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舒服……
“全身?”他又停了下,引起她嘤咛的抗议后,才又轻柔地继续。“才闪到了腰,怎么会全身酸痛?”
“哎,做家事也是劳动耶。”她扯了扯嘴角,察觉他体贴的手指居然顺着她的腰开始往上按抚,紧绷的肌肉一旦得到纤解,让她舒服得快要睡着,连眼皮都变得有点沉重。
温仲谦浅勾起嘴角,没忽略她恍若小媳妇的微嗔,而他也极为乐意帮她减轻些许的疲劳。“我不会要求你每天打扫得一尘不染,假设你觉得这份工作超过你的负荷程度,你可以少做一点。”
“哦,听起来还真仁慈,我真是找对人了……”纪式澄倦极地眨眼,嗓音染上一层浓厚的睡意。她真的想睡了,精神一随着肌肉放松,他规律的抚触就像是令人酣眠的催眠曲,松懈着这些日子紧张的情绪与压力……
“我可不是个喜欢虐待人的雇主。”他为她的话轻笑出声,却也发觉她的倦意。
望着她闭上双眼的侧面,他仔细盯视着她略显稚气的脸孔,直到她的肌肉几乎在他的指尖下全然放松,微细的呼吸也转为深长,他才发现她以非常惊人的速度沉入梦乡,恍若她好几天未曾阖眼。
想必她真的是很努力地想留在这个地方,才会把自己弄得如此劳累。
停下了手边的按摩,温仲谦轻轻地为她覆上薄被,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甜美的睡容上,几近移不开眼,那份从方才突然变得明显的暗潮,在此刻又悄悄地涌上心头。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轻滑过她的颊,感受的触感是那详的光滑柔嫩……
当他感觉到她的呼吸微拂上脸颊时,才倏地惊觉自己己靠她太近,近得几乎亲吻上她嫣红的唇,可以得知那两片犹如粉色芙蓉的唇瓣,是否有想像中般甜美。
明知不该轻狂,却抑不住狂乱的遐想……
蓦地,在他的情感快要压过理智时,脑海中飞掠过一抹身影,他猛然抑下胸臆间狂跳的冲动,气息有些混乱地怔在原处,才像带丝遗憾地轻吻她的额际。
他该明白的,他不能陷落,那样只会伤了她而已。
温仲谦蹙眉地站起身,有些落寞地离开她的房间,谴责自己今夜太不正常的孟浪。
然他却不知,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纪式澄几乎是立即张开眼看着他离开房间。
在他的气息一拂上她的颊,她就十分警觉地清醒了,这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她原本还以为他会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吻她,可是她刻意放缓气息装睡,耐心地等了半天,仍等不到他的吻。
但她也承认,真等到他的吻落在额上,她差点跳起来打人,还费了好半天工夫才不动声色地勉强抑下自己的挫败感。
“才吻额而己啊?”纪式澄皱起眉自言自语,摸了摸自已被吻的额头。
爬、爬、爬……她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爬虫类,每天一手扶着腰一手做事,专门学习来勾引温仲谦的课程就甭说了,腰痛得连暖身运动也动不了,只好天天挂病号,看着比她小上几岁的小老师,大谈如何不着痕迹地勾引男人。
连上了几堂课纪式澄才发觉,原来勾引男人不是投怀送抱那么简单,得看天时、地利,自己营造出容易令人动摇的环境,再加上人和,挑动被引诱者的情欲、投其所好。
而重点是演技要好,既要表现出成熟女人的韵味,更妻不失纯真,有时像阵风让男人捉摸不定,有时却得像个慈母般让男人以为自己找到临时的避风港,或耍耍小脾气令他着急,或让男人觉得他是全世界最万能的神学习成为一个融合各种风貌的女人就已经快让她喘不过气,再加上小老师教授的那些化妆、香水、对事分折、品味、美仪课……更是令她大吃一惊。
看来真不能小看在风尘界打滚的交际花,她们能八面玲垅地周旋在男人之间,必有一番超人的努力。
咬……好难啊。唯一觉得可以喘日气的时候,大概只有这几天晚上他半强迫性地帮她按摩腰部的时光而己。
纪式澄像只被呵宠的猫眯般,弯起嘴角舒服地吐了一口气,佣懒地趴在床上接受温仲谦的服务。其实她的腰已经两三天没痛过了,只不过她很享受俨如女王般被人伺候的待遇,压根就不跟他说自己的腰已接近痊愈。
“我怎么总觉得你……”温仲谦蹙起眉头,考虑着该使用的适当字眼。“总是过度疲劳。”
