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坏,你这个坏蛋!」晓瑭举起手,捶打他的胸膛。何璘抓住即将落下的手,
整个人又欺身而下,口里吟哦着:「妳不是最爱这个坏蛋吗?」
※※※
晓瑭一直很喜欢在露天下用餐的感觉。
虽然已是入冬,可是啤酒屋的生意依然兴隆。处处菜香四溢、人声鼎沸。
「小方糖,这里--」
十次约会,九次不到、一次迟到的小飞侠,居然气定神闲地早早落坐。只见他兴奋
地挥舞着那只厚肥熊掌。
与何璘相偕而至的晓瑭,一脸的不可思议:「哇塞!小飞侠,你是哪根筋不对?今
天怎么没有学蜈蚣穿鞋呢?」
「大概是其它脚都受伤了吧!所以,今晚动作才会那么快。」
何璘取笑着。
小飞侠撇着嘴,五官全在动,「替大哥暖寿,做小弟的哪敢迟到?」
当大伙都已到齐,笑语高扬时,穿了一件紧身上衣及迷你皮窄裙的余芬芬,扭腰摆
臀极尽抚媚地走了过来。
「晦!对不起,迟到了,车真不好停。」
余芬芬拢拢遭风拂乱的短发,一双圆润悦目的腿,净是诱惑。
经过刻意妆扮的脸,在这寒冷的夜晚,就像一颗嵌在天际的璀灿星子。
看到她风摇柳摆的模样,陈若玉忍不住轻啐:「妖娆惑众!」
刘艳淑也不以为然地:「哼!居心不良。」
余芬芬无视她们的睥睨,径自往何璘身旁挨去。然后自皮包中掏出一只皮盒,隆着
声音道:「何璘,祝你生日快乐!」
何璘忙不迭地挡手拒绝,「哎!说好大家聚聚不送礼的嘛!
喏!妳看,就连晓瑭我也没让她破费,更何况--」
「就是嘛!妳这分明是让我们难做人呀!」李玲月也应声附和。
哼!又是晓瑭、晓瑭……争强好胜的余芬芬,眼里忽地闪过一道骇人的光;只是那
么一瞬。
「不行,我和何璘的关系不一样。」
「哎!这话可要讲清楚啊!」小飞侠高声嚷嚷:「何璘和妳哪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呀!喔,对了,说来还得谢谢你呢!EveryDay先生,若不是
你,我恐怕也不会加入你们呢……!哦,何璘,看看,这只军用飞行表还喜欢吗?这款
表不但昼夜都能保持最佳清晰度,同时防磁性能一流,最重要的是,只有像你这般的帅
哥,才配得上这种酷表……好啦,收下啦,否则我会伤心的!」
何璘移动一下身子,神情十分为难。
一旁的晓瑭接过表,「何璘这次就收下吧!」接着回过头,对着余芬芬,「不过芬
芬,这可是下不为例哟!」
方晓瑭,妳凭什么发出决定权?哼!走着瞧。余芬芬暗恨。
席间,大伙觥筹交错,高谈阔论。
此时正是持蟹把酒的好时节。体大肉肥、细致鲜嫩的蟹,如今再也无法横行霸道,
一一束手就擒,进入这批老饕的五脏庙。
「晓瑭,这家的『呛蟹』顶有名,不逊一流的江浙馆哟!」余芬芬殷勤地挟了一大
块可生食的蟹肉到晓瑭碗里。
尝了几口后,立刻感到颊齿留香,晓瑭忍不住赞赏道:「嗯!
