!做长辈的总是无法体会他们寻找唯一灵魂伴侣的心情;当然,他们也不能怪长辈,毕竟到了拉警报的年龄,长辈也有长辈自己的压力咩。
孙楷云体贴地调低冷气温度,并开启轻柔舒服的音乐。
而后发动车子,往她所说的地址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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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了,醒醒、醒醒──」孙楷云到了目的地后等了大约半个多钟头,但见车后座的小女子仍无动静,大有想直接把他的车子当床睡的姿态,不得已之下只好喊醒她。
「嗄?到……家了?」左织云的声音有气无力,有种想哭的感觉。呜!她好梦正酣咩!「多少钱?」她掩住嘴,又打了个呵欠。
「五百万。」孙楷云似笑非笑地狮子大开口,盼望这个数字能让她清醒些。
「啊?五百块,好贵喔!我家才十分钟车程耶!你有没有算错?」左织云根本没听清楚,只是边抱怨边找著皮包。
可虽然才睡「十分钟」而已,但她怎么感觉好像睡了一个钟头,精神好了许多。
「小姐,我这部是限量的宾士车。」再配上他这个身价不凡的「司机」,她算是赚到了。
「限量的宾士?」左织云用力地瞠大眼睛,看看座下顶级的皮椅和前座的设备,立刻点头,难怪刚刚睡得那么舒服。「对耶!真的是宾士。原来开计程车这么好赚,早知道我就去兼职开计程车。」
孙楷云对於她的回答哭笑不得。
「哪!给你五百。」没办法,车子都坐了,钱还是得给。
「不,还是让你欠著好了。」孙楷云没有接过那些钱。「你早点回去休息。」
「欠?可是……」
「下车!」孙楷云的声音中有种天生的威严存在,让人不得不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