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凌艾荷努力地想扭头瞪他。好奸诈!他一定明知自己有可能咬人,才会躲到她的背后防止她“动口”,她感觉到手臂被扳到身后的压力和隐约的痛楚,此外,他的体热似乎从她的背后传来……
阎月将她的手往上扳了一点点,不至于让她异常的疼痛,但可感受到不舒服,“你觉得这样如何?你的手会不会痛?”
“废话!要不要换你试试?”凌艾荷从齿缝间挤出她的怒吼,着实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有这种举动。
阎月听着她因怒意而加快的呼吸,感觉到怀里的身体不寻常的震颤,她的气息微微地……差点分散掉他的注意力,但他仍不得不注意到她和他相较之下是如此的娇小,和她强悍的气魄完全不能相比。他的语意带着点笑,“注意你自己身体的反应,你在喘气,表示你在呼吸;你能感觉到痛,但你没有肉体。如果以你的理论来说,一个没有肉体的人怎能感觉到疼痛、感觉到呼吸?”
“我怎么知道?”她吼道。原来他想用这种差劲的方法证明他说得是对的,他想证明已经脱离肉体的灵魂也会有生理上的反应,“也许是因为我还没死。”
“是啊,我怎么会忘了这种证明法,对你有个很大的缺失?”阎月突然喃喃地自问道,他腾出的一只修长的手蓦然地罩上她心脏的位置,却也罩住了她的柔软,引起更剧烈的心跳反应。
“你——”凌艾荷没有时间错愕,直觉地做出她能做出最大的反应——以她最用力的力道,重重地踩了他的脚。
原来提防一头发怒的母暴龙不止该提防她的牙齿,更应该提防她踩人时也许会痛的“龙足”……
第五章
09:40AM
“根据我们的研判,昨夜约莫九点多的时候,远扬集团与德国星保集团签下会同,因此星保集团终止了与凌鹰集团亚太地区的合作关系;同一时间,凌鹰集团亚太地区旗下所有的金融机构活动基金大量外流,去向不明。所幸总裁适时地运用‘危机处理方案’,将凌鹰其他地区的活用资金转入填补,否则今天早上世界各地即会发觉凌鹰亚太的经济危机,也可能发生……”
“并吞。”凌睿唐脸色沉重地接下集团安全部主任的报告,他始料未及在大姐自杀之前,公司居然出现这么大的事,大姐为什么不和家里人通报一声?“星保的事情先摆一边,查出资金外流的原因了吗?”
安全部主任愧疚地低下头,“应该是电脑骇客所为,凌鹰集团的主电脑程式并没有被侵入的情形,这也是人们想不透的地方,骇客似乎从某个地方切入主管级动态密码,避开档案开启防卫系统起动。况且这名骇客狡猾多端,猜想是由内部编改虚构金额给其他银行之虚设客户,我们追踪资金流向到最后,发觉资金最后到了圣彼得堡。”
“那就去清查圣彼得堡所有的通话纪录啊!”站在凌睿唐旁边的凌腾炎气愤地大吼。
两人和其他几位安全部的人员在一间医院特别为他们准备的房间讨论,由于事关凌鹰集团的机密,于是除之前几个大男人,凌家的人尚未知道这件事情。安全部主任口气开始变得十分嗫嚅,“但圣彼得堡的电话系统是旧型的类形系统,除非在通话的同时找到线路,否则找不到电话纪录,这名骇客……似乎非常了解这一点。”
“换句话说,就是你们找不到!”凌腾炎瞪着垂头丧气的安全部主任,“金额到底有多少不知去向?”
“五……”安全部主任的头垂得更低了,看来俨然钱不是被骇客偷走的,而是被他从偷的。“五百亿……美金……”
“五百亿美金?”这一惊非同小可,简直就是天文数字,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公司合并案也不过三百多亿美金而已,凌鹰的亚太部门竟然被一名骇客偷走了五百亿?几乎整个亚太部门只剩下一个空壳而已,“该死的!你们到底干什么吃的!”凌腾炎的头快昏了,就是因为这五百亿美金的缺失,所以他最得意的女儿因此走上绝路?但她并没做错啊!甚至在最危急的时刻,她也做了最好的应变处理。
“对不起、对不起……”安全部主任频频地鞠躬道歉,冷汗不断地从他额间浮现,“但我们已经派人到圣彼德堡去找出这笔金额的动向了,还需要一点时间……不过,我们安全部的人也找出一个可能的内应,若非由内部启动电脑,否则骇客无法这么轻易地把资金流出公司。”
“谁有那么大的狗胆?“凌腾炎不住地爆吼。他自认对待下面的员工不差,能将主电脑启动的也仅有数名高级主管,到底是谁想毁了凌鹰集团?
