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保护你!”少珩不会让语葵一人落单的。
“竹可以!”语葵指指从头到尾没说话的语竹。
“不行,我说过要保护你直到你安然无恙为止。”少珩坚持的说着,清澈黑眸直望着语葵。
语葵挣脱开少珩,滑下马,任性地看着他,心绪不受控制的飘荡着怒火:“滚!”
“语葵姑娘……”少珩不明白所以的望着情绪显然十分躁动的语葵。
“残酷,离远!”语葵厌恶的吼着。
“我并不觉得你残酷啊!”少珩为自己辩解。
“不走?我走!”语葵冷冽绝情的转头便往林里跑去。
“语葵姑娘!”少珩想也没想便追了上去,他实在不晓得自己哪里惹得语葵生气,但她这模样让他很不安。
语竹沉默的望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身影,心想原来如此。
不过,她这个旁观者懂了,两个当局者可不见得懂。她缓缓地驱马跟在他俩后头,以不打扰他们前提,跟得远远的。
语葵跑累了,倚在树干上不住的喘气。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受到少珩情绪波动的影响变得不可理喻,但她没法儿控制自己,有生以来头一次,她失控了。
少珩对她的影响力怎么这会么大?语葵心一凉,这才发觉自己和少珩在一起时,戒心会自动降低。怎么会?那一定是她的错觉,那不是真的。
她已经有过一次教训。这次不会再采得全心相信任何人,对,不是真的,一切只是她要幻想而已。她早该知道这世上除了亲人和师父他们值得相信外,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的。
现在有竹可以保护她,她得尽快把少珩赶走才行。
走?赶少珩走?云葵犹疑不绝的轻咬下唇,为自己内心的迟疑感到惶然。
忽地她浑身一震,强烈的痛楚毫无预警的向她袭来,她杏眼圆睁,双臂环往自己,试图抵御她从未经历的狂痛。
“好痛……好痛……”她管不住自己的声音,一声不像自己发出的尖叫冲出紧咬的牙关,“好痛……好痛……”
“语葵姑娘!”少珩在她发作不久后来到,见着她痛得扭曲的娇颜,急得抱住她,以防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语葵姑娘,你怎么样?哪里痛?说话……求你说话……”
语蔡张开淡蒙蒙泪雾的眸子,无声的诉说着痛楚让少珩整个人跟着她一起痛起来了,这等揪心的痛苦他从未尝过,只觉得见语葵痛苦,他恨不得代替她!
“不痛了,语葵……不痛了,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少珩紧抱着不住尖叫的语葵,低喃着,安慰着,他混乱的脑子突然想起以前的语葵曾在她对人下毒后,拿给他吃的红色丹药,或许可以减轻她的痛,连忙找出那装有红色开药的瓶子,拿来喂给语葵吃下。他封住他几个穴道,替她运息传真气,不知过了多久,语葵喷出一摊黑血,整个人瘫软在少珩怀里。
“语葵?”他心一窒,任由心绪牵引的把语葵抱得更紧。
没有吗?连这样也不能暂时延长语葵的生命吗?他不要语葵死啊!“语葵,语葵!”他大叫着。
“少珩……”语葵在满是混浊的意识中,将少珩的声音听得格外清楚,她勉强使尽气力撑开眼皮。
“我在!”少珩在见着语葵张开眼时,才感觉那股自心蔓延自四股百骸的椎心之痛随之减缓。
“我冷……又痛……”语葵纤细的身子不住的颤抖,她可能撑不到淮谷了。
“你忍一忍!我们回去找语竹姑娘,要她马上带我们赶去淮谷找你师父!”少珩腾空抱起语葵欲往回奔。
语葵冰冷泛黑的手搂下他的颈子,她撑着剩余的清醒取出有葵花的铜牌给少珩,在他耳畔喃道:“铜牌……送回苏州论语山庄……我……我不行了……”
“胡说!你会得救的!我们离淮谷已经很近了!语竹姑娘会带我们及时赶到的!”少珩担心语葵的话会是真的。
“别慌……少……少珩……”语葵无意识的唤着少珩的名,下意识的以为这样可以减轻她的痛苦。
“语葵?”少珩低首凝望语葵,赫然发现她已陷入昏迷,恐惧汹涌而来的将他灭顶,他痛彻心肺,“不!葵,你张眼啊!你看看我啊!别睡!别睡!”
少珩拥紧语葵,慌得如无头苍蝇,“怎么办?葵,你不能走,你不能离开我!”
