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啊……”南宫慕容低头思忖了半晌。她来到这世界的确没出过门,因为她怕会迷路,现在凌睿晨自靠奋勇地表示愿意带她到片场,那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代表她一定要待在凌家才安全吧?她有一身功夫保护自己,应该不会有状况发生。于是她微笑地点点头,“好啊!我去。”***
自在杂乱的片场,搬道具、灯光的工作人员此起彼落吆喝着,四周的人不知所以然地盲目移动,更显得南宫慕容站在这里像个人偶。她微蹙了蹙眉,不晓得在这里会有这么多人,否则她就不会答应和凌睿晨过来了,她不是孤僻成性,只不过也不喜欢处于人群之中。
“喂!小姐,让开一下。”捧着一篮装道具刀笼子的助理没好气地对她叫道。哪来的临时演员啊?杵在这边像根木头似的,没看到大家都这么忙吗?还来挡路。
南宫慕容挑了下眉瞅着助理,这个时代的人都是这样吗?无礼轻蔑的言行如果在她的时代,早就被路人的乱刀砍成碎肉了。
“还不让开?”助理有点火了,这个临时演员到底闪不闪人?又不是大牌红星,难道还要他闪不成?
南宫慕容微眯了眼,眸中掠过一线凶光,她顺手拔下插在发间的银簪,黑发如瀑般披下的同时,银簪也射进了助理手中的篮子,若非他捧住的铁蓝比他的颈子还高,银簪的位置不会停在蓝子上,而是他的咽喉。她的眼神冷凝,曼妙完美的嗓音低低地要胁他,“有胆你再说一遍。”
“你……”助理简直被她吓死了,他虽有篮子挡着,但那只银簪的力道足足令人倒退了好几步,要是真的插在他的喉咙上,他还有命活吗?他左右望了望嘈杂的人群,“谁、谁带她来的?”
助理的大呼引来不少的目光,大伙儿都将眼睛流连在这个陌生女子的身上。场务一头雾水地瞅着她,他不记得今天有找女替身来啊!他找的那一票临时演员全都是男的。他快步地走到南宫慕容的面前,“喂,你是谁?”
南宫慕容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如乌木般漆黑明亮的冷眸对上场务。又一个陌生人,凌睿晨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凌睿晨在哪里?”
“你是影迷吗?这里不准闲杂人进入。”她的气质令场务为之惊艳,他在演艺圈十多年,从来没有看过有人可以兼具古典和冷艳的气质。她脸上脂粉未施,可是一双柳眉、桃眼微挑,厚薄适中的红唇正抿着。但他身为场务,片场是不可让其他人随便进出的。
“慕容,原来你在这。”凌睿晨松了口气从远处跑过来,后头还跟了这部片的导演,“你跑到哪去了?我才一不注意,你人就不见了。”
南宫慕容转头看着凌睿晨,表情看得出不太高兴,“我跟丢了。”
“跟丢?”凌睿晨愣了愣,难怪老六交代他一定要看好她,慕容是个路痴,这下子他总算见识到了,她的路痴严重到连跟着人也会跟丢。他缓缓地叹了口气,一手揽过他身后的导演,“慕容,这是钟秉钧,是这部戏的导演。秉钧,这是慕容,南宫慕容。”
“南宫慕容?”名字怪了点,钟秉钧吹了声口哨,对凌睿晨头一次带来片场的女人表示欣赏,不,是惊为天人,眼前的南宫慕容是女人中的极品,她的气质不太像现代的女子,既炫惑又带点冷冷的野性,却充满古典的气质。以他看人精准的眼光,她全身上下散发出令人难以忽视的光芒,有如一颗初展锋芒的原钻,假以时日的培育,她必定是大放光彩的超级巨星。
“幸会。”口头上虽然客气,但她很不喜欢有人把自己盯着当猴子看,而且那哨声是什么意思?南宫慕容在电视上看过,会朝女孩子吹口哨的人多半没什么素养,可以归类为登徒子之流。她对他寒喧而伸出的手当成没看到,连抱拳作揖都省了。
场务和助理摸了摸鼻子,原来是大明星凌睿晨带来的人,这样可就不能说她毫无关系了。助理将铁篮放下,打算把插在上头的银簪还给南宫慕容,可却怎么也拔不动,直到南宫慕容面无表情地避过他的手,随便一抽,那只镶入极深的银簪转瞬间毫不费力地躺在她手上。助理眨了眨眼,怀疑为何自己拔不动,她却拔得那么轻松自在,篮子分明铁皮做的,那簪子明明就不可能那么容易拔得起来啊!
