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u Vu摇摇头,“还没。”
“我有个意见,不知道行不行得通。”红云望着大门两侧的竹帘处渗透进的红暗光线。
“你说。”
“我一直觉得我家大门上的红蝙蝠在黄昏时最美丽。火红的太阳照着红色的蝙蝠,然后再卷起竹帘,经由两侧的玻璃反射,更有种迷蒙的美。”她道着,“你若穿橘色的浴衣应该和背景很协调……你要拍的是什么化妆品?”红云突然想到。
“眼影公司的新产品。”
“你想有合适的颜色吗?”
“我想想……” Vu Vu细长的手指抵着唇沉思。公司主打的眼影颜色是金色为主流,若是红色配橘色加上金色……不无可行!
她灵光一现,有了绝美的画面。“红云,你真行!”她激动的用力紧抱了红云 一下,然后站起身,快步朝工作人员走去。
红云只见她低头在一位摄影师模样的男人耳边低语了一阵,又带动作摆姿势的比画了一会儿,然后那男人转身喳呼了几声,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活动了起来。
坐在阶梯上的她看着摄影师拿着立可拍在红色的夕阳下对着木门槛按快门,不同角度的照片一张张掉落在地上,然后一旁的助理灵活的从地上捡起,没多久换了套橘色浴衣的Vu Vu跟着加入了镜头。
又拍了几张之后,一名工作人员不知从何处拿了把橘黄色的油伞,快步的冲了过来,“ Vu Vu,找到了。”
“谢谢。”Vu Vu有礼的接过油伞,把玩似的旋转了伞柄几圈,一个缩手,橘黄色的油伞斜速去她半边的俏脸,不偏不倚的露出她一双上着金色眼影的褐色双眸。
这时突然一个柔和的黄光打下,洒落她一身的光芒,摄影师技巧的按下了快门,捕捉下这一刻,大伙儿默契十足的衔接得天衣无缝。
红光衬托着雕着红蝙蝠的木门,黄光烘托着穿着橘色浴衣的Vu Vu,油伞搭着日式和服一点儿也不唐突,反倒加添了分妩媚的味道儿,而被伞遮去的半边脸正好露出了广告的精髓——金色眼影下的双眸,一切搭配得完美动人。
“红云,你觉得怎么样?” Vu Vu朝着红云嚷着。
“嗯!”她被眼前的景象给勾去了魂魄。
“尝!你的构想。” Vu Vu递上立可拍拍下的照片,将方才的绝美景象重现在她的面前,“大家都很满意,你呢?”
“就这样?这是……成品?”她不敢相倍。
“大致上算是了,加上柔焦、修饰一下,就是成品了。”Vu Vu温柔的笑语,“不过这不是我的工作,这是他们的工作。”
“你拍了一天,怎么现在……三两下就拍好了?”红云没办法接受。
“有时只是一时的灵感激发,取得共识,大伙儿有默契,成品只在一个快门时间就产生了。” Vu Vu给她大大的拥抱,“得归功于你呢!”
“呃?”她傻愣愣的被Vu Vu拥人怀,一种熟悉的感觉唤着她,让她忘记了言语。 Vu Vu的胸膛好大啊!
☆☆☆
红云蹲坐在后院的池塘旁,池上架着的水梯发出竹子与竹子相撞时的声响,涓涓的水流声伴随而来,搅动着一池子的水,川流不息。
她缓慢的抛撒着手心中的鱼饲料进池中,然后观望着池中的鲤鱼争相的咬食着饲料,午后的徐徐凉风吹拂过她过长的刘海,她伸出手拨了拨,将发丝塞到耳后。
连日的工作天,她早已习惯了一屋子的人,突然一个停工休假,每天准时涌入的人潮不在了,还给屋子一天的宁静,而成天守在家里跟她玩“跟屁虫”游戏的雩都也因工作人员的休假,一早就去上学读书了。
忽然她觉得这个她守了十年的屋子好空洞,寂寥得令她好不习惯。
“哎!!”她无端的叹了口气,没想到清闲也能令人心烦。
“嗨!”一个磁性嗓音自她身后响起。
一直注视着池面的红云被水中的倒影与突然响起的声音给吓了好大一跳,尖叫声自她喉际间发出。
狂风微靠拢双肩,苦笑的道:“真高兴听到的是你的尖叫声,而不是昏倒声。”
“是你?!”她拍着胸口,不忘纠正他,“昏倒没有声音的。”
“非也!”他一派认真,“我若没接住你,你失去知觉之后僮跌到地上就有“昏倒声”了。”
红云笑笑,“你怎么进来的?”她的大门可是深锁着的,没人开门他怎么进来的?
