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群人是抱著看好戏前来的,在经过叶灵的威胁,个个都面面相觑,自认自己没有本钱让这叶家惟一的小堂妹耍,只好相继拍拍屁股走人。
「灵灵——」
「我不想跟你说话。」她对叶子博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要上褛。她得趁爹地还没发现她回来前躲回房间里,不然就要被「炮轰」了。
「子博,我警告你,不准派人三不五时的敲我房门,我会一直乖乖待在房间,不需要有人监视我在不在。」
「我不会。」他叹口气。
「唔」叶灵看著他,沉思了一会儿,「也许我们有条件可以交换……」
「我不会放你离开的。」叶子博警觉的打断她的「也许」。
「我也不敢妄想你会这麽做。」她给了他一记白眼,若不是她向「自然门」撒谎说她的大堂哥是她的未婚夫,只好留著他的把柄或许以後可以跟他交换条件,否则她早就把这烫手的新闻卖给了杂志社,大整他一番了。「我是说‘也许’,并不一定真的有机会能够和你交换,所以,我先保留这条新闻。」
「嗯。」他能说什麽?一旦让这叶家的捣蛋女捉到小辫子,只能有跪地求饶的资格。
「我要……」
「我的宝贝,果真是你回来了。」
呃——叶灵蹙起眉,这个世界上会叫她宝贝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她的爹地。
「子博打电话回来时我还不相信呢!是一直等到我在阳台上看到你那一票堂兄弟们来了又走了,我才相信是我的宝贝回来了,只有你才有这能干的本事让大夥儿又来又走,真不亏是我叶全开的女儿。」
叶灵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面对她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血亲,「嗨,爹地。」
「啧啧啧,宝贝儿,你才离开家一个月就变瘦了,我就说嘛,我的金枝玉叶怎麽能够离开家半年,瞧瞧!外头的社会很黑暗的,奸商放眼皆是,外头的伙食一定又难吃又不卫生,老叶,叫你那口子煮顿好的让我的宝贝好好补补身子。」
「爹地,不用了。」天啊!她刚刚不该废话太多的。
陪伴在叶全开膝下二十二年,他对她的呵护只能用「无微不至」四个字形容,开口闭口都是疼惜、宠溺的话,套句叶子博常讲的话,「叶家上下避之惟恐不及的捣蛋女,在大伯的眼底却是个放粒豆子在十二层床垫底下都会睡不著觉的小公主。」叶全开就是这麽一位好父亲。
这样的关爱一次两次是好的,但若是长达二十二年之久,那就是「疲劳轰炸」了。是故,对於叶灵这生平第一次独自离家一个月後的返家,所有叶姓血亲都急欲参一脚来观看的原因就在这儿,大夥儿都想看看叶灵这鬼灵精是如何被大伯用口水「荼毒」。
「怎麽可以不用?!你都瘦成这样,哎哎!你这教我怎麽和你死去的母亲交代……」叶金开连声叹息著,「宝贝儿,以後你不要再留书出走了,你想去哪儿,我可以叫昌叔载你去……」
是啊!顺便再带几名保镳,几名女佣!叶灵在心底翻著白眼。
「爹地,我好累,要上楼睡了,拜!明天见。」她陪著笑,火速在爹地的脸颊两侧印上两吻,然後就像逃难似的直飞至二楼房间。她再待下去,耳朵一定会生茧。
进入房中,叶灵用力的将自己甩进房中的粉红色圆床内,她像是浅了气的皮球般无力的巡视著这以粉红色色系为主要装璜的房间。
哎!难怪芙蓉老说她是种植在温室里的花朵。她,叶灵,环台水泥的掌上明珠,被父亲及十二位堂兄弟保护的滴水不漏,这和温室的花朵有啥差别?
