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冷眼看著面前的女人在整洁之中制造混乱,他鄙视的哼了口气,这就是他的任务?
「嘿嘿。」女孩发现他的注目,不自在的乾笑两声。
呼!幸亏这沙发是两人座椅,否则她岂不是要赔一个全新的沙发椅给老板?女孩在心底庆幸著,馀光瞄了眼地上的一片混乱,她扁了扁嘴,哎!刚刚做的全白做了。
才一分钟的时间就让他一眼看出她的智慧高低,他毫不掩饰的就在脸上堆满了轻视。
「过来帮忙。」暴雨冷著声音命令道。
「呃……是。」女孩呆了半晌才走到他的面前接住他递来的十馀本精装书,当下她就随著书籍的重量给拉弯了腰杆。
「送进书房。」
「呃?我?」女孩张大眼,这麽重的书要她一个人搬叫她不在半路被压死她就输给他。
「难不成是我?」他冷冷的反问,也不等她的回答就迳自走进客厅。
暴雨瞄了眼客厅地板上的混乱,蹙起居眉,「蓝天说帮我找了个女佣,看来你的办事能力非常的差。」
对於面前男人直截了当的批评,女孩的粉颊马上堆满了红潮,「我、我、我刚刚是被你吓到,才会……还有,我是清洁员,不是女佣。」
暴雨眯著眼看向她,对於她说话竟然结巴而不耐,连一句话都不能说完整的女人——哼!
「清洁工和女佣有啥不同?」没有高低情绪起伏的语调又冰又冷,空洞的骇人。
不自觉的女孩打了个冷颤,「没、没有不同。」在这样的男人面前,就算有她也不敢说有。
「蓝天既然请了你,那就算了。」他这著,一边脱下身上的黑色大衣,看都不看她的继续道:「不过,做得不合我意,我仍然会将你fire,你心底要有个底,‘自然门’的门员都是一流的,即使是区区的一个女佣也是。」
「是。」天啊!他这番话和刚刚说的话加总起来是不是等於「老板」两字啊?
女孩的答案马上就由面前的暴雨脱下大衣,露出大衣底下的衣服而得到,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套头毛衣及一条银色皮裤,光是那条银色皮裤就能让她百分之百的断定他就是她的老板,因为她开工的第一天就曾因为老板衣柜里尽是以银色系为主的服饰而闷笑许久。
本来她还以为会穿这样「油」气颜色的衣服的男人,一定是不三不四的地蛋型男人,加上能够掌控一个大户,那年纪一定不小了,说不定肚子也凸了、头更也光了,哪知……
「你就是老板……」她呢喃著,眼神停留在他的身上,他的肚子根本不凸,而且他还这麽年轻,恐怕连三十都没有呢!
「在门里没有老板这个称谓。」他淡淡的道,其实门里一向没有明文规定得要有上司下属的分界,只是有些门员为了表示尊敬才会萌生出「户长」这称呼的。「请叫我户长。」私心里他不希望一个女人成天直呼著他的名字,那会让他作呕。
「是。」她点头应允,「户长,我叫作叶」
「把书搬进书房。」他挥挥手,不想继续和她谈下去,转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罐矿泉水就往嘴里灌。
「是。」她听从的道,心里继续将她的自我介绍给说完:我叫作叶灵。
「对了。」他放下手中的瓶子,咽下口中的水,「你这身打扮可以免了,我不想在我的家里看见一个穿著制服的女佣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是。」白帽、白围裙等於制服啊。
「还有,你就在这儿工作就行了,户里你只要去洗洗衣服、洗洗碗就行了,我不想你去搞乱户里的规律作息。」
「是。」
「等一会儿我要睡一下,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吵我。」
「是。」
暴雨收回目光继续他的「牛饮」,不再打算和她说任何话。
叶灵偷偷的打量著他,才和他说话不到十分钟,她就已经四肢发冷,寒意不断打从心底涌出。
这样的老板阴得很,连说话都没有半点温度,像极了从地狱出来的撒旦。
她在不自觉当中又打了个冷颤,若不是这儿薪水高,她一定掉头走人,可是,这儿薪水高啊!她无奈的暗道。
收回目光,她吃力的搬起书笨重的住书房走去。
第二章
叶灵跪坐在地上,娇小的身子半趴在地板上,小小的手拿著块白净的抹布仔细的擦拭著木板,偶尔会扬起头,将抹布放进身旁的水桶之中清洗,然後再继续先前的动作,周而复始。
