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雷电慢条斯理的道,“如果你不怕明早见不到你的‘海洋户’,你大可继续说废话。”
“哎呀呀!老头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海洋哇哇大叫,“这么久没见面说话了,开个玩笑何必当其?”
“我通常没这个习惯在半夜两三点钟听人开玩笑。”雷电悠哉的躺倒在沙发上,“你要不要说?”
“说,当然说。”海洋苦着脸,“巩小姐是‘钻情珠宝’巩国政夫妇的掌上明珠,也是现任希腊国王的干女儿,前驻英大使关信长是她的外公,她今年二十三岁,旅游各地,据资料来源提供,目前她并没有职业,但两年前她就拿到珠宝鉴定的专业资格,前一阵子‘钻情’限量发行的三批深情珠宝,传言就是巩小姐设计的。嘿!老头子,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别再问我了。”
“海洋,再帮我查些资料。”
“老头子,你有没有搞错?我现在在度假休息当中耶!你还要我做事?免谈!”
“你一帮子的手下是拿来干么用的?”雷电提醒他。
“做事呀!我的手下本领可高强了。”
“那不就结了?帮我把这附近的居住人口作份资料给我,我要清楚知道道附近的人口到底有多少。”
“嘿!老头子,我们在组织里属同一辈分,你越权命令我似乎太不够意思了,我的手下并没有义务听你使唤。”海洋不满的嚷着。
“那你想怎样?”
“付钱一切好谈。”
雷电挑起眉,“海洋小弟弟,听说我‘雷电户’的手下遍布全球,每个人手上至少有一把枪,你跟我收钱,不怕在马尔地夫没人认得你是海洋,然后不小心手枪走火,毙了你?”
“好啦,帮你调查。”海洋在心中咒骂着,全“自然门”中最卑鄙的一户,成天只会用暴力威胁人,死老头子,八大户长就属他最黑。
“顺便把这附近五星级饭店的常客资料也一并送来。”雷电加了一句,随即挂上电话。
靠在沙发中,雷电闭奢望眼休息着。
“红颜榜”?没想到丫头也能上海洋有名的“红颜榜”,当初找人时,他怎么没想到要到榜上查……睡神逐渐侵占地,眼皮渐渐沉重……
巩凡妮抱着团沾湿的绷带从浴室走出,脸上有若明显的气愤与无奈,她抱着绷带一屁股就坐进沙发中,抿着嘴不说话。
坐在一旁的雷电瞄了她一眼后,又瞟了一眼湿冷冷的绷带,合上脚上摊开的杂志,离开沙发提了医药箱又回到她身旁。
“手给我。”他平板的声音道。
“我不要再上药了。”她嚷着,小嘴嘟得半天高,就像在向全世界宣告她巩凡妮正在气头上。
“手。”仍是平板的话调。
“不要。”巩凡妮倔强的道。
雷电拢起眉抿着嘴,盯了她至少十秒钟,最后他用力的阖上医药箱,“随便你,等到伤口发炎了可别哭。”
她嘟着嘴,别过脸。
雷电重新拿起杂志阅读,但一颗心全放在她的身上,杂志里写些什么他根本就没看进去。
“杂志反了。”巩凡妮道。
“你怎么了?”他拨了拨头发,再次将杂志阖上。
“没有。”她撅者嘴。
“你的眼睛、鼻子、嘴巴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有事,而且摆明了要我问你,你还说没有。”
“本来就没有嘛.”
“看吧!你就是要我问你。”雷电挑挑眉,“我如果不问你似乎显得我很冷血,凡妮丫头,你就说吧!”
她皱皱鼻子,好似地在向她施舍似的,她现在委屈得半死,他不会哄哄她是吗?连个做保镖的基本知识都不懂,她才不说。
这丫头!雷电在心中叹了口气,当然知道她要些什么,哄是吧?如果她能不摆出一张像是被人倒了会的脸,他就哄吧!
他打开医药箱取出药膏,伸手拉过她的手,“别反抗,否则我会把你扔到台湾海峡喂鲨鱼。”
“台湾海峡没鲨鱼,太平洋才有。”伸着手任地涂抹药膏的巩凡妮撇着嘴,在得不到他的温柔对待之下,她不禁要跟他斗斗嘴,以泄心头之委屈。
他眯起眼,“你难道不知道台湾海峡和太平洋相交吗?”鱼游来游去,他就不信游不到台湾海峡。
“错,中间还隔了个巴士海峡。”她挑语病的道。
是吗?他挑高眉,“管它中间有没有隔海峡,总之大白鲨……哎!丫头,我的意思不是要和你讨论哪个海峡有鲨鱼,哪个没有。”
“是,你是要和我讨论哪个海峡跟哪个海峡相隔,哪个海洋又和哪个海洋相临。”她应声。
“我是个路痴,和你谈论这个干么?”