真的是『若非阳澄湖蟹好,人生何必往苏杭』!」
何璘见晓瑭欲罢不能,立即劝阻着:「晓瑭,少吃点,这东西很伤胃的,妳的胃一
向不好--」
「来,大家敬寿星,今晚咱们就来个不醉不归。」余芬芬打断何璘的话,频频向他
劝酒。
一杯按着一杯,血液里的酒精浓度已达到饱和,而且一直辣到胃里。不消多久,何
璘就醉了。
酒酣耳热之际,晓瑭忽感胃部一阵绞痛。
想必是吃太多呛蟹,这下可好,呛到胃了。一向弱胃的她,只是一会儿功夫,豆大
的汗珠已自额际落下。
「晓瑭,妳怎么了?」只有对晓瑭才会心思细密的小飞侠,关怀地问着。
晓瑭坞着剧痛的胃,气若游丝:「我……我的胃好痛……何璘……喝醉了……你…
…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见计划已逐步实现,暗自窃喜的余芬芬,也提出离席之意,她说:「何璘醉了,我
看我还是先开车送他回宿舍休息,你们大家继续享用吧!」
眼前,一辆辆的车子混淆札晃,余芬芬的心却是亢奋的。
只见她双睁发光,粉面潮红,彷佛正一步步地走进了光明灿烂的领域--属于她与
何璘的。
第三章
宿醉醒来,依旧头痛欲裂。
斜光里,室内浮尘流转,恍若大雾飘茫。
何璘伸出手,摸摸额头。一个翻身,却碰触到一样东西,不,是一个人,是一个一
丝不挂的女人。
何璘大惊失色,霍然起身时,竟发现自己竟也是身无寸缕。于是赶紧抓起被子掩着
。
女人翻转身来,睁开了惺忪睡眼。
当她接触到何璘直视自己的目光后,便娇羞地偎过来。
「何璘,你醒啦?」
惊惧万分的何璘,一骨碌翻下床,巅颤地套上衣裤。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妳……妳怎会在这里?我又怎么……妳……我们……
」
「哎呀!什么妳呀、我的,从现在开始要改口说『我们』
了。」余芬芬抓过被单,掩住雪白的酥胸,慵懒地娇嗔着:「何璘,你是我生命中
的第一个男人,你可不能负我哟!」
何璘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顿时轰隆轰隆,只觉一排排浪头,不断打在心坎上。
他瞠目结舌着,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
朦胧中,似乎逐渐回复了记忆……没错,就是那该死的酒精……花了好大的气力,
终于把烂醉如泥的何璘搀进了宿舍。
一阵一阵地呕吐,令余芬芬眉心纠结,不忍卒睹。
好一会儿,待何璘吐完后,余芬芬将他移至床上,然后掩鼻开始清理秽物。
娇生惯养的她,今天居然会为一个男人处理秽物?哦!爱情的力量何其大。
她撇撇嘴,冷笑一下。
一阵忙乱之后,夜已很深,发着青白的沈静。
凝视着躺在床上不醒人事的何璘,余芬芬、心头一软,伸出纤纤手指,轻抚着他俊
俏的额、鼻、唇!直至宽阔厚实的胸膛。
「何璘……喔……何璘,你是我的,我要你今生今世都不离开我……」
用温软的唇,轻啄了一下他后,余芬芬开始褪去他及自已身上的衣物。
朦胧中,何璘感到一种软玉温香的触感,原始的情欲逐渐被挑起。
何璘情不自禁地张开手,将她拥入怀中;湿热的舌尖,顺着额头,滑过她圆润的肩
,而后埋进坚挺的胸前;贪婪地吸吮着,喉头深处不时咕哝着:「晓瑭……哦!晓瑭…
…」
余芬芬眉头一皱,但旋即挺起裸程的身体紧贴向他。
何璘一受刺激,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情欲,炽烈的欲火,使得他一发不可收拾。
余芬芬闭着眼,放松身体,全心享受这上帝所赐的美好礼物即使她所运用的手段,
是为上帝所憎恶。
「铃……」
穆然中,电话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此时仿若魑魅般,令人毛骨悚然。
何璘伸手想接,却被余芬芬一个箭步抢了过去。
「喂!何璘宿舍。」算准一定是晓瑭打来的。余芬芬故意以一种慵懒、娇羞的嗓音
问。
「……」
晓瑭顿时错愕万分。
抬头看看壁钟。清晨七点十分。余芬芬怎么还在何璘宿舍里?
李玲月不是说他们两人昨晚就先离开了吗?何璘呢?他怎么不接电话?
「喂,说话呀!怎么不说话呢?」芬芬故意打了一个呵欠,「真是的,大清早干嘛
扰人清梦--」
何璘越前,愤怒地推开芬芬。「喂!晓瑭。晓瑭,是妳吗?」
何璘焦急万分。
「是我……」晓瑭嗫嚅着,泪水却不由自主地争涌而上。
「晓瑭,妳听我说……,余芬芬她……我」
话尚未说完,话筒却遭余芬芬抢过,「晓瑭,何璘不好意思,我看还是我来说吧。
昨晚我们一直在一起,唉!半夜没睡好,所以到现在还是昏沉沉的,……晓瑭,妳在听
吗?」
何璘格开余芬芬:「晓瑭,晓瑭,事情不是那样,我……」
「嘟……」不给他辩解的机会。晓瑭缓缓地挂上了电话,跌坐在椅子里。
一种五雷劈心的痛楚,席卷而来。
恍惚中,只觉盈耳的风声、雨声。
星光逐渐地自她足下惊散而去……※※※
「晓瑭,开门呀!何璘来了好一会儿了,妳出来一下嘛!」
方妈轻叩着门,方爸则贴在门上,侧耳倾听。但闻里面一片死寂。
方爸有点焦急地:「乖,开开门,有什么事,爸妈会帮妳顶着。别这样嘛!好不好
?宝贝……」
晓瑭把自己蜷缩在床上,泪水布满了整张脸。
怎么会这样呢?这是她的初恋呀!这个是她暗许「白头不相离」的人呀!
爱情是纯洁的,婚姻更是圣洁的,怎可让淫秽玷污?不,我方晓瑭要的是洁白无瑕
的爱情……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事啊?
为什么芬芬的声音仍如乍醒般的慵懒不堪?为什么何怜的语焉含混?他们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