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她还不忘记对巫姗招呼一声,然后才带着满满的荷包,挥挥手,一蹦一跳地快乐离去。
“你……”巫姗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亏她不久前才因为巫舞而亏损了三百多万……没想到这没良心的老么居然是用这种方式“报答”她!
巫姗眼睁睁地看着巫舞从她眼前溜走,却不能怎么样!没办法,现在的她连自保都有问题了,哪还有余力去捉拿巫舞?
看着严峻大方进门,自作主张地关上大门、上锁,再一步步朝她逼近,巫姗神情不免悲戚。
天啊、地啊、路过的东西方诸位神佛们……谁来救救她啊!
☆ ☆ ☆
客厅里,两人相对无言。
在严峻冷厉骇人的目光下,巫姗虽然明知无济于事,却也阻止不了自己一步步向后退缩的脚步。
“你看起来很闲嘛——”严峻不请自来,若无其事地在沙发上坐下,“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嘿、嘿、嘿……”巫姗一阵干笑。
要她说什么?就严峻这副上门讨债的架式看来,他八成早已经收到、并看过她退回去的契约。
山雨欲来风满楼。清冷的空气中,到处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你没有话想说吗?那好,我们现在就走。”严峻笑得一脸无害。从还来不及坐热的沙发上起身,理所当然地朝她招手。
面对他的召唤,巫姗的反应是很不给面子地又退了一大步,“走?”
“对。”严峻点头。
他脸上的笑容没变,姿势也没改,还是维持原来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的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去哪?”又是一句问句丢出去。为了自身的性命安全,巫姗简直堪称“不耻下问”的现代楷模。
“法院。”
“法院?!”一听到“法院”这名词,她的神经就不由自主地绷紧。
难不成他要叫她立即赔偿违约金?不会吧!她一脸慌张,“严总,难道庄小姐没有告诉你吗?我……”
“没有。”巫姗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即被严峻从中打断,“我为什么要听她说什么?”
“可是……可是……”巫姗急得额头冒汗。
严峻不免感到有些挫折,他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放心,找你到法院不是要打官司,要和你算帐,还用不着借用法庭的权力。”
真是个死爱钱的女人,他光看巫姗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怕什么。
只是他不懂的是,为什么他这个众人一致公认的金龟婿,对这么爱钱的她不但连半点吸引力也没有,竟然随便一个女人开个价,就让她急着想把他推给别人?!
严峻越想越生气。
该死的!才那么一点钱而已,她就把他给卖了!如果她真的那么欠钱,为什么不找他开口?!
看着神情明显松了一大口气的巫姗,严峻心境大感不平衡之余,更坚定了他原来的决定,“找你上法院是要公证结婚。”
巫姗才刚松了一口气的心还来不及落回原点,立即又被严峻的话给迫到顶端,“结……婚?!”
为什么是结婚?他……他是说真的吗?
她难以置信地大声叫停。“等……等一下,契约不是应该在我违约的时候,就已自动作废了吗?”
“是吗?谁说的?”
严峻眉梢微扬,嘴角扬起一抹叫巫姗不寒而栗的坏笑。
“如果我没记错,解除契约的条件似乎是要我同意吧?换句话说,只要我一日不点头,这份契约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而他早在发现自己情感归宿的刹那就已决定,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和她搅和,两人会这样没完没了,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为止,至死方休!
“咦?!嗄?!哇!”一开始,巫姗还有点不清楚地微微楞了一下下,等终于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不由得惨叫一声。
“不会吧!契约的期限不会真的是这样解释的吧?”照他的说法,那契约不就和古代的卖身契没两样?
“不相信我,没关系,你大可拿去各大律师事务所,相信他们绝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覆。”
看着严峻信心十足的模样,巫姗心知自己是绝对斗不过他的。
她颓然地垂头,走到他的跟前。“好吧,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的话,能不能请你再加一条约定,一旦有一天,你找到真心所爱想解除契约的时候,能不能答应我,让我留在严氏,继续当你的秘书?”
巫姗话里的意思严峻听得很清楚,也因此让他更加摸不着这个小女人的心思。
“你只想当我的秘书?”而不愿当他的妻子!
