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杨绿坚定道。
“你不去?”
任晴宇声调扬得老高,简直就是滑稽了,“你现在不去,你姑奶奶打算哪个时候去?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用你老妈的钱,我还有一点积蓄在邮局里,要是你在我家看的话医药全免,不过还是算了,我妈认识你,我们还到别家看,钱我来付。”
杨绿愈来愈搞不懂任晴宇在说什么了,她满怀迷惑,“晴宇,你在讲什么啊?我怎么连一句都没听懂?”
“你实在……”任晴宇几乎被她气晕了,怎么会有这么迷糊的未婚妈妈?眼看着她的一辈子就快毁了,还听不懂自己基于一个死党的立场给她的帮助,发现怀孕还这副没事的样子,真是皇帝不急,急死自己这个太监!
“我不管你愿不愿意去,迟了就来不及挽回,我们现在就到妇产科去,奇怪!我给你的那瓶堕胎药明明是最有效的厂牌……”
“堕胎药?!”杨绿惊叫,“晴宇,你哪个时候给我这种药?“
任晴宇慌乱地挥了挥手,“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我们走吧!难不成你想把孩子生下来?”她拖着杨绿就快走出厕所门口。
杨绿顿下双脚,一手叉腰,这会儿她全都搞懂了。
她愤怒地大吼:“晴宇,你这个死孩子,你的头脑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我哪里看起来象是怀孕的样子?”
任晴宇正经地盯着杨绿,“别骗我了,杨绿。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就别再折磨自己了好吗?发生那种事又不是你的错,只是……”她的声音哽咽了起来,“你不要再逃避现实了好不好?我们去把孩子拿掉,我会帮你的。”
任晴宇的举动看得杨绿全傻眼了,“我真的没有……晴宇,你别哭行不行?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怀孕,你哭起来实在很难看。”
“你没有……”任晴宇仍然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对,我没有。”
“可是你有那么多怀孕的征兆……”杨绿摆了摆手,全身上下地看了一遍,“我哪里象?”
“你每天都很累……”
“我睡眠不足。”杨绿的声音很无奈,因为这点原因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你没事就上厕所……”杨绿瞪任晴宇一眼,“我躲到厕所来避难,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一阵子常常没来由得突然发神经随便乱问,始作俑者是你。”
“那么刚刚的反胃呢?”任晴宇破涕为笑,仍然不放心地问着。
“‘避难后遗症’,这些日子没事下课我就要躲到厕所来等到上课,现在我只要到厕所就快反胃了。”
“那……‘大姨妈’……”
“我如果有大姨妈,那也在美国,托你的福,我把你的药当饭吃,结果我的‘大姨妈’三不五时就来拜访我两天,我都快贫血阵亡了,你想杀掉我吗?用那么重的分量给我吃,害我以为我的胃痛连吃药都好不了。“
“那就好,那就好。“任晴宇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眼泪又冒了出来,一个半月的担心全放松下来。
“我都没事了你还哭什么?“杨绿瞪着任晴宇脸颊上的泪水,她最怕人家哭了,尤其是象任晴宇这种男性化的铁娘子,若叫她去安慰一个哭泣的人,她会手足无措得不知手该往哪里摆。
任晴宇笑笑地用背擦掉泪水,“我太高兴了,你知不知道自从你出事后我就一直在担心。”
“我出事了?”杨绿诧异地问着,“我出什么事了?“
“你不是被人欺负人?“任晴宇也很惊讶地反问。
“是。”杨绿点点头,“我被你欺负,天天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
“别开玩笑了,十一月初的时候,你不是有一天很早到校?还穿着男人的西装外套?你绝对有事,平常的你穿制服就嫌热,怎么会那天死都不肯把外套脱下来?我还看见你到保健室去拿药吃。”
杨绿觉得自己快倒了下去。又是孟凛德惹的祸!害她受了一个半月的活罪,“你误会啦!那还不是因为……”
“为什么?”任晴宇绝对不放过任何得到答案的机会。
杨绿大概地将那天早上的情况描述一下,故意略过孟凛德的名字,用“那个男人”来代替。
任晴宇听了直呼精彩,解开了这一个半月来的种种误会,不过虽然杨绿不讲出孟凛德的名字,聪明的任晴宇也从杨绿的语气和活动中心大楼的特殊的地理位置将“那个男人”猜出了十之八九。
哈!果然又是我们的校长大人孟凛德,他跟杨绿的孽缘还真是非浅。
“真想不到你和校长还真有缘,在住进他家之前就和他开舞,又单独在厕所里相遇。”任晴宇边说边点头,慎重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才刚哭过。
“我不是……”杨绿的脸飞快的抹了红晕。
“别想否认,这是我的直觉和常识综合的结果。”任晴宇笃定的笑道。
“我……”杨绿心想任晴宇也不会传出去,而且再解释只会愈描愈黑,“好吧!没错,是他。”
任晴宇大笑出来,“你承认了,难怪你那么恨他,终于明了原因了。”
杨绿怪异地拧起眉头,“我想你的时间观念有点扭曲了吧!讨厌他是在这些事情发生以前就开始了,不是这些事之后。”
“哦?这么说来在发生这些事情之后你开始喜欢他喽?”任晴宇机灵地抓住了杨绿的语病加以调侃。
“你在说些什么啊!”杨绿的脸色更加地潮红了,“我只是……我只是……”
“没象以前那么讨厌他了,是不是?”任晴宇逗着杨绿玩,难得杨绿也有让她抓到把柄的时候,她当然要多加利用啦!
