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碧臻不愿再深入揣测孟凛德的真正心意,她静静地等待,等待时机到来时能尽快地脱离杨绿的身体,去找她心里中意的替身,让她完成和孟凛德共度一生的生死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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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晴宇先好奇地打量杨绿的脸,然后低低地吹了一声口哨,又转到杨绿的旁边再仔细地打量,一连换了好几个角度,所得的结果皆是一声又一声不成调的烂哨声,逼得杨绿不得不放弃从办公室带回来的预定广商清单。
杨绿扔下了那只她甩了许久的钢珠笔,脸色和缓地阖上档案夹,她双眼直盯着任晴宇怪异的举动后叹了口气,“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晴宇,别在我身边晃来晃去兼吹招魂铃。”
“杨绿,你真的是个美人耶!”任晴宇静静地研究了半天盯着杨绿不放,然后又象下决定似地说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晴宇,有话快说。”杨绿不耐烦地说道,她才不相信晴宇想说的只有这些。
任晴宇伸出五根手指,自顾自地开始扳起手指头数着“唔……你的皮肤非常的白,不太象中国人那种黄色的皮肤,你的头发又柔又细,深栗色的,令人忍不住想摸一把,而你的眼睛颜色也很淡,大大的、水汪汪的,有如洋娃娃一般;你的鼻子也很扬长而挺,而且大小适中,再加上你的嘴唇小小的,颜色是漂亮的粉红色,还有身材虽然娇小玲珑,但是该凸的地方凸、腿也很细……“
杨绿翻翻白眼,不明白任晴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任晴宇发觉自己的手指头不够数,索性收回手指头,又象突然发现新大陆般执起杨绿的手,继续她的自言自语,“嗯,手的形状很优美、皮肤也很嫩、手指纤长,古时候人说的纤纤玉指大概就是这样吧!指甲的形状也很适合手部秀气的线条……嗯,的确很美。”
任晴宇非常肯定地大大颔首,赞同她自己的看法,她总算下了一个芝麻绿豆般大的结论。
杨绿抽回自己的手,不禁感到好气又好笑,“晴宇,你在发什么神经啊?要不要我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我看你啊……”杨绿的手在脑侧微微地打转,“头壳坏掉了。”
“就是性子差了点。”任晴宇又补充上一句。
“你到底在卖什么药啊?“杨绿真服了这家伙的搞怪作风。
“卖春药啊!最近有人传言咱们国贸科的白玫瑰终于发春了,依本人的观察……嗯,果然没错。”任晴宇幻想地掐着想象中的长胡子,学着电视上演的“仙风道人”,一副未卜先知的可笑模样。
“你在说什么啊?”杨绿原本有趣的神情瞬间消失,急急地喊了一声,“谁在造谣?我要揍他。”
任晴宇得意的摇摇手指头,“恋爱中的女人性情阴晴不定,随时会翻脸,果真如此。“
“你……“杨绿急着想知道谣言是否已经开始传开了,还真快!也不过一天的时间,这堆”长舌公、长舌妇“都是吃饱饭没事干,喝茶聊天兼闲磕牙?!
“晴宇,你究竟听到了些什么?”杨绿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道。
“耶,不是我听到而已哦!昨天中午有几百个人看到一副‘英雄救美’的画面,就好象乱世佳人里那幅白瑞德抱着郝思嘉的宣传照一样,好感人哦!”任晴宇一脸乱感动的样子,还故意假装深受感动的表情,低下头暗暗地用手指拭泪。
那保健室的事还没传开喽?杨绿暗暗地呼了一口气,“我昏倒了,他送我去保健室而已,有什么不对吗?”她平静地反驳。
“当然、当然,没什么不对。重点在他那副有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地表情,他大可以叫学生扶你过去,也可以自己抚过去,可是他居然是‘抱’着你跑过操场的耶!”
“用抱的比较快啊!他关心学生,不行吗?”
“嗨,嗨。”任晴宇摇了摇头,“那可有损他的威严哦!你以为大家都相信呀?”
“真是不可理喻!”杨绿撇嘴地下结论,重新翻开档案夹明示任晴宇该结束这个话题。
“难道你不知道阮玲玉是怎么死的吗?”任晴宇暗示地眨眨眼,又故意叹了一口气说:“唉,人言可畏哦!”
