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凛德立刻放开了她,脸上那抹惊愕霎时被冷静所覆上,他……他做了什么?用这种强迫的方式,逼绿绿说出她心中的话?很显然地绿绿比他理智多了,用一句话就提醒了他和她之间的差距有多么大,她说得没错,他们之间差了十五岁,身份更是一般人不能接受的。
但他又何尝希望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如此大呢?倘若他只是个讲师,而她再大上个五岁……孟凛德狼狈地放开了手,深深地吸了口气,“对不起,我失态了,我只是希望你……别到外头去,太危险了。”
危险?杨绿在心中拉起了警报,在这里才是真的危险呢,哪天孟凛德要是兽性大发,头一个遭殃的可是她这个未经人事的小红帽,看来她一定得快点搬走,住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不管你说什么,我明天都会搬。”
“我真的很抱歉,我向你保证刚刚发生的那种情形不会再发生了,我不希望你搬出去一个人住,没有人照顾太危险了。”孟凛德想尽脑中所有的辞句,竟然都找不到一个较新点的理由让杨绿别搬出这间屋子。
而杨绿望着孟凛德那不经意露出的心急,居然有股想笑的冲动,在他诧异的目光追随下,她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就突然跑回了她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孟凛德急急地追上她,苦恼地瞪着她紧闭的房门,“你生气了?”这么突然地回她的房间里,不作生气解释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杨绿背贴在门板上,嘴角的弧度教她想扳也扳不回来,生气?她的心里有很多、很复杂,而她暂时又无法解读的情绪,但是她实在找不出有哪一个情绪是愤怒。她是很想笑,所以才逃回房间里来偷笑的,尤其当她想到门外的人那脸尴尬的神情,完了,她更想笑出声了。
从来没见过有哪个三十岁的大男人脸上出现过那种表情,而她在孟凛德的脸上居然见到了。堂堂一个大校长耶!被她这个小女子弄出那种表情怎么不好笑呢!杨绿咬着袖子闷声地笑着,听着他在门外踱步又搔头发出的声响。
孟凛德忐忑不安来回在她房门外走着,心中的矛盾和理智对峙着,他很想冲进她的房里,却又不能做出这样举动,绿绿显然已经被自己给吓到了,他再这么莽撞地冲进去,只会让她想搬出去的决心更坚定。
唉!他怎么会被这一个小妮子耍得团团转呢?
“别在门外制造噪音了,搬出去的事情我会再考虑、考虑,明天给你答案。”
杨绿很好心地给了孟凛德一个可以让他回房间去睡觉的特赦令,要不然他很可能会在她的房门外走上一整晚,况且他不走她就不能很放心地笑,她听着孟凛德的脚步声停了下业,然后脚步声似乎走回了他自己的房间,等到听见他的关门声,她才克制不住地大笑出声。
这种情况她是不该笑的,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实在是太……好笑了。她搬出去又不是流落街头,他犯不着这么紧张嘛!
杨绿走到床边拍了拍松软的枕头,她不是不愿去想为什么孟凛德坚持不肯让她搬出去的理由,但是她能以这一点为威胁,明天强迫孟凛德换掉他那身百年不变的西装,摆几个诱人的POSE让她多赚一点钱。
尤其当她今晚看过孟凛德那种令人有点吓到的温柔表情后,她可以确定晴宇说得没错,孟凛德的照片的确有卖大钱的实力,可真是便宜了学校里的那堆狼女们了,花个几千块买到一个成熟英俊男人的……温柔,值得!