“增加知识呀!”
“我的……”他放开重新绑上绷带的手,“丫头,我们别再谈论下去了好吗?”怎么无缘无故的上起地理课来了?
“话题是你起的,我只不过是附和罢了。”她耸耸肩,挥动着手,一道英眉不断的紧拢着,“其实你不用大费周章的替我上药,过三分钟我又会把它们全拆下来。”
“不准拆。”
“嘿!到底现在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是你的手绑着绷带还是我的手绑着绷带?是你的手痛还是我手痛?是你的……”
“不用再说下去了,都是你。”
“真高兴你有这份认知。”她哼着,再度为手上的绷带皱眉。
雷电枕靠在沙发上,拉开双臂,自然的就搭上她的肩,“在为手生气。”不是询问也不是关心,只是他开始一件问题的起点,但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感情,一点点温柔、一点点宠溺构成雷电这天生王者的哄人语气。
“唔……”她应着,委屈又回到脸上,终于知道了,虽然有点慢半拍,不过——总比没有的好。
“说说原因好吗?是因为手疼,还是麻烦?”
“一半一半。”巩凡妮又加了句:“不过手疼占的比率比较大,昨晚洗澡才碰到水就疼得不得了,害我连头也没洗就出来了。”
“你不该碰水的。”他道,“更不该碰肥皂。”
“所以我才没洗头。”她道出生气的真正原因,“连个头都洗不了,我简直就像个废人,而这个——就叫废手,头发再不洗,我就要成了个废物了。”
雷电望着她,真的是觉得哭笑不得,他知道她很特别,能扰乱他内心的女人绝对是非常特别,但从没想过她会特别到咒骂自己是废人、废手、废物?
她这一双能够设计出今年最受欢迎的首饰的双手,如果称之为废手,那全球大概十分之九的人都该跳河自尽去了。
“现在还疼吗?”雷电抚着她的手,她的手疼让他的心也疼。
“很疼。”巩凡妮嘟着嘴,“不过给你摸摸就没那么疼了。”她很诚实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感觉,而雷电他喜欢她的诚实,这让他的嘴角向上扬起,呈现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哎!有个人关心真好,我记不得有多久没人关心我了。”她柔柔的轻语,“雷电,你是个好男人。”
“我还可以做出更好的事情来。”他温柔的道,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就像美酒般醉得令人化不开。
“嗯?”巩凡妮应着,被他抚着的一道道伤口全像不存在般,这真的让她觉得好舒服。
“我帮你洗头。”
她睁大眼,彷佛他说的是外星话似的吃惊的望着他。
雷电的笑意更深了,他明白她真正气愤的是因为没办法洗头,若真要彻底去除她的气愤自然就得除根,纵使他是“自然门”的雷电。
“相信你的耳朵。”
“我是很想相信,但这太荒谬了,不行!绝对不行!”她拚命摇着头,仍未从惊愕中恢复。
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有时一副什么事都不关他的模样,天塌下来他都能拿来当被盖,有时又幽默风趣、有时又惜字如金,又有时像个标准的大男人,而此刻竟肯放下身段来帮她——洗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个性的男人?她弄不懂。
“为什么不行?我是你花钱请来的保镖。”彷佛这句“保镖”就能说明他肯帮她洗头的原因。
“雷电,保镳的工作不包含帮老板洗头是吧?”她相信绝对没有,否则她外公身旁一堆跟班,怎么没见过他们哪一个替外公洗头了?“你不用这么……嗯——‘尽责’。”
“我一直是个很尽责的人。”他微笑,看她这么不知所措,他的心情就很高昂。
“嗯——雷电,你不用……其的不用……”她结巴着,手不安的左摸摸、右碰碰的,“哎呀呀,我向你抱怨并不是暗示你得帮我洗头,我……你是个男人,不能帮我洗头啦!”
“你对男人有偏见?”
“没有,我只是……”
“为什么你们能到外头发廊让男人洗,就不能让我洗?我难道不是男人?”
“我……。那不然你带我到外面洗,我不想麻烦你,我们花钱麻烦别人,这样比较心安理得,比较不会不好意思。”巩凡妮已经急得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