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玲没搭腔,逐自地享受着。哈,真是太爽快了!不过说来也真奇怪,明明是用相同的杯具、咖啡牌子,为什么由他泡就这么好喝,就连比自己强的凯依都输给他。
“还要再来一杯吗?”现在只要能分散她的注意力,要他多当几次泡咖啡小弟他也不介意。
适才才说咖啡喝太多不好,现又问她要不要再来一杯?怎么,当她这么好骗呀,几杯咖啡就想洗她的脑吗?安德玲暗想着,不觉地嘟起嘴来。
唉,看来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瞧她一脸的不屑样,肯定是在暗地里唾骂他,他还是准备应战吧!
果不其然,养饱了满身的咖啡虫,安德玲立时开口上阵:“说!”
“说什么?”
“少装蒜,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我以为我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了。”
“哪里有?”拜托,她现还在服丧中耶,他怎么可以害她心不专!
“你是我的向导,这事你应该没忘吧?”他提醒她。
“我们已经下山了。”有没有搞错呀?她在这边陪他闲扯对爷爷已是够不敬了,他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要求她继续履行导游的责任?!
“我们好像没定地点与起讫日期喔。”就算她会因此而误解他、甚或是讨厌他都罢,目前最要紧的是留在她身边,好陪她度过这段最难熬的时期。
“你……”就说他是冷血动物嘛,没血没目屎!
上火了!很好,他再给她致命的一击,保证她会气得失去理智。“我们只是口头承诺而已,你不认我也拿你没办法。”说着,他起身走去提起自己的行李箱。“唉,女人就是这样,出尔反尔是很正常的现象。”
“你……”沙猪一只!安德玲气愤地冲上前挡住他的去路。“我答应过的事就绝对会做到!”竟敢歧视女人?可恶的臭男人!
“那好。我住哪里?”他直盯着一间房。
“喂,你别得寸进尺喔!”见他不理自己的警告且跨步走去,她连忙追上前扯谎道:“这间房有人住了。”
“是吗?”他探了探头。“看起来不像耶!”
“呃……她……”
“你怕我就直说,不必找借口。”雷日璚再使出激将法。
“怕你?”气昏头的安德治当下完全照着他所预期的方向走。“笑话,我会怕你?”
“那就是愿意让我住喽?”嘿嘿,上当了!
白住?哪有这么好康的歹志?!安德玲奸诈地笑了,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一个月三十万是吧?”雷日璚故意错解地说道。
三、三十万!这房子一个月的租金不过三万,他竟然开价三十万分租一间房,他脑子透逗了吗?难怪他会对爷爷的漫天要价无动于衷……
“支票收不收?”
心不在焉的安德玲自然反应道:“即期的才收。”
谁?是谁在说话?这声音怎么好熟。瞥见已握在手中的支票,安德玲登时懊恼不已。可怜呀,她怎么又被他吓呆了?不、是弄呆了。惨,这笔黑心钱怎么办?不赚她嫌浪费、退回她又不甘愿,要不就……捐给慈善机构好了。
当黑心钱决定了去处时,屋里也出现了第三人。
“德玲!”
安德玲闻唤转身,一见到好友立即朝她奔去。“凯依!
“你终于回来了!”
许久未见,情同姐妹的两人自是一阵热情拥抱。
“我妈说你有打电话给我,有事……”惊见陌生男子,马凯依问话立转。“他是谁?”
“房客。”
“男房客?”
“你好,雷日璚。”他礼貌性问候,对于她的怪叫声置若罔闻。
“你好,马凯依。”
“安德,我有事要出去,需要我替你带什么回来吗?”他有事待办,况且照眼前的情况看来他也不宜再留下。
安德玲看了马凯依丢在地上的那袋零食一眼道:“两人份晚餐。”
闻言,雷日璚温柔地笑了。“我会慢点回来,晚点见。”
一直到雷日璚出门口,马凯依的眼里才又容下好友。“德玲,你最好给我从实招来!”房客?她才不信咧!
“招什么?”安德玲拎起被她丢在地上的那袋零食,欲大快朵颐去也。
“少来,当我今天才认识你吗?”马凯依随即跟上。
当马凯依的屁股才坐至沙发上时,已开始拆封的安德玲即伸长了脚踹她。“去冰箱拿可乐来配啦,”有关日璚的事她本来就没想要瞒凯依,只不过刚刚他本人在场,她不好直说。
“懒鬼!”念归念,马凯依还是去冰箱拿来两瓶可乐。
“你刚回国?”