“老爸,先别那么生气,把所有的始末弄清楚了再说,”凌睿唐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脸上惯有的笑意也失去了踪影,卸下笑脸的他,在此刻严肃的俨然如一个冷静掌握大权的君王。
安全部主任向身后的黑衣警卫使了使眼色,两位毫无表情的男人立即离开房间,过了没多久的时间,房门再度打开,两人间多了一名身材纤小的身影。她低着头,一头及胸如瀑的黑发披散了下来,在窗棂日光的反射下隐约可见她白皙得几近透明的脸颊,此刻的她更似不存在于世间的妖精,仿佛在阳光的照射下,下一刻即会从众人的面前蒸发。
所有的面孔在此时都已模糊,陶晚晶无法相信在她平静的生活里会有这般的待遇,她的眼中充满泪珠,却更加地盈满恐惧。从他们闯进她家带走她的那一刻起,她再也无心思去认清每一张陌生而面无表情的脸孔,他们俨如突然到来的死神,不听她解释地强押了她,除了惊恐,她实在不明白她究竟做了什么事,为何他们会带她到这种地方,声色严厉地指责她犯了罪?
她做错了什么?她犯了什么罪?陶晚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她觉得这处地方好冷,除了腕上沉重的手铐,她的心也跟着冻结,那个向她承诺会保护她的男人,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却不见踪影……
“晚晶……”凌腾炎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眼前柔弱的好似水般的女人,他安排在荷荷身边的机要秘书,对每个人总是温柔谦逊的脱俗仙子……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晚晶,即使凌鹰所有的干部都有嫌疑,他也绝不会去怀疑这么一个凡事百依百顺、与世无争的女子。
凌腾炎眼中凝满错愕与不信,但眼前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握住她纤细的肩膀猛摇,“晚晶!你明不明白这么做会害死了荷荷?”
“我……“陶晚晶慌乱地抬起她清澈如水般的眼瞳,清楚明白地说明了她的无辜与委屈,盈眶的泪水如珍珠般地滑下她的脸颊,“我没有……相信我……”她的粉嫩朱唇显得苍白,细腕上冰冷的手铐仿佛在下一刻就会把她给压垮。
“不是她。”不舍得她如此楚楚可怜的神态,凌睿唐短短地叹了口气,向前把狂摇她的老爸扯开,“不可能是她。”
那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里听来分外的熟悉,隔着薄薄的泪雾,她的脑子在瞬间停下了运转,陶晚晶呆愣了下,缓缓地注视着她生命中的不速之客,“你……”他怎么会在这?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恐怖的地方?
“老二,我明白你想袒护她,但事情……”凌腾炎难过地抹了抹脸,“荷荷目前仍在加护病房里意识不明、生命垂危,造成荷荷自杀的原因就在于她,教我怎么冷静下来?那么坚强的荷荷,居然会绝望到选择自我了断……”
“艾荷……自杀?”陶晚晶仿佛遭受到晴天霹雳般的打击,双脚支撑不住自个儿身子地软软跪坐了下来,“为什么?”惊愕的询问得不到正面的回应,她喃喃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们骗我对不对?”
凌睿唐蹲下身,正视着她茫然而空洞的眼眸,神情严肃而沉重,“是真的,大姐昨天晚上跳楼了。”
“跳……大姐?你是艾荷的……”
“弟弟,凌家最不事生产的老二。”凌睿唐缓缓地抚过她些许纷乱的发丝,颓然地叹了口气,“我真怀疑你的迷糊怎能让你活得那么久,你知道我的名字,和我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却始终没有想到过我和大姐的关系。”
望着凌睿唐近距离熟悉的面容,陶晚晶怀疑自己是否在一场永无休止的恶梦中。一个莫名其妙自称“饭票”闯进她生活的男人,她总弄不清他的底细,就这么地任他干扰了她的生活,但他……
她吓坏了。凌睿唐将虚软无力的陶晚晶搅进怀里,回头冷然地望着父亲,眼里多了一份在他个性里不曾存在的认真,那抹认真将他的神情转变为一个成熟稳重的大男人,“老爸,事情不可能是晚晶做的,昨天晚上之前她和我人在北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