“过度疲劳?”她喃喃地重复道。“会吗?”倒是听小老师念经,她的耳朵都快长茧了,小老师总觉得她实在太没女人味。
他蹙着眉,按压着她的肩胛骨。“很奇怪,明明就没让你做太多的家事,但你的肌肉老僵硬得像做了很多的差事一样。”
呵呵,虽然不用练习,但一天跑好几个地方,不累也很难。纪式澄心虚地笑了声,“没有吧,每天只是去上上烹饪课,不会累啊,像我现在精神就很好。”
温仲谦诡谲地窥了她一眼,老觉得她对他隐瞒了什么。但她不说,他也不想逼她,毕竟他不该干涉别人太多。
只是……她该算是“别人”吗?他把眉蹙得更深。
或许他们更该是毫无热和关系的外人,但他明白自己的心里不如此认为……
“你不说话,是表示你认同,还是你怀疑我?”纪式澄最怕他的沉默,每次她总瞧不出他静默时脑子里头在想什么,当然更怕他发觉自己是有目的而来。
温仲谦不语地翻过她的身子,按住她的双肩,状似漫不经心的神色,又以深邃的黑眸直瞅着她,“你希望我怀疑你吗?”
“嘿嘿,当然不。”她干笑两声蒙混,但看着他眼色里飞过一丝异光,她又开始不确定那代表着什么意思。
她扬起眉故意把问题丢回给他,“你干么觉得我希望你怀疑我?”
“直觉。”他轻声地说,温和的语气暗藏了玄机,“你欠我一些解释,包括你手脚膝盖上的淤青是怎么来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跌倒啊。”
“会伤在膝盖的内侧?”他故意按上她腿膝内侧那些己然消褪许多的暗红色淤痕,口吻依旧平琰。“从这些伤的范围看来,并非真的如你所说,是不小心跌倒而造成的。显然你是做了什么事情却不想说。”
呃?要命,他这么细心干么?纪式澄在心底暗咒几声,素性打死不认帐,“真的是跌倒,我没必要骗你,别忘了我笨手笨脚的,而且我的腰还没好。”她又不能跟他说,那些淤伤是自己太过努力的训练成果。
“是吗?”极微的恼怒因她的隐瞒缠上他的心头,温仲谦非常不高兴她不肯吐实。
“是啊。”她很大力地颔首,想尽办法转移话题。
“对了,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什么?”明了她刻意地回避,他胸中顿时涌出一股失落,勉强要求自己的表情维持不动声色。
“你上次说到你对你的未婚妻没有感情,假设,真的只是'假设'唷,假设你后来发觉你有一天对另一个人动了感情,那你打算怎么办?离开你的未婚妻吗?”
温仲谦拧起眉,“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她说这些话的动机是什么?
“同样好奇啊,感情这种东西没那么肯定的。”纪式澄皱了皱鼻。
“既然过去我不曾动情,自然我会避免发生这种事。”
“呵呵,你又把话说得这么笃定。”她不耐地翻个白眼,“凡事总会有例外的情况发生,就算山不来就我,我也会跑去就山啊。”
“什么意思?”他蹙起眉,有时候她举的例子实在很难理解。
“就是说,”她以肘撑起身缩短两人的距离,水汪汪的圆瞳晶亮地直视着他。“就算你不打算去勾引女人,还是会有女人自动上门来勾引你。”
他深黝的黑眸逡巡着她神色间的认真,若有所思地瞅了她半晌,他突然浅浅地勾起一边嘴角。“纪式澄,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勾引我?”
“我、我没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假设啦!”她连忙摇手否认,却不知道慌张的神态已让她的脸变了色,“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哎呀!怎么愈描愈黑,她猛地煞住嘴,万分担心他己瞧出什么端倪。
“你不是想勾引我,而是你很好奇一旦有人勾引我,我会怎么做。”见她手足无措,整张脸都涨红了,他很好心地帮她提供答案。
“对!”纪式澄呼了口气,这才发觉颊边有股热烫的感觉,她盈满问号的眼睛直盯着他。“你会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因为这种例外从没发生过。”温仲谦颇具兴味地扬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也察觉自己喜欢看她脸红。或许她并不知晓,她单纯的羞赧最容易引起他的玩心,而且她染上双颊的霞红,远比她楚楚可怜的摸祥可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