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相视一笑,各怀鬼胎地点点头。
“这是陈大婶在旧金山的地址,你可以找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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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市东区一家只在寒暑假营业,名为“浪子”的PUB里,正疯狂的热歌劲舞,这里是乖宝宝止步,青少年聚集的寻乐场所,每天晚上九点开始营业直到
凌晨五点为止,总是座无虚席,人潮不断。
最热闹的时段从十一点开始,因为会有PUB的负责人李靖精心设计的特别节目。目前尚差三分钟就十一点了,现场气氛已经逐渐高亢,人人都在窃窃私语,揣想他今晚会以什么样的面貌出现。
接着一阵激昂的爵士鼓声,将场内的情绪点燃。
李靖在众人殷殷期盼下站上舞台,台下尖声四起,一片血脉贲张。
“晚安,我亲爱的朋友们。”
问候声甫落,众人便屏住气息,等着他有如天籁的嗓音为今晚的狂欢揭开序幕。
今夜他特地染了银色的长发,左边耳下垂着旧日苏联旗徽的镰刀形铜环,手臂上的豹形刺青和右手食指上的豹纹环戒相互辉映,那是他所筹组的“豹”乐团的标记,每位乐手的食指上都有相同的环戒。
他喜欢穿GAP的衣服,据说这家最早开在旧金山的“代沟”服饰店,是以牛仔裤、嬉皮风起家的,现在分店已经遍布全世界,九六年沙朗史东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上还穿着这个牌子的衣服亮相过。
衣服的风格已经够颓废堕落了,他还穿着那件满是坑坑洞洞和流苏的牛仔裤,故意教人隐隐约约得以窥见包裹其内的壮硕男体,把每个女孩于的情绪撩拨到疯狂的临界点。
李靖不但是个杰出的贝斯手,还打得一手绝佳的爵士鼓,更是豹乐团的主唱。
他在台上用近乎跨张的肢体摆动着狂野的舞动着,将这首重摇滚的乐曲引领到癫狂的境地。台下如痴如醉的宾客和听众,身体也跟着节奏摆动,口中喃喃哼着歌曲,乍看之下,仿佛是一群吃了摇头丸的游魂,神智都被困围在狭小的空间里,任凭摆布。
“豹”乐团所演奏的乐曲全部由他亲自创作,曲动听,颇受欢迎,连北部几家知名的唱片公司都慕名前来,希望能够将他引进演艺圈,为他出版专辑,跟他长期合作。
但李靖却不为所动,他只是尽情地在“浪子”挥洒他的丰富情感,满足于这一小方乐园。
要不是李雄飞进来破坏气氛,今夜大家肯定可以尽兴而归。
李靖在台上一眼就见到站在场于最后面,一脸扑克相的叔叔,忍不住蹙了下眉头,在这首曲子结束之
后,小声交代身旁的贝斯手几句,然后就走入后台再绕到场子后面。
“李三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李靖摸壁儿似地从帘幕后冒了出来,嘻皮笑脸地歪立在墙边。
李雄飞一见到他这副吊儿郎当的嬉皮样,眉头皱成一座活火山。
“好歹你也是个研究所的学生,弄成这德行像话吗?”二十八岁的研究生,也是令李家人谈起他就头疼的另一个主因。
李靖浓眉一挑,无谓的笑颜上了无温度,任何人对他的批评都与他无关,他只管努力做他自己,自己高兴最重要。如果可以,他还准备念博士班,当个全国最颓废另类的博士。
其实说穿了,他和李雄飞两个都是特立独行,讨厌别人管东管西的异议份子,脾性相像,连长相都神似。
“听说你今晚要到美国去逍遥一个星期,怎么现在还在这儿?”家族中最爱管他的就是这个二叔,本以为他这趟远行至少可以让他自在快活一阵子,哪晓得他还在这里晃,莫非不去了?
“很可惜今晚的班机没订到,得延到明天早上,让你失望了。”李雄飞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眼睛一瞟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不在家这几天,希望你能收敛一点,不要让你老爸天天发火。”
李靖很慎重其事地点点头,“收到了。”
“还有,你研究所的学位今年应该可以拿到了吧?”大学念五年,研究所念三年,这家伙打算在学校混一辈子吗?他有一大堆的工作等着他回来接呢。
“快了,就剩两个学分了。”他咧着嘴故作天真的一笑,但显然效果并不好,因为巨大的风暴已经在李雄飞眉宇间快速聚结。
“我给你四个月的时间,四个月后带着你的文凭回来,否则我就把你打人大牢,让你至少三年见不到天日。”李雄飞说到做到,他在李家班是以铁腕作风闻名的。
“嘿!请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已经不是小时候随你高兴打骂的阿靖,麻烦不要再耍这种高压手段,我是会反弹的。”他抬头挺胸,两手叉腰,居然此李雄飞高出三分之一个头。
奇怪,这臭小子是什么时候长高的?