“嗯。”自己前脚才进家门,后脚就飞奔来此,看自己有多关心她。
“巴黎好玩吗?”
“小姐,别跟我扯那也肴的没的,我想听的不是这些。”出国玩有什么好说的,还不都是大同小异,此时此刻,她对雷日璚这号人物比较有兴趣。
“我爷爷去世了。”安德玲淡然地道。
“你爷爷去世了?”马凯依惊呼。
“该说是寿终正寝吧!”
“你……”看着安德玲异于常态的表现,马凯依不得不问:“不伤心吗?”安爷爷是德玲在这世上惟一的亲人,照理说她应该是伤心得不能自己才对,怎么会是这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很伤心。”
“看起来不像耶!”害自己连心疼她的情绪都酝酿不出来。
“不然你说要怎样才像?”伤心有很多种形式,凯依认定的是哪一种?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马凯依霎时有了体会。也对,内在的伤心外表不一定看得出来,想想今天如果换成是自己,包准会哭得死去活来,好几天没眼见人。
“你不用太担心我,我已经远离伤心地了,现在需要的只剩时间而已。”尽管马凯依没问,安德玲还是答了,因为知己间是不用太多言语上的沟通的。
“你知道我在哪里!”又是一句心灵相契的话语,马凯依抬起手将她揽至怀中,算是迟来的安慰吧!
温馨感再度驰骋在安德玲的心窝,她不禁回以感谢的一抱。
片刻的感情交流后,马凯依再导入正题:“说真格的,雷日璚这人是怎么一回事?”
安德珍离开她的怀抱。“他是我爷爷故交的儿子……”
简略的解释过后,马凯依立刻提出质疑:“他可以去住饭店啊!”
“这我有想到,可是凯依,三十万耶,你看!”
马凯依接过手。“真的耶,还是即期的呢!”三十万对她来说是不多啦,但……白花花的银工就在手上,谁放得了手呀?
“就是啊,没理由不赚嘛!”尤其是又可以兼做善事。
“会不会跳票啊!”别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毕竟现下这个社会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实在太多了。
“我明天去存,最晚大后天就可以确定,不过我想,跳票的机率肯定是零。”
“哟,瞧你说得这么绝对,是他家太有钱,还是他很会赚钱?”
“我猜是他太会赚钱。”
“不会吧!长得那么帅已经是很过分了,再很会赚钱,那不就是只名副其实的金龟?”谁钓到谁赚到哪!
“你也觉得他帅呀?”
“你眼瞎了不成,没瞧见我刚才看得两眼发直吗?”分明是故意糗她嘛!
“你才两眼发直而已,不像我……唉!”想到就觉得丢脸。
“怎样?”
安德玲幽怨道:“我夸他长得令人赏心悦目。”
马凯依一听忍着笑说!“还好嘛!”幸好他走得快,自己才没沦落与她相同的命运,丢死人了!
“丢脸丢到家了,这样叫做还好?”
“呵、呵!”无言以对,只好干笑。
“呵、呵!”安德玲学着她的笑声瞪了她一眼。
啊,冷场了,马凯依赶紧热场。“咱们别说这个,改说别的吧!”
“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不是说他是来替他父亲还人情的吗,还了没?”这才是重点嘛!
“应该算还没吧,”
“何解?”
“我爷爷曾私下向我透露,说有意用托他照顾我来还抵消人情,但是被我回绝了。”对了,她还没问到他那夜与爷爷谈些什么,会不会……就是这件事?!
“然后呢?”德玲今天是怎么了,一件事分好几个段落说,急死她了。
“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安爷爷走了,他没做任何表态吗?”安爷爷不可能会私下说说就算了的啊!
安德玲摇头。“没有,一点迹象也没……等等,他今天的态度有点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呃……”安德玲边想边搔头。“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就是怪怪的,和他平常的习性有出入。”
话题至此,马凯依原本的玩笑心情不再。“德玲,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对此事想法?”此事有关德玲的未来,她不能不重视。
“我只能说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不值得你去依靠吗?”虽她并不了解雷日璚这个人,可安爷爷既然会有此安排,想必已经过审慎的评估。
“我不想再依靠任何人了上失去依靠的感觉太痛苦了,她不想再尝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