当她沿著大门一路擦拭到书房门前时,一声清脆晶莹的水晶音乐从门缝传进她耳里,她抬起头盯著书房的门好一会儿後,才又低头继续她的工作,不过她刻意放慢速度,只为了享受这片刻的声音。
人就是这麽奇怪,当房子没人时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安静,但是当知道房子内不只有自己一个人存在时,安静就显得异常可怕起来。从她的老板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天了,打到照面只有两次,一次是他回来的第二天早上他要出门时,另一次则是他出门回来後,其他的三天他的活动范围只在书房和卧室,两室之间又有门相通,所以她根本不可能见到他的面。
至於他的声音,想到这儿她就不免对著门内的男人扮起鬼脸来。除了第一次的碰面,他跟她说了「不少」的话之後,他只跟她说了两次话,而且都是隔著门板的咆哮声——「见鬼的!你工作是不会放轻声音,非得要向世人宣告你大小姐驾到是吗?!」、「女人,请你专心工作,唱歌不会有助於你的工作效率!」
就是这样的两句话,让她所有动作全部放轻,然後连边工作边哼歌的基本自由也丧失了,所以她现在每天的享受就是擦地板时经过书房前,听听这悦耳的水晶音乐——真是可悲啊!
「卡。」书房的门把被转动开启。
叶灵下意识的将目光调至书房的方向,趴跪在地上的她正好对上一双宽大的脚板。
「女人,给我杯水。」暴雨独特的冰冷嗓音自她头顶传来,对她的称呼是近似无澧的。
「是——」叶灵抬起头,回答的话因瞧见他的「落魄」而消失在喉际。
暴雨一脸的胡碴,褐色的眼内泛著血丝,他的头发像是好几天没梳似的,衣服和裤子也都绉褶的像咸菜,现在的他和前几天的他根本就判若两人,要不是她见过他了,否则一定会将他当作在火车站游走的流浪汉。
「快。」他不耐的丢下话,转身又走进书房内。
叶灵吐吐舌,爬起身子去倒了杯水,跟随在後的进入书房。
「户长。」她将茶杯递给他,眼角偷偷打量著书房内的摆设,除那一直播放着水晶音乐的音响外,三天前她整理乾净且整洁的书房就像是发生世界大战一样,十馀本的精装书散了一地,有的甚至还被解了体,而书桌上摆了一叠的稿纸,及零零落落的各式文具,就连原本被摆放在桌架上的书也被移了位到桌上、椅上……各处去了。
我的妈呀!这里是发生了什麽事情?!她咋舌著。
暴雨丝毫不在意她的目光是停落在哪儿,或者是她「欣赏」了之後的表情会是如何,他一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尤其是女人的。
这样的景色他相信只要是个三天三夜没有阖眼,且著笔於「评论」上的人都能够轻易做出。
他大口的喝著水,看了眼被他解体的书籍,这些全是因为没有任何的医学建设而被他撕毁,不看也罢。
「把这里收拾乾净。」
「呃?」她张大眼,再一次环顾四周。现在她知道为何这儿的酬劳足以抵她所兼的四个差的薪水了。「是。」纵使心有不甘,她还是应了声。
暴雨将饮尽的茶杯递回给她,面无表情的问:「会不会打字?」
「呃?」
「会还是不会?」他一向不喜欢问第二逅。
「会……」她小声的道。
「很好。」他侧过身,将桌上的有两百张的稿纸全数塞进她的怀里,「下午就不用工作了,晚上六点给我。」
「呃?」她呆呆的看著他送上来的稿纸。晚上六点?别傻了好不好!以她十分钟五个字的速度……怎麽有可能?!
「你会不会煮饭?」他又提出第二个问题。
「会——不会。」有了前车之鉴,她不敢再说「会」了,充其量她只懂得煮「饭」,若是他要她煮,岂不是糗大了。
「到底会不会?」暴雨话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不……会。」
暴雨眯起了眼,虽然这样的答案在这样的社会里已经不稀奇了,但他仍忍不住惊讶於蓝天丢了这样一个女人要他代为改造。女人再如何完美,若是不懂得烹调五味就等於是缺陷。
「哈!蓝天替我找了个什麽样的女佣。」他冷讽著。
「我的工作必、必须要煮食吗?」她只是个清洁女工耶!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