第七章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晚宴。三五成群的社会钜子一团团的围绕在一起谈论著企业经,所领来的女伴也很有默契的聚拢在一块儿四处嚼著舌根、道人是非。
没有快节奏的圆舞曲,有的只是勾人入眠的古典乐章,没有活泼愉快的轻松气氛,有的只是冗长而严肃的商业话题。叶灵早知道其场面会是如此,但是她仍执意要弃子傅带她来。
为的不是什麽,只是要踏出叶府在半山腰上的别墅,好好吸口属於都市丛林的空气,享受一下没有人监视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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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灵特意的离开了人群,闲荡至中庭的长廊内,今天她做的是小礼服打扮,粉红色的小礼服,露了一点香肩及她细长匀称的双足,略施脂粉的她在长廊徽黄的灯光照射下,像只如幻的精灵。
「呼——」她轻吐了口气,对著黑夜中的月牙儿发怔起来。
自从她被叶子博带回家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当中她足不出户,就像是只米虫般整天留守在叶府,惟一的活动就是请叶子博的母亲教她烹调五味,以及坐在她特地请人在花园一角建立的秋千上对著草地发呆。
发呆时她常常会想起暴雨,想起他们分别的前一晚,在东京大雪纷飞的那一吻,想著想著,她的人就会纠结在一块,无法流通的血液让她酥麻的难以呼吸。
她一直没有仔细去想那一吻的含意,更不用说她为何会突发奇想的主动亲吻暴雨,或者那一吻的滋味,时间过去了太久,她惟一记得的就是暴雨拥著她的有力左手以及吻完後冷漠的平板表情。
是一直到院里的秋千架好,她特意的穿著那晚的洋装,挑了个同样是宁静的夜晚,坐上秋千荡的叶全开在远处看得差点心脏病发的高度,她才记起那晚暴雨亲吻他时,在她心底感流而过的心悸。
那是种像是一把铁槌用力拉进心中的震撼,然後心脉随著这股震撼向四面八方传遍开来,好比地震时由震央呈放射状散开来的馀波,它是一种崭新的感觉。
这份感觉所代表的是什麽她不想去深入探讨,不过这份感觉却陪伴了她在叶家的一个月。
「哎!」漫长的一个月。
这时室内传出了快板圆舞曲的轻巧旋律,替寂静的夜染上了层轻松,叶灵不觉的跟随著音乐左右来回舞动旋转起来。
「唔……嗯……」她放松心情的边哼著曲调边独舞著,一直到一双修长的大手扶上了她的腰,才让她从一人独舞转为双人起舞。
「嗨,圆舞曲没有人单独一个人跳的。」一张完美无缺的俊容,性感的薄唇勾画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褐红邑的眼眸盛著笑意。
「暴雨——」
「嘘……专心跳舞。」他带领著她在昏暗的鹅黄色灯光下轻快的摇摆著。
叶灵睁著大眼贪婪的看著他,黑色的眼眸因为瞧见他而布满了盈盈光芒,头一次,她的心脏不规律的鼓动著,呼吸也跟著急促起来。
今晚他一反以银色为主色的打扮,改穿了套黑色的三件武西装,颈子上还打了条抢眼的金色领巾,看起来锋芒四射、无懈可击。金、银两色穿戴在他的身上都能如此耀眼不凡,上帝造人真的是不公平呀!
「你的舞技一流。」他赞赏著。
「谢——」她的目光被玻璃内,大厅里一对翩然起舞的男女给吸引。
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孔、打扮,惟一差别的是在於颈上领巾的金、银两色不同,有两个暴雨在跳舞?!
「你是谁?!里头的人又是谁?!」叶灵惊骇的停止舞动。
「不跳了?」他作出惋惜的表情。
「回答我,你是谁?」她眯起眼,肯定的断言:「你不是暴雨。」
「我的确不是。」狂风微笑,「暴雨是里头那一个。」
「那你是谁?!」
「妹妹,你忘了我了?我是狂风。」
「狂,风?!」她的眼睁得更大了,那个子博难得认真追求的倾城美人是他?!
「怀疑吗?」狂风朗声而笑,「门里的狂风和暴雨是双胞胎兄弟,你不知道?」通常清洁员工这样类似的职位小道消息不是流通得特别快?
「我不知道,你确定你真的是狂风?」她像是要确定他并不是虚幻的人物般,来回的碰触著和暴雨一样同是结实的胸膛,「你扮女人纷得这样惟妙惟肖,美丽的像是仙女下凡一样,而你竟然是个男人?」
「由此可知我们上官的化妆品有多麽神奇了,妹妹,你要不要买?我可以打折扣给你。」狂风乘机推销公司产品。
「老天,子博若是知道你是男人,他铁定会得失心疯……」她喃喃自语著。
「你认识叶子博?」他挑起眉,想起了那日在摄影棚内她似乎在躲著叶子博,「你和他是什麽关系?」
「堂……我一定得说吗?」叶灵不想骗他。
「不一定。」狂风拨弄著刘海,「可不可以答应我别向叶先生透露我的真实性别?VV在模特儿界除了某些特定人士知道性别外,大部分的人都认为VV是女人,是上官的专属模特儿,我希望这个秘密能持续下去。」
「我不会说的。」
「嗯,好女孩。改天我和你说说暴雨的一些私事,你一定想知道他为何厌恶女人吧?」他对她眨眨眼,「原因只有我一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