“是没错,但我更相信谣言止于智者这句话。”
“只可惜你不避嫌,你知道已经有N个人问过我你为什么不卖‘他’的照片吗?而且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几乎已经到了厌恶的地步,只要谈到他你就变脸。有人问我你是不是‘欲盖弥彰’,把他的照片私藏起来不肯卖?因为你吃醋别的仰慕者拥有他的照片。”任晴宇实事实求是地分析着。
“我才没有呢!”杨绿‘啪’的一声盖上档案夹,转身瞪着任晴宇,“我不卖原因是因为我看到他就恶——心,也不想当着其他人的面吐出来。反正我就是那么厌恶他!麻烦你转告那些多心的仰慕者们,要买可以,一张五百块、一套两千伍不二价。所赚的钱我要去看医生治疗我可怜的胃以及作为心理安抚费,恕不折扣,明白了吗?”
任晴宇咋舌,“真是吃人不吐骨头,暴利耶!杨绿,你真够狠!不过我相信一定会有人买。”
杨绿不信地两眼往上一翻,抛弃了个白眼短笑一声,“哈那我要尊敬起那些买照片的白痴,为他塑一尊石膏像立在校门口,每天行注目礼外加早晚三柱香拜拜,毕竟看到他的照片还不会吃不下饭的人绝对是稀有品种,值得立不保护。”
“那你光拜就会拜死,起码有上百个。”任晴宇唇边带着笑地想象杨绿一直对那堆石膏像猛磕头的模样。
杨绿不以为然地甩头,“你放心,我拜不完一定拖你下水分工合作。”
“你去作梦吧!”任晴宇回敬杨绿一句,又像突然想到什么问着杨绿,“对了,关于那个校际舞会的事,你昨天去中心问的怎么样了?”
杨绿脸部怪异地抽搐着,终于忍不住地爆出一阵狂笑,“是、是,你赶快去为你的男伴买一套大尺寸的女装吧!”
“不可能!”任晴宇大声惊叫,“校长不会同意的!”
杨绿邪恶地对任晴宇眨着眼,“公文都下来了,没品德一定是想穿女装想疯了,我们怎么可以辜负他呢?你就等那天看他穿着泡泡袖、蓬蓬裙、低腰紧身的粉红色大礼服出场开舞吧!”她说完后又一阵爆笑,惹得任晴宇对杨绿没气质的笑法侧目连连。
无视于任晴宇的惊奇,杨绿又自顾自地想着孟凛德穿着那件滑稽可笑的粉红色大礼服翩翩起舞的模样,她笑得肚子疼得直不起腰来,却一点儿也没想到,如果要看到孟凛德那副可笑的模样,她还得是他的舞伴才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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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孟凛德俯下身去看那辆积架的引擎,他低咒了一声,什么毛病也没看出来地用力盖上引擎盖,走到车子旁边重重地踢了一下轮胎出气。
这下可好,半夜两点,他被这辆破车困在前不着边、后不着店的山路上,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上山夜游经过这条路。想招计程车?那干脆在车上睡一晚求得实际,他一定是发了什么疯才会在后山腰买房子,早晚塞车不说,连半夜车子抛锚都求助无门。
从这里步行回家起码也要一个钟头,那他明天就得和一群人挤公车上班了,而且车子也不能停在路边,明天一来看到的不是红单,就是全部都看不见——他的车子铁定被偷。
孟凛德沮丧地在路边找了颗石头坐下来,静心地等待可能会夜游经过的车辆伸出援手,都怪他那该死的车!
杨绿心情愉快地骑着她那‘老铁马’,称这为‘老铁马’并不为过,这辆车从她两年前掏腰包时就已经有六年的高龄,也许外型并不象新车那样抢眼,但是它的马力可是一级棒!两年多以来每天陪着她上山、下山一点也不吃力,而且省油。比起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新潮马”来说,她的“老铁马”可强多啦!
想到方才下班的惨状,杨绿不禁眠嘴一笑,今天不知怎么搞的,书店居然进了一大批没有计价的书,弄得她和几个工读生把上了架的书一本本地翻出来退回去,明明十点该下班的,加班加到一点半才能回家。当然她心里是很不爽啦!所以她在临走之前,小小地“捉弄”了那个当初进书时没弄清楚的糊涂蛋,现在那个家伙可能在书店里抱着那堆书哀嚎吧!
啊!真可惜她明天还要上课,要不然她一定留下来欣赏那个人的惨状。
杨绿灵巧地转了一个弯,快回家好好洗个澡睡个觉吧!明天还得孤军奋战一天呢!
她要不养足精神,只消上课打个盹,搞不好就会有某位因谣言而醋意大发的女老师将她整学期的学分全当掉,她可不想延期毕业补学分,让那堆抓狂的“单身女狼”想当她也没有理由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