但是那眼神也让她心跳到现在还稳定不下来呢!杨绿在床上不安地想着,过去她见过那些被她拍照的男孩眼中有过那种神情,但她只是把他们当作商品,心里没有一丝的不安或其他想法,可是她现在为什么一想到会有别人分享到孟凛德眼中的温柔,她就浑身不是滋味呢!她甚至不想把他的照片卖出去了。
杨绿用被子蒙住头。唉!她一定是被他给吓到了才会有这种想法,卖掉照片对她最好,况且明天他说过要任她宰割的,她大不了叫他别摆出那么煽情的眼神,照片一样卖得掉的。
而他的眼神……杨绿很担心地想着,她不能让自己陷进去,虽然那个眼神让她有一点心动,有一点想要独自占有,但她不可以、她不可以,因为这种“超级不伦师生恋”实在太危险了,她玩不起这个游戏。
第七章
卢碧臻轻轻地推开了那扇分隔两人的门扉,寂静无声地走进孟凛德的房里,她温柔地望着孟凛德的睡颜,不禁露出了一个令人为之神迷的笑容。
凛德,她的最爱,她此生永不后悔的抉择。
卢碧臻缓缓地在床边为他将毯子拉上,心中有着一种重获被爱的感动,她终于办到了,不是吗?她现在真的用着血肉之躯用着属于她的眼睛望着凛德,甚至能亲手为他披上被子。
卢碧臻不愿这场梦清醒,因为这只是一场短暂而甜美的梦幻,她要这场梦变成真的、变成永久,所以她必须……
孟凛德猛一翻身,双眼警觉地瞪着在月光下闯进的人儿,那头长至臀际的粟色秀发是他所熟悉的,但是她脸上的表情……
“凛德。”卢碧臻柔柔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孟凛德扬起一道眉,这么晚了,她到他的房间干么?而且喊他“凛德”?绿绿从来没有这样喊过他,她只叫他“校长”。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她越矩地叫他凛德,多么清脆的声音啊!真希望她能多叫几声,最好以后都这么叫他。
“凛德,是我。”卢碧臻有月光的照映下眸中闪着盈盈的泪光。
“我当然知道是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孟凛德盯着她脸上滑下的一滴清泪,忍不住地倾身伸出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怎么了?你作恶梦了吗?”
卢碧臻将脸贴进他温暖又厚实的大手掌中来回摩挲着,双手也轻柔地盛着他的关心,“凛德,我没事。”
孟凛德简直不能相信她会这么做,这根本是……挑逗!
这么晚的夜里,她穿着一身的睡衣来到他的房里,用着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柔情望着他,轻柔又充满诱惑地叫着他的名字,就算是柳下惠都会禁不住地怦然心动的。
孟凛德低吟一声,恨不得狠狠地吻住她,他连连深吸了几口气,望着她眼中流泄而出的爱意,“绿绿,你在考验我是不是能忍你的……诱惑吗?”卢碧臻敛回笑意,心中感到一阵剧痛撕扯着她,“你……不认得我了吗?”他还是认不出她来,她的身体虽然是杨绿的躯壳,但她却是卢碧臻,与他结婚两年的妻子啊!
“你想做什么?”孟凛德直觉杨绿在这种时候根本不可能对他做出如此深情的举动,尤其他一直信定绿绿拼命地在闪躲他。
卢碧臻略微哀愁地微笑,凄楚的双眼望着一脸警觉的孟凛德,“凛德,你不认得我了?我不是杨绿,我是碧臻啊!”
“碧臻?你从哪里得到这个名字的?”孟凛德隐隐地对杨绿如何探知卢碧臻的名字而感到愤怒,她不该如此深入他个人隐私里的。卢碧臻曾是他过去生活的一部分,但他一点也不希望杨绿知道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
卢碧臻摇摇头,笑容里牵起了一抹属于卢碧臻的笑容,“你不相信是不是?但我真的是卢碧臻,你死了八年的妻子,也许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我真的存在,存于杨绿的身体里面。”
“绿绿的身体里面?你在说些什么?“她脸上的那种笑容让孟凛德遍体生寒,那笑容他太熟悉了,眼前后人明明是杨绿,但是她的动作举止和说话的方式却象是碧臻,早已离开人世八年的碧臻。他撇开那股不对劲的思绪,温柔地瞅着杨绿,绿绿也许真的受到了什么刺激,不愿承认自己的存在,“你若不是绿绿,那天下就没有人是绿绿了。”
“凛德,你看到的人的确是杨绿,但是此刻的她正在熟睡中,杨绿先天上的体质很特别,就在上次你叫她把耳环拔下时,我就被她的灵气吸入体内了,由于她的耳环压制住灵气,我被困在她的身体里出不来,这次是因为她睡得太熟了,我才发现原来我可以在她睡眠的时候控制她的身体。”卢碧臻怜爱地睇着孟凛德,“凛德,相信我。”
孟凛德扶着头,“教我怎么能相信呢?你是绿绿体内的碧臻?”为什么牵扯到绿绿,他身边的每一件事都是如此的荒诞不经?
“我是。”卢碧臻笃定地回答。
孟凛德沉思了半晌,决定暂先相信她所说的话,“绿绿知道这件事吗?”
卢碧臻微微摇着头,“她不知道,我们两个人的波长接不上,虽然我曾经试过和她说话,但是她都没听到,而我却可从她的眼睛里见到一切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