“对,”巫姗有气无力地点头,“如果可以,我不想离开严氏……”不想离开他。
“为什么?”严峻直问。直到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还不曾认真想过,巫姗对他有何看法?
“别骗我是为了严氏的薪水。就我所知,早在两年前,就有外商公司开高价挖你去担任主管,但你并没有同意。”
严峻一口堵住巫姗原先打算拿出来搪塞的理由。
“还有,你自己可能没有发现,每当你说谎时,眼睛总会不由自主地一直眨,所以别编藉口骗我!”
面对他的指控,巫姗无言以对。说谎骗不过,找理由他又不接受……难道,她真的非说实话不可吗?可是……她不敢啊!
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句话,严峻始终坚信不移且奉为圭臬。
巫姗很清楚,一旦严峻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他很有可能不让她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当他的秘书……
可是若现在不说,她的秘书职位势必丢定了!
“一定要说吗?”巫姗试着做最后的挣扎。
严峻的利眼盯着她看,一瞬也不瞬地,无声传达着他的坚持。
“好吧,既然你一定要知道,那我也只好说了。希望你听完我的理由之后,还能让我继续留任。”
巫姗深深地一长叹,哀怨地想:现在她是不是该去找一张严峻的照片,为他听完她的理由后开除她的可能,预先做准备。
“我之所以坚持一定要当你的秘书,原因很简单,我只是想就近看着你罢了,这样难道也不行吗?”
“为什么?”严峻追问。这意想不到的答案,让他的心底有一份意外的期待与激动。
“因为我喜欢你。”巫姗又是一长叹。
“你爱我?!”严峻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对,我爱你。不过,你不用担心,不管我对你有什么样的感情,这也只是我的私事、绝对不会因此而妨碍公事,这一点,你绝对可以相信我,毕竟,我已经爱你爱了那么久,可从来没有因此而耽误了你什么。”巫姗解释着,不再试图隐瞒。
反正最重要的事她都已经说了,剩下的不过只是些小细节,全说了也无所谓。
现在她怕的只剩严峻因为她的感情而拒绝她的存在。
“你爱我?!”仿佛没有听清楚她的表白,严峻一再重复着相同的一句话,“你爱我?!”
“对!我爱你。这件事真的这么让你难以置信吗?”难道在他心中,她连默默爱着他的资格也没有吗?
“为什么?既然你爱我,为什么还要把我推给其他的女人?而不是想办法独占我?”他不明白,巫姗的脑袋瓜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
“独占你?那也要你可以被人独占啊!”严峻的说法让巫姗不自觉地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想被你赶出严氏……”
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巫姗小声嘀咕着。
除非严峻自己愿意,否则根本没有人能强迫他什么事,独占他……说得倒是容易,但过去他每任试着独占他的女友们的挫败经验,她看的还不够多吗?
若她真的照着做,只怕到时候不但独占不了他的人,反而连跟在他身边的可能也一并消失!
“我这个秘书的职位,还想争坐几年咧!”
听完巫姗的理由,严峻终于稍稍能够抓住她心中的想法,一颗不安的心也跟着踏实了起来。
“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他长臂一伸,将她一把拉到怀中。
“咦?!”巫姗大吃一惊,她都讲得这么清楚了,他怎么还听不明白?
“你没听清楚吗?我想留在你身边啊!所以除非你能承诺绝不会把我调离秘书的位子,否则,我绝对不可能做出任何会影响我现在职位的事……”她的话还没说完,又一次被严峻打断,“好。”
“嗄?”巫姗微微一楞,不明白他在“好”什么?
“我说,好。”严峻揽着她不住地微笑,“我答应你,不管结果如何,我绝不把你调离现在的职位,所以不管你有什么方法,请尽管使出来,设法将我独占。”
“啊!”
他一口承诺着巫姗想都没想过的事,把她吓得目瞪口呆,嘴都合不拢了!
而相对于巫姗惊吓过度的呆滞,严峻只是一径地笑着,心满意足地笑着,并不打算也向她告自心声。
他知道,今天巫姗的受惊指数已达饱和,再也禁不起多一点的意外。为免把自己未来的老婆吓死,他的告白最好是择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