“对!”杨绿气恼地回答,“我的确没象过去那么讨厌他,因为我和他一起住之后,我发现他还有一点象人。”
“你爱上他了吗?”任晴宇得寸进尺的追问道。
“没有!任晴宇,请你清一清你那迂腐的脑袋可以吗?他是校长、我是学生,这种超级不伦的师生恋我不想谈,而且我不会这么早就把自己的青春结束掉。等到我家建好了,我会搬回我自己的房子。”杨绿信誓旦旦地说着,但她在此时却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喜欢搬出孟凛德家的想法。
任晴宇吹了一声口哨,“听起来很危险哦!我怎么觉得你象是在说服你自己?现在你正处在发春的时刻,而校长又是个成熟英俊的男人,哇——危险啊!两个人朝夕相处,难保不会日久生情,爱情来的时候是没有道理可言的耶!管他是不是大你十几岁,恐怕到时候……”
“任、晴、宇,你想找死吗?”杨绿实在没有办法忍受任晴宇这么三八的论调。
“我是冒死进谏耶!杨绿,不希望等到你发觉自己爱上他之后才在那里呼天抢地的,我想我会被你烦死。”
“你这个……”
“死孩子对不对?我早就习惯你这么称呼我了,只要不叫我‘九孔’就行。”任晴宇那贼贼的笑容直教杨绿想打掉她完美的牙齿。
杨绿咬牙切齿地说:“你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停止你那该下狱的罗曼蒂克?要我跳楼吗?”
“很简单,你的照片呢?”任晴宇有十足十的把握,杨绿一定到现在还没有拍到孟凛德的照片,“少了照片我就不能帮你澄清谣言了,拿出来我就不再多说一个字。”
“明天给你。”杨绿心想着早知道她就该带底片来学校,在摄影社里面冲洗出来马上发放。
“该不是今天晚上要卯起来骗孟凛德拍照吧?”任晴宇说着风凉话。
杨绿努努嘴,“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拍到了。”
“你……你……”任晴宇瞠目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办到了。”杨绿沾沾自喜地抢先一步说话,“你太小看我的办事能力了,准备去赚取暴利吧!晴宇。”
“你……你怎么说服他的?用肉体?”任晴宇惊讶地问。
“我实在很想揍你一顿耶!说服他一定要用肉体的方式吗?你的思想真龌龊,当然是靠我这张三寸不烂之舌。”
“细节。”任晴宇依近杨绿,“我要细节。上礼拜五你还苦心得要去跳河自杀,怎么这个礼拜你就把它给变出来了?我要全部的实情,可不许隐瞒半分。”
“你说得太夸张了吧!我只是不想去拍他的照片罢了,什么叫作‘苦恼得要去跳河’?这没什么好说的,反正照片到手了,你就尽管去收钱和散布谣言吧!我不想再听到有关什么新增的版本。”杨绿不想再多说。
“你该不是趁他睡觉或洗澡的时候偷偷去拍照吧?”任晴宇神秘兮兮地问。
“胡说!你这个死孩子!满脑子的黄色思想,这是得到他的允许才拍到的,那天我累了一天,辛苦个半死,好不容易才骗到他的照片,不多,才五张而已,都是在同一个地方、穿同一件衣裳拍的。这是我能力所及的了,别跟我再要求更多,想要裸照的人请自行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