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又是一阵闷笑,听得出他忍得有多辛苦。「你更是可爱。」
「不准你说我可爱!」他竟然说她可爱,她又不是小孩!想着,恼怒的司徒舞天伸手就想揍黑衣人一拳,可惜的是手才刚挥出去,人也快掉下去了。「哇……」
黑衣人赶忙挽住她。「你还是小心点吧!」
「要你管!」司徒舞天对他的好意无动于衷,甚至还想偷打人家一拳,直到黑衣人作势要放开她,她才大叫:「喂!你干什么啦?」
看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分明是只不知死活的小刺猬,见状,他不得不叹了口气,将司徒舞天紧紧的搂在怀里。「所以说,你真是太任性了。」
「什么任性啊?」司徒舞天还想反驳,然而在黑衣人怀抱里的感觉竟然有些熟悉。「你……你……你……」司徒舞天一下子就变得结巴起来,他……到底是谁啊?为什么对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想着,想着,心不在焉的司徒舞天再次踩了个空,要不是黑衣人抱住她,她的小命早没了。经过两次的惊吓,司徒舞天的魂都没了。
「哎呀,你可别放手。」她拚死命的往黑衣人的怀里靠,彷佛这就是她最安全的避风港似的。
闻言,黑衣人轻道:「放心好了,我不会放手的,亲爱的。」瞧她这笨手笨脚的模样,还真是可爱极了。
「那就好……」惊慌中的司徒舞天根本没听清楚他的话,她只知道他说他不会放手。那就好了……只要他不放手,他们就可以顺利的走过这栋楼,跳到隔壁楼层的天台了,到时候,也就安全了。
只是,司徒舞天的如意算盘毕竟打得太早,待他们跳到另一楼层时,他们竟然从出风口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
「完了,他们追来了。」司徒舞天惊骇的说着。
可是,黑衣人却一点也不紧张,他只是将原先准备自己逃生用的滑绳扎实的挂在司徒舞天的身上,待绑好后,他看了司徒舞天手上的翠绿色镯子一眼,然后,他忽然说道:「我会还你的。」
「什么?」司徒舞天不明白。但下一刻,黑衣人竟用力剥下了她手上的镯子。「不行……那对我很重要……」那是她最喜欢的镯子。
但,黑衣人根本不理,他只是将镯子丢向另一处。
「那里有声音……快去看看……」
司徒舞天听到有人这么说,原来他是为了引开别人的注意啊!她想着。
「快走!」黑衣人说着。
当然是要走啦,可是,司徒舞天发现他竟然一点也没有要逃的意思。「那你呢?」
「我留下来善后。」他一点也不迟疑的说着。
司徒舞天几乎可以想见他正微笑着,这一刻,她几乎要想起他是谁了。但是,那影像是那么模糊。她瞇了眼,他们素昧平生,方纔他肯出手救她就已经太多了,现在她怎么能让他牺牲自己呢?她好意思吗?虽然她是真的不想被逮。可是……「我不能……」
「别说了,」男人说。「我会有办法的。」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司徒舞天却依然犹豫的看着他。「我……」
彷佛看穿她的心似的,他低头在她脸上印了一个吻,即使隔着布料,司徒舞天仍然可以清楚的感觉他的气息。
「这就算是给我的报酬吧!」说完,男人便将仍旧呆愣的她抱起往大楼外丢下。
司徒舞天还来不及从他温热的碰触中反应过来,便已经落到了地面。待落地后,她虽然往上头看了又看,但终究还是敌不过对现实的害怕,因此,在脱卸了身上的绳索后,她便急忙的跑开了。
然后,就在不远处,她看见了正在一旁守候的司徒舞梦。
「二姐……」来不及说完话,司徒舞天便双腿发软的倒在姐姐的怀里,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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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个人怎么了,在往后的一个月里,司徒舞天常常想起那个人,尤其是当她望着镜里的自己时,她常常会想起那人的吻;那温柔的碰触是那么轻那么小心,就好像是梦一般。只是对她而言,却彷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因为那之后,她又经历了好多事。
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从司徒舞梦到司徒舞语,从司徒舞语到司徒舞蝶……总而言之,无论她到了谁的身边,谁就倒了大楣,除了坏事、找麻烦、出差错,她根本什么也不会。其实,这也怪不得她,谁叫她天生不是做坏事、当坏人的料呢?