“樊少珩,交出林语葵来!”三个不知死活的江湖人士选在这时错误的时机上阵。
少珩闻声抬头,心头焰火方炽。
他看到他们这些人就有气,要不是要对付他们,他和语葵早到淮谷,都是他们!少珩目露凶光,瞪得这三个很快就要倒霉的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个个严阵以待。
突地他发现一声暴吼,下一刻,那三人即让少珩击倒在地,不省人事。
少珩克制那不断泛滥的惊惧,他必须把语葵送到淮谷,她一定还有救,恢复冷静的他,也容易觉察四周的动静,他不动声然色,冷酷一笑,迳自护在语葵身前,等看来人的攻击。
果不其然,当少珩发觉到有人自背后偷袭他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回过身去和那人对掌,震得那人口吐鲜血,连退好儿步,而他苏因来人掌中另藏玄机而微皱眉。
是唐颖!
“是你!”原来他自始至终都跟着他们,语葵中毒的消息恐怕也是他散播的。
“是我又如何?你中了我的毒掌,活不久了,还是把《毒皇秘传》交给我吧!”唐颖叫嚣着。
“哼!你五脏六腑全数震伤,我劝你还是快回老家去休养个两三年,否则,就等着归西吧!”少珩强忍着满口的血腥,吓唬着唐颖。
唐颖见自己口吐鲜血,而少珩却连吐也没吐,只怕自己的毒掌修为不够,让少珩笑话,这下可是了夫人又折兵,他识时务者的离开。
擅于使毒的人通常内功及武功皆不深厚,语葵就是一例,她根本不会武功。
唐颖一走,少珩马上呕出黑血,刺痛自手延伸上来,他整只手臂痛得动不了,但是他没时间运功调养,见又有几个前来,遂勉撑起身子,警戒地望着声源,一见来人后,他紧绷的神经才大为放松。
语竹费了一番工夫摆平他们,但见少珩脸色有异而语葵更惨,已然进入昏迷状态,她不禁皱眉。
“上马,我们得快些赶到淮谷。”语竹二话不说,助少珩和语葵上马后,立即领着马儿狂奔……
一名身着青色儒衫,白发自胡的老人正愉快地哼着小曲儿,—边动手剪下盛开的红梅,准备装饰自己的屋子。
一阵马儿的蹄声吸引了老人的注意,咦?这儿哪来的马?
老人循声前往探个究竟,未久,两匹马出现在他的视线,他认出其中一匹马上头的人是语竹。
“竹丫头!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啊?”他惊叫。
“事态紧急,葵和她的男人受重伤。”语竹果真是不说则已,一说惊人。
“哇!”老人一听,马上上前为伏在另一匹马上的两人把脉,这一把不得了,他大叫出声:“葵丫头!哎呀!怎么回事?”
他拿出两颗翠绿的丹药让语葵和少珩服下,然后才急忙拖着已经走不动的马儿穿过红梅林,葵花原,翠竹林到一幢三合院前,扯着喉咙大叫:“小任,小秦,快来啊!葵丫头和她的男人都中毒了!”
没错,此处便是语葵、语竹和语梅师父的隐居地——淮谷,老人即是“医圣”衣书平,他口中的小任则是同门师兄“毒皇”任意行,而小秦则是语竹的师父秦淮。
“我看看!”与衣书平同着青布儒衫,同样白发白胡,两人很像双胞胎的任意行一手捉一个,为他们把脉。“葵丫头的比较麻烦,小衣,她的男人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两道黑影一闪,马儿背上的重担这才真正减轻。
另一个身着黑布衣的秦淮则是在左瞧右探,似乎决定不了要先去哪边看,尔后,他瞧见了缓缓走出竹林的纤影一笑;“竹丫头,好徒儿,你也来看师父?”
“师父,徒儿是护送葵和她的男人前来的,他们在这儿会安全,请恕徒儿告辞,徒儿得去解决那些不死心跟踪入黄山的人。”语竹对秦淮打个揖,说明完情况后即转身离去。
秦淮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语竹早走了,他不禁气得跳脚,竹丫头这寡情的可恶丫头,也不想想他是她的师父耶!竟然只交代了几句话就给他走人,他怎么会教出这种徒儿!
一声马鞭打断秦淮的自怨自艾,他狠瞪不识趣的马儿,心思飘到屋内那两正在急救的人身上。
“葵!”少珩自梦中惊坐起身,好一会儿,他才自梦境中走出,有多余的心思思量自己身在何处。
“小子,醒啦!”衣书平自外头走进房,将手里捧着的药汁递给少珩。“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