“化柔转劲、遇刚则柔,行气恰若御水凌风……你学过内功!”一大圈子的围观人里出现了武术指导惊讶的叫声。不能相信,他真的不能相信,这种需要五十年以上苦练才有的程度,竟然在一个看起来不满二十岁的美女身上看到。今天若不是她施展了这一手,他还以为能练到“御水凌风”只是传闻而已。
南宫慕容侧头看向武术指导,“你懂?”原来这个时代也有懂武术的人,武术并非在四百多年后就失传了。
武术指导瞅着她身形一闪,人就在他眼前了,不禁佩服地笑了笑,“若仍然不是武术奇才,那我这辈子都白活了。”真是吓人,她连运气都快得让人看不清,完全不需时间准备,在这世上能像她这样运气自如的人恐怕没有,她根本就是深藏不露的绝世武功高手!
“睿晨,你到哪找来这个侠女?”钟秉钧震惊地张大了嘴巴,难以相信他的武术指导——全亚洲最难服人的内功高手,竟在南宫慕容短短的一出手间就甘败下风。
“明朝。”凌睿晨微微地笑道,“而且不是我找到的。”
钟秉钧怪异地睨他一眼,“别说鬼话,莫名其妙带一个女人过来,足见她对你的重要性,怎么,你转性了?”凌睿晨的断袖之癖是圈内公开的秘密,但因他的出身背景是堂堂凌鹰集团负责人之子,凌腾炎恩威并施地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就算所有圈内人和记者都知道,但谁也没胆把这个事情泄漏出去。想和凌鹰集团杠上,小心自己哪一天连饭都没得吃。
“怎么可能?”凌睿晨带轻佻地朝钟秉钧靠过去,修长的手指偷偷不安份地在钟秉钧背后若有似无的画着,“秉钧,我瞧上的猎物没有逃脱的机会。我们已经共事几年了,你想我会轻易放过你吗?”他别具深意地望了钟秉钧一眼。
钟秉钧被望得毛骨悚然,勉强地从嘴角挤出一个笑,“睿晨,你没试过女人,又怎么知道我比较好吃?”老天明鉴,凌睿晨已经对自己骚扰N年了,就如他所说的,他看上的猎物逃不了他的手掌心,若他当真捺不下心,自己不可能还守身如玉到现在。唯一有可能的,是凌睿晨一直以同性恋的身份作掩饰……啊!救星到了。
“凌姊姊。”倪璎歇气喘吁吁地赶到,一双如猫般的杏眼微眯地扫过凌睿晨停在钟秉钧身上的魔爪。她故作柔和地笑了笑,站到凌睿晨身边,暗地用柔荑上的指甲狠狠捏住他的手背,然后转紧,脸上却笑得光可鉴人,她仔细瞅着脸色大变的凌睿晨问:“你们在聊些什么呀?怎么不通知我一块儿来聊,当不当我是姊妹啊?”可恶!他真是死性不改,又在吃男人的豆腐。
“倪妹妹,难得没见你迟到。”凌睿晨苦笑地抽回放在钟秉钧身上的手。痛死了!在她的监视之下,自己寻乐的次数寥寥可数。她当真单纯的以为自己和她拜把成姊妹,他就会对女人开始产生兴趣?真是个傻大妹子。
倪璎歇笑得巧兮、倩兮,“凌姊姊今天有通告,做妹妹的我怎么可以迟到呢?”她老远就嗅得出他的味道,想躲自己?哈,还早得很呢!
“璎歇,怎么还没上妆?再几分钟就开拍了。”钟秉钧瞅向即使素净着一张脸,仍然清灵逼人的倪璎歇。真不晓得她和睿晨是怎么搞的,刚见面时两个人水火不容,在大陆拍完外景后,两个人反倒交情好得令人无法置信,甚至还以姊妹相称,让他这个义哥都不知自己该站在哪个地方。
倪璎歇淘气地吐了吐舌头,展开双手原地绕了一圈展示她身上的古装戏服,“我这不就把衣服换上了?你不明白穿着这身重死人的行头有多热。”
人愈来愈多了,南宫慕容冷眼瞧着围在四周的人,然后将视线定在倪璎歇的身上。她的衣服……南宫慕容伸手摸着布料,虽然华丽得可笑,但她不曾发觉,自己居然如此想念穿这种衣服的时候。来到这时代,她就再也没见过她身上的服装了,不知是谁将她的衣服丢了,害她只能穿着现代单薄的衣裳,与倪璎歇相较之下,她觉得自己似乎仅身着单衣,不知廉耻地四处游荡。
“我没见过你,你是临时演员吗?”倪璎歇笑咪咪地望着南宫慕容,她明白一个临时演员当然想穿上自己身上的亮丽戏服,不过在成为正式演员之前,眼前与她完全不同典型的女子还有一段很长的奋斗之路要走,要成名总需付出一点代价。不过以这女孩的条件,她相信一定可以红得很快,现今这种型的女人已经不多了。“想不想穿?等下戏后我的衣服可以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