不得已,她只好认命的回到了新加坡,开始和大学时代的同学们一起玩股票、赌马。只可惜,命运之神似乎执意要和她做对似的,她买谁,谁就跌;她赌谁,谁就输……总而言之,她司徒舞天不但做不了大坏事,就连做个小坏事也是厄运连连。先前司徒竞云给的三千万,到现在才不过三个月,便已经剩下两百万了……为此,司徒舞天不得这么想,如果当初和爷爷赌的是花钱就好了,要她当败家女,谁比得上啊?!
不过想归想,司徒舞天很清楚,如果让司徒舞梦知道她这么没用,肯定会拿刀砍死她的。因此,她再不想想办法,她就完了。
然而,对司徒舞天这种要脑袋没脑袋、要胆识缺胆识的人来说,就算她想破了脑子,想不出来的事就是想不出来……多想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所以,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司徒舞天还是一只毫无用处的米虫罢了。只是,米虫归米虫,米虫还是会有朋友的,几天后,司徒舞天忽然接到了一通让她非得出远门的电话。
那是她高中死党来的热线。
「艾丽丝?!」司徒舞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一个不敢置信的消息入了她的耳,霎时,这些日子的烦心事都被她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见她不停的承诺着。「我当然会去……怎么可能不去?放心好了,我明天就回巴黎……」匆匆挂上电话,司徒舞天开始打包,往机场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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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看来你真的很需要钱。」
在巴黎当地著名的弗地安特饭店大厅里,两个面貌姣好的美人不时的交谈着。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艾丽丝问道。
「我不知道。」司徒舞天老实的回答。
坦白说,与其说她来参加莉倩的婚礼,不如说她是想暂时跳开周遭的一切。只是,虽然她想要片刻的安宁,可是,来到巴黎后,她还是一秒也不停的跟艾丽丝谈这件事。只因为,她还是无法置身事外。
「我想也是。」艾丽丝回答,她是很了解天天的能耐的。她、天天和莉倩都是同一种人,她们只是天生的小女人,根本就做不了大事。
闻言,司徒舞天也不想反驳。她只是懒懒的说着:「我该怎么办?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办?难道要我跟莉倩一样,去嫁给一个又有钱又有势的老头子吗?」
「天天。」艾丽丝打断她。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可是那个人根本就配不上我们的莉倩!他大莉倩十八岁耶!」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这……再怎么说司徒舞天也不同意莉倩嫁给那人。
「我知道你是为了莉倩,可是,你没发现莉倩是那么开心吗?或许年龄对莉倩来说并不是问题啊!天天,你为什么不能放下你的成见为莉倩好好想一想?」艾丽丝摇摇头。「你啊!怎么还是像个孩子呢?该长大了吧!」
「艾丽丝!」司徒舞天不悦的站了起来。「谁像个孩子啊?你在说谁?」她最讨厌人家说她像个孩子了。
「天天,让我们就事论事,好不好?」艾丽丝叹气。「明天莉倩就要结婚了,别再使性子了,好吗?」
「我才没有使性子呢,」司徒舞天大叫。
她气冲冲的冲了出去。什么嘛,还说是好朋友,竟然敢这么说她。司徒舞天忿忿的想着,急欲奔回位于同一饭店十二楼卧房的她在电梯口不小心撞到了来人。
「抱歉。」她下意识的,头抬也没有抬的说。
当然,她也没有发现直到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那人都微笑的望着她。
这是上天的安排吗?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呢?他笑了,由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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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舞天很不高兴。
她都已经二十二岁了,竟然还有人当她是小娃娃,她家里的人也就算了,反正她本来就是家里的宝贝嘛!可是和她同年的艾丽丝凭什么当她是小娃娃?就凭她大她三个月吗?
司徒舞天愈想愈气,为了表现自己的成熟冶艳,她特地将头发盘起,穿了一套火红的露背晚礼服,领口开得极低,背部接近全裸……当她站在梳妆镜前的时候,她都要打退堂鼓了,可是,她的自尊心不许。因此,她还是抬头挺胸的走出房门。
一路走来,她可以发现几乎全部人的视线都在她身上了。在那难堪的注目下,两朵红云不禁飞上了她的脸。她开始不自觉的加快脚步,一心只想跑向门口,搭上侍者为她叫的、前往教堂的礼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