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裘见怜的话,赫连上邪赶忙放手,焦心又慌乱地问:“对不起,你疼不疼?要紧吗?要不要找禹安来为你看看?”
裘见怜摇摇头,看了下四周,明白她正在马车里。转头看着窗外,意外发现马车行驶在皇宫里的大道上。她低声自语:“这是在宫里吗?”
赫连上邪听到了,为她解惑:“不错,马车正往凤祥宫走去,过一会你就可以看到你娘了。”他感受到怜怜对他的冷漠,不禁心痛。在他那么的伤害她后,他怎还能冀望她有好脸色对待他。
裘见怜听了回答也没多问。他不是说过他绝不会进宫吗?但原由是什么都和她无关,她也不想再问。她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致,心想回宫了,真好。
赫连上邪看着怜怜毫无表情的脸,她连问理由或回头多看他一眼都不愿,可见得她对他都多失望、伤心。举起手却不敢碰触裘见怜,以免引得她反感。她的柔美,让手心能感受到触摸她的快乐,如今只能用想像来安慰自己了。
马车直到凤祥宫前才停住,裘见怜心急又激动地想立刻下车,无奈身子太虚弱了、力不从心,仍是要赫连上邪抱她进入。
才走到宫门口,赫连盈儿听到宫女禀报后急忙跑出来,看到大哥和怜怜一同回来,她高兴也惊愕极了。“大哥、怜怜你们回来了,太好了!你…‥咦?野人大夫,想不到你也来了。”看到随同而来的易禹安,她是惊喜莫名。
裘见怜焦急地询问赫连盈儿:“盈儿,娘呢?我娘情形怎么了?”
赫连盈儿脸色一黯,摇了摇头。
裘见怜心情一激动,马上哇一声,用布巾封住了嘴,一口鲜血涌出了口。
赫连盈儿吃惊叫道:“怜怜,你怎么了?”
“她受伤了。盈儿快带路,怜怜需要休息。”赫连上邪脸色紧张又沉重,跟在一旁的易禹安忙喂她吃下疗伤丸。
“不……我……我要看…‥娘,我……要去……看……娘!”裘见怜喘着气,无力地捉着赫连上邪要求着。
赫连上邪当然明白她的焦急,点点头答应道:“好,我马上带你去见你娘,盈儿,快带路。”
赫连盈儿点点头,快速地带着赫连上邪等人去见裘嬷嬷。
当裘见怜看到母亲伤重的模样!更是血气翻腾,连连吐血又昏过去了。
赫连上邪心痛地将怜怜抱到一旁的长椅上,立刻运气为她疗伤稳住心脉。
赫连盈儿有满腹的疑问,本想询问同行的易禹安,可是他没空理会她,迳自走到床旁观视着重伤的裘嬷嬷。
“御医都没办法了!你可以医得好裘嬷嬷吗?若不行,就别丢人了。”赫连盈儿不想和易禹安斗嘴的,但忍不住就是想气气他。
易禹安是病人当头,无心思去听那丫头的话,要不他会想法子去封盈儿的嘴。
“安静,我诊病时不能受到打扰。”易禹安不客气地喝住了赫连盈儿,全心治疗。
赫连盈儿不高兴地嘟起了嘴,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她看着专心医病的易禹安,再望向为怜怜疗伤的大哥。她有太多事不明白了,但她也只能耐心等候,等哪位有空再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要憋死她了!
