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起勇气到柜台询问,但得到的答案教她心碎。
“陶小姐,这是东方先生留给您的,请您收下。”服务生把信封交给她。
她撕开信封,抽出内容物一看,泪水立刻凝聚。
一张支票一苍劲有力的笔迹,写著她一辈子也赚不了的金额。
她不是傻瓜,当然懂得他的意思。
陶咏然抿著唇,不让泪水滑落,哽咽的对服务生说:“请你把东西还给他。”
然后,踩著虚浮的脚步离开。
她紧紧抱著拘,魂不附体的游走在路上。
陶咏然不知道能上哪去,没有人可以联络,她只能像个孤魂野鬼般胡乱游荡。
最后,还是带著狗,回到满屋子小强的铁皮屋去。
令她意外的是,房子很干净,别说是小强的踪影,连粒灰尘都找不到。
是他请人整理过的吗?
一想起他,陶咏然隐藏许久的情绪,完全崩溃,埋在膝问泣不成声。
她的世界彻底坍塌瓦解,徒留一片废墟,荒芜凄凉。
她的心破了好大一个洞,好痛、好痛,痛到麻痹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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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离开饭店后,东方神即刻动身前往纽约,专心投入工作,认真的程度已完全不管好友的揶揄、嘲讽或催促他召开记者会认输,就连绯闻也一并省了。
每天与工作为伍,赚进天文数字的钱,但他依旧觉得空虚,心里某个地方总是填不满。
他不愿细想,不敢追究原因。
他的反常,连东方老爷也觉得诧异,连夜把爱孙召回台湾。
一出关,等候多时的记者蜂拥而上,东方神戴著墨镜,俊逸挺拔的模样成为摄影机追逐的焦点。
任凭身后记者亦步亦趋,他仍一语不发。
无心一瞥,看到有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正背对著他,混杂在记者堆里。
他的脚像是有意识般,朝女孩笔直而去,恰巧女孩也转过身,与他四目相对。
“啊——狂神——”女孩当场尖叫。
不是她!失望过后是更大的愤怒——惹毛他的对象,则是他自己。
好不容易走出机场,东方家的司机已久候多时,他旋即跳上车扬长而去。
“到帝王饭店。”摆脱记者的跟踪,东方神突然吩咐司机。
“可是,老爷子要见您……”司机十分为难。
“先去饭店,马上就走。”他冷淡的腔调,听下出他此刻的心情,其实正剧烈起伏。
“是。”
他一踏入饭店,服务生即刻趋前恭迎大驾。
末等他开口,服务生抢先一步。“东方先生,这是您那天交代的东西,陶小姐她要我退还给您。”
服务生把那纸信封端在掌心里。
东方神藏在墨镜下的眸子闪过一丝惊愕,隔了几秒才接过信封。
“她……有没有说什么?”
“陶小姐只要我把东西还给您,并没有多说什么。”服务生秉实以告。
“她离开之后,有再回来过吧?”他又问。
“没有。”
得到的答案依旧不如他所预期的。
沮丧的回到车上,东方神抽出支票,将它撕得支离破碎。
回到豪宅,他并末向东方老爷请安,而是开著他的跑车,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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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沈的醒过来,发现四周一片漆黑,陶咏然张开红肿的眼,蜷缩在客厅里的懒骨头上。
她不知道这几天,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一天里,大概只有两、三个小时是清醒的,醒的时候又像行尸走肉,除了心痛与呼吸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不饿、不渴,再也流不出泪。
黑暗中,小狗呜呜的叫声,梢稍唤回了她远扬的心。
她打开灯,赫然惊觉狗狗的碗里空无一物,没饲料、水也一滴不剩。
“对不起……”她为自己的疏忽而惭愧。“姐姐马上去买给你吃,对不起。”
陶咏然替狗狗Lucky斟满水,等它解完渴,顺道牵它外出散步、解大小便。
然后到巷口的便利商店购买狗食、再采买几碗泡面、罐头。
趁著她不注意之际,Lucky好奇的东张西望,一不小心居然跟在其他客人的后头走出商店。
它可爱的模样,吸引了路人的目光,其中一对年轻情侣还想将它抱走——
“它是我的。”