“翻墙。”他眨眨眼。
“真的?!”她相信了,“怎么不按门铃?”
“我按了,你没听到。”他庆幸的道:“幸亏你这儿附近的住户不多,不然我可要被当作小偷了。”
“呵,你怎么知道我在?”
他挥挥手。“第六感。”
“哦?!”她挑起眉,“你相信这种没根据的东西。”
[为什么不信?我的第六感很灵的,瞧!你不是真的在?”
“我如果不在呢?”
狂风不挺在意。“那就拍拍屁股走人啊!”
“这样你还信第六感?”
“哈!若是事事都依靠预感、拘泥于预感,人会失败得很快的。”
红云将手心最后的纲料丢进池中,然后站起身,“你……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问吧!”
“你是狂风还是暴雨?”她到现在还弄不清。
“你猜。”
“暴雨?”
“错了,我是狂风。”
“你瞧!我的预感向来不准。”她摊手,“所以我不靠第六感做事,不是因为怕失败,而是知道根本会失败,所以才不相信。”
“这就是个人的价值观不同了。反正我有时间、有目的,翻墙进来我也没损失什么,所以我选择相信预感进来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让我的目的达成了。”他道。
他选择相信第六感的前提得要是“不损失”,和她比较之下,似乎变通多了。
“你有什么目的啊?”
“找你陪我吃午餐。”
“就这样?”
“就这样。”
“你也太太太太……”红云为了他这么单纯的动机而瞠目结舌。“太闲了吧!这儿离市区有段距离呢,交通并没这么方便吧!”
“我想两个人孤单单的各自吃饭不如一块儿吃饭来得好,所以我就来啦!”他觉得这没啥好大惊小怪,“况且你是个挺好的伴儿。”
“哇哇哇!敢情倒好,我像个“陪饭”的啊!”
“陪饭?”
“是啊!”她细声细气,“男人喝酒要找个“陪酒”的女人,你吃饭找我陪,那我不就成了陪饭的?”
“那你是陪还是不陪?”他抬抬下巴。
“承蒙狂风户长爱戴,大老远来,甚至于不惜牺牲形象的翻墙相邀,我岂敢推拖?”她看着他,“为了回报你的爱戴,若是不嫌弃,我就亲自下厨煮一桌料理让你祭祭五脏庙。”
“真的?!”他笑得像个小孩,“那天吃了你的饭菜之后,我怀念到现在呢!”
“哈!”她大笑一声,推开落地窗进到客厅,狂风也跟着尾随而上。
“想吃什么?”红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平时中午你一个人吃些什么?”
“唔……没一定。汤面、炒饭、水饺……有什么吃什么,我不挑食。”
“那你就炒个饭吧,我们两个人,吃什么都好。”
“好。”她弯腰拿出了一切所需的材料,然后走到流理台前,开始烹调五味。
“你的刘海似乎太长了。”他玩弄的挑挑她下坠的细长刘海,发现她常习惯性的将之塞置耳后,但又因为半长不短的尴尬长度让她的头发常塞到耳后没多久又再度滑落遮蔽到视线。
“是啊!很烦人。”红云拨开遮挡视线的刘海,取出菜刀熟练的切洋葱。
狂风看着她才拨开没多久的细发在过一会儿的时间又恢复到原来位置,然后她再拨开,又再恢复到原来位置,再拨开……如此重复了好多次,终于他看不下去的握住她切洋葱的手。“你有打算留长吗?”
“呃?”
“如果你没打算把刘海留长,我帮你修一修。”
“嗯?”
[有没有剪刀?”他将她拉离开流理台,往客厅走。“我帮你把刘海修整齐之后,你再下厨。”
“啊?!”她下意识的护着刘海,给他剪?就算他是“自然门”里的户长,但再优秀也不可能懂得修剪头发吧?
狂风在觅得了把剪刀之后,发现她双手遮着刘海的举动,和煦的微笑,“你是不相信我的手艺,还是怕剪了刘海之后不适合?”
红云没回答。
“若是后者,”他伸出纤细的手替她丈量着额宽,“你的额头宽,剪了刘海之后可以修饰脸型,不会难看的。至于前者,你更可以放心了,我曾经学过美发,手艺虽不是最好,但也堪称一流。”
是吗?她怀疑。
“忘了我是狂风户户长?我可是以“易容术”闻名的,若是连个最基本的变换发型都不行,那我的能力岂不是要被质疑了?”他的技术可是从修剪假发上学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