☆ ☆ ☆
“娘,来,吃一口粥,多吃一些。”
裘见怜手里端了碗燕窝粥,细心地一口口喂入母亲口里。她脸上是满足的笑容,易禹安将一脚已踏入鬼门关的娘给救回。易大夫真是她们母女俩的救命恩人啊。
“怜怜,娘吃不下了,倒是你自己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行。想到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娘就痛心不舍,好在有易大夫在,否则我们母女俩真会在黄泉路上同行。你也要好好谢谢太子啊,是他每日耗费真气帮你疗伤,你才能好得这么快。怜怜啊,你别再和太子呕气了,你每天对太子板着脸、冷言冷语的,看得娘都为太子感到不忍心。怜怜,你就原谅太子吧。冤家变亲家不是很好吗,你和太子会是对天作之合的佳偶呢。”裘嬷嬷苦口婆心地劝着女儿。从盈儿口中她明白女儿和太子的事,裘嬷嬷又是感动又是叹气。女儿受的苦她当然心疼了,但看太子这样诚心地忏悔,又对女儿温柔体贴,极力要补偿自己犯的错,她也不舍得再责备太子,反倒是劝女儿别再对太子闹脾气。
女儿受委屈而使小性子是无妨,但太刁难太子就不好了,毕竟太子的身分不凡,将来可是一国之君呢。
裘见怜叹口气。娘怎么又提这事了,不只娘,盈儿每天看到她时也不忘为她的皇兄说话?连父皇召她晋见,也好言劝她别再对他生气了。
赫连上邪现在已被策封为太子,父皇每天都会召他到御书房商议政事,而且对他的能力非常欣赏。只要他建言,父皇几乎言听计从,父子俩的感情好得像是从来没分开过。当然朝廷的臣子们都对这位太子也很信服,恭敬有加。
赫连上邪回宫只一个月,就能如此收服人心,这也足以证明他的能力不凡。
只是他能让每个人都喜欢他,但却化解不了她的恨意。她是哀莫大于心死,既然对他已死了心,就不会再有任何的感觉。
“娘,等您身子再好些时,女儿想出宫到水鉴庵住些时日,谢谢菩萨保佑娘平安,也祈求事事如意。”裘见怜转开话题。
“到尼姑庵里住?怜怜,你怎么会想去尼姑庵里住呢?”裘嬷嬷惊讶地问。
“人的想法是会变的,庵里清静很适合女儿现在的心情。女儿不只想住在庵里,还想长久留在庵里修行。”裘见怜语气平稳。
裘嬷嬷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紧捉着女儿的手,慎重也严厉地告诫她:“怜怜,娘不管你是不是因为太子的原因才有如此念头,娘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皇上也不会同意。你答应娘,你绝不会出家,甚至住也不能超过两天。怜怜你若不想气死娘,就马上答应娘。”怜怜竟想到出家,这真是太胡来了。
“娘,女儿只是提一下,娘何必这么生气呢。您休息吧,女儿先回去双妹宫了。”裘见怜看母亲用完早缮了,起身回宫。走到门口,她又回头语气诚挚地说:“娘,您若要女儿开心,就答应让女儿留在水鉴庵吧。娘,您好好想想。”话说完,她就举步离开,留下一脸错愕失神的母亲。
☆ ☆ ☆
裘见怜回到双妹宫后就留在房里看书。盈儿不在,应是和易大夫在一起吧,希望这对有缘人真能成为眷属,她默默为他们祈祷。
只是手中的书还没看完两负,她的房门就被轰然一声给猛力推开。赫连上邪铁青着一张脸走入,碰的一声又用力将门上锁,大步地走近裘见怜。
裘见怜皱起眉头,冷淡地指责他:“殿下如此闯入女子闺房,似乎太不懂礼数了,请殿下自重离开。”
赫连上邪不将她的话听入耳里,快速地走到裘见怜面前,大力地捉住了她细瘦的双臂。拉她起身靠近自己,他看着她的眼睛怒气腾腾。
“你……你怎么可以有出家的念头?我不淮,不答应,绝对不同意!无论我曾有多伤你的心,曾让你多么痛苦过,我都已经在尽力弥补了;不管你怎么怪我、不理我、讥讽我,要我花多少时间来求得你的原谅都可以,但你就是不能逃避我。你要看着我的努力,再评论我值不值得得到你的原谅。我正在等着你的谅解,就如同当初你在等我的原谅一样!怜怜,你至少要给我一个机会吧,可是你现在竟说要到尼姑庵出家?老天,你真这么狠心吗?我不淮,绝对不准!”他说得撕心裂肺,看到怜怜这样无欢无笑、毫无生气活力,他已是痛苦难当了,现在又听说她要出家,他简直不知该如何活下去。
这些时间,他费尽心思对怜怜好,体贴她、疼爱她,他不敢求得她马上原谅他,他不过只是想看到她的一个笑容而已,让他晦涩无光的生活里有些希望,来抚慰他悲痛的心情;让他有足够的勇气支持自己,一直到求得怜怜的原谅。
可是当裘嬷嬷派人来告诉他,怜怜有出家的念头时,他简直要发狂了。他立刻直奔至双妹宫找她,哀痛的心情升到最高点。他没有再等待的耐心了,他今天一定要再得回怜怜的心,不论花多少代价,他绝不要再失去她了。
听赫连上邪提到往事,裘见怜心里不由得有丝刺痛。眼前的男人是她的恶梦,她不会忘记的。
“我的人生是由我自己决定,不用殿下费心。殿下请离开吧,怜怜要看书了。”裘见怜一脸的淡然无事,扯开赫连上邪的钳制,拿起掉落在一旁的书本继续看下去。
赫连上邪看到裘见怜的冷漠,真想杀了自己。若不是他彻底伤害了她,怜怜怎会变得如此?始做俑者是他啊!赫连上邪的悔恨在看到裘见怜手中的佛经时愕住了。怜怜她……她真想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