年轻情侣看著眼前西装笔挺、在晚上犹戴著墨镜的男子,觉得十分怪异,连忙把狗塞给对方。
男子抱著狗,目光注视著商店里尚在选购东西的陶咏然好一会,才回到停在附近的车,视线仍未离开商店。
结完帐的陶咏然,后知后觉的发现狗狗不见了,就像“他”一样凭空消失了。
“Lucky?Lucky?你在哪里?”她四下张望,频频唤著狗狗的名字。
她消瘦的身影穿梭在马路上,最后,她放弃寻觅,从头到尾没掉下一滴泪。
抱走Lucky的男人,仅是坐在车上冷眼旁观,压抑著下车的冲动,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接下来一连几天,陶咏然的意志更加消沉,本就娇弱的她,又整整瘦了一图。
在小狗走失后,她清醒的时间比之前还长,每天都会出门寻找狗儿的踪迹。
她精神恍惚,导致常常险象环生,教人为她捏一把冷汗。
失魂落魄的她,完全没察觉有辆名贵跑车跟在她后头。
走累了,她停在一家商店外头,玻璃中映照出的人影——头发散乱、眼神涣散又瘦骨如柴的女人,狠狠吓了她一跳。
这三分像人、七分似鬼的人是她吗?陶咏然几乎要认不出来。
她再也不是坚强的陶咏然。没有斗志、消极悲伤,却忘了自卑。
只不过是失恋而已啊!为什么不能重新振作,好好经营生活……
地球依旧旋转,没有任何人因此而改变。
失去目前唯一能和她作伴的狗,也等于切断了她对“他”的眷恋。
擦干泪痕,陶咏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摇摇晃晃的可爱小身躯。
“Lucky!”她欣喜的将掠过眼前的狗狗,紧紧拥在怀中,用脸颊摩挲它毛绒绒的头部,嘴里喃喃的说:“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她以为话里的玄机,只有她懂——
殊不知,她的颓丧和每一句话,都深深烙在“某个人”的心版上,难以忘怀。
狗狗能二度失而复得,是近期内对陶咏然而言,最值得庆幸及高兴的事。
不过,也仅止于如此。
买了几份报纸,带著狗狗回到家,在它碗中倒了满满的饲料,而她则蹲在一旁看它进食,觉得好满足。
翻开报纸的求职栏,看到合适、有兴趣的便用红笔圈下来,等明天一早再拨电话询问。
不知不觉,黑夜又悄然降临。
揉揉酸涩的眼,逗弄了一下狗狗,她下厨煮了一碗面,呼噜呼噜的吃起来。
今晚,她找回了一点点自我。
填饱肚子后,她靠著懒骨头,闭眼小憩。
很凑巧的,门铃叮咚作响,叨扰她的休息。
事实上,这几天仍不断有人差宅急便送东西来,有了上一次恐怖的经验,陶咏然说什么也不签收。
间隔了一天,她以为对方死心了,没想到今晚又来了。
她问过宅急便的送货员,是谁寄的货,但对方的答覆也千篇一律:不知道。
纵使如此,陶咏然的心里还是有个谱。
电铃声持续不断,大有跟她杠上的意味。
她有点生气,板著脸打开门,这回面对她的,不是宅急便送货员,而是——一条活生生、正吐著舌信的蛇!
她当场傻眼,连尖叫都忘了。就连一抹仓皇逃逸的黑影,她都没注意到。
几秒钟后,她才拔声大叫,用力关上门,飞也似的冲回卧房,躲进被窝颤抖。
她全然崩溃。
一整晚,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就怕那滑溜溜、恶心的冷血动物,会钻进屋里,她不得不硬撑到天亮。
就算渴了、饿了,也不敢离开床一步。
更遑论响个不停的门铃声,她捣著耳朵,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直至房东拿著备分钥匙进来,在客厅嚷嚷,她才壮起胆子出去。
房东一见到她,立刻指著她的鼻子数落。“刚刚有人报警,抓了一条蛇,邻居投诉说是从你这爬下去的。我不是说过这里下能养宠物,你怎么还养狗?!”
陶咏然完全没有申诉的余地。
“我的房子不租给你了,反正租约快到期了,我看你也缴不出房租来,明天你就给我搬出去。”房东直截了当赶人。
“请你给我时间找房子……”陶咏然苦著小脸,恳求道。
“受人之托”的房东,不容置喙的拒绝她的请求。
“我说明天就明天,没得商量。”
房东以最凶恶的口气说完后,便摇著大屁股离开。
陶咏然没怀疑向来温和慈善的房东,为何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更不可能知道,门外有个气质出众、长得又帅的男子,拿了一叠白花花的钞票打赏房东。
她跌坐在地,顿时感到可笑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