“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好。”长高了又怎样,难道想找他干架?没大没小!
“啊哈!我心目中最崇拜敬重的三叔原来跟老阿妈没两样,开口闭口离不开这句老八股。你怎么为我好?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当初阿妈逼你结婚生子时,不也是为了你好,结果呢?你照做了没?”
“你!”连顶嘴都变得犀利不饶人了。“我结不结婚是我个人的事,你逃避责任,整日鬼混,却是整个家族的损失和危机。”
“胡扯!要是你有一点责任感,早就子女满堂了。”今天必须扛下重责大任的就不会只是他一个人。哼,好个重责大任,他不愿涉人江湖,走他老爸和叔叔们的路,难道也有错吗?“到美国去,弄个女人回来,让我看看你甘愿为这个家族做多大的牺牲。”
这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可弄个女人回来不表示是要当他的老婆呀。
“如果我真带个女人回来呢?”李雄飞莫测地扬起唇角。
牛牵到北京还是牛,李靖不相信短短七天,二叔会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这个二叔患有不明原因但相当严重的恐女症。
“那我就乖乖回来,接受你的魔鬼训练,跟你一起‘撩’下去。”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李雄飞在他肩上重重地一拍,心中突然有更好的妙计,“不如你陪我走一趟。”
“去美国?”开什么玩笑,他可是“浪子” 的最佳台柱,这一走,叫他那些伙伴们靠什么吃?
“谢谢你答应得这么爽快。”他可不管他的意愿如何,自顾自地说。
抓他一道去,就不怕他留在台南惹是生非,这趟旅程也不会那么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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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其避开了家门外三名守候了一整天的记者,急急坐上男友欧里德的红色Speedster跑车,一路往高速公路飞驰。
轻抚你的肌肤,让我释放你的灵魂……
你的美令我屏息,令我魂萦梦牵……
请你专在倾听,它将完全将你占有……,
边开车,边哼歌是欧里德的兴趣,可惜他唱的每一首歌,陆少琪都不太有印象,因为她工作忙碌,每天从早上九点到晚上,经常三更半夜了还有病患赖在诊疗室里不肯走,长时间下来,她甭说听音乐了,经常一连两、三个星期连电视都没开过。
欧里德陶醉在自己嗓音略嫌沙哑的清唱中,陆少琪斜睨着双眼,充满情意地悄悄端详他。
和欧里德交往快两年了,彼此之间虽然不像一般情侣,每天腻在一起甜言蜜语,但一个月四、五次的聚首,也足够他们培养出深厚的情谊。
欧里德斯文,涵养丰富,而且极有文艺气息,是她心目中理想的终身伴侣,他们两人之间总有谈不完的话题,尽情悠游于艺术殿堂。
“在想什么?”他把手搭在她的大腿上,轻轻捏了一下。
“想你啊。”她握住他的手,往上移了半寸。
在车上调情是他们另一个共同喜好。欧里德是个外在很拘谨的美英混血儿,两人交往至今,他只吻过她几次,而且每次都是蜻蜒点水式的轻啄。
陆少琪则从高一就跟着家人移民到美国,即便不像大多数的美国男女那么大胆,但也不会保守到非得坚持到新婚之夜才肯与心爱的人做亲密的接触。
这种限制级的调情举动,还是她引导欧里德慢慢进入状况的。
对于爱情的憧憬和表达,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也不怯于去追求。
“你是个外表清纯,内心火热的爱奴。”欧里德受不了挑逗,把车子开到无人的偏僻小径,忽地按倒陆少琪的座椅,挺身压上去。“我该给你一点惩罚,让你知道有些危险动作是不可以轻易尝试的。”他伸手撩起她的长裙,上衣口袋内的手机却突然响起。
“一定是事务所打来的。”欧里德是她委托打官司的那家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不要接。”难得两人情欲高涨,她实在不希望被人硬生生的破坏掉。
“那怎么行,说不定有重要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