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绍擎脸色更白、眼神更冷。
「子澈,我告诉你,赫连勃一定对你有意思,否则她不会嫁你半年还未传她有红杏出墙的消息,要不然,她早在半年前她哥提出婚事时就该反对了,你要好好把握,不要像某人一样后悔,到时别怪我没警告你。」允和这话可谓一语双关,明劝岳奔泉、暗骂绍擎。
岳奔泉迷惑了,是吗?她会对我……
☆ ☆ ☆ ☆ ☆ ☆ ☆ ☆
岳奔泉推开赫连勃寝宫的门,里头一片黑暗,他迟疑着,自新婚之夜后,他便未再踏进这一步,子仲的话回响在他耳边,他鼓起勇气。
「谁那么胆大,敢违背本郡主的命令,我不是说不见人的吗?」赫连勃的声音传来,只是略带沙哑。
岳奔泉点燃烛火,室内大放光明,赫连勃长发披敬,坐在自己的脚跟上,她的背影令他心一紧。
赫连勃生气的转身,咒骂的话到嘴边全给忘了。
「你来干么?」好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见岳奔泉不语,「我没找下人出气,连桌椅都是好的放你的心吧!」
「我不是来检查的。」岳奔泉面对她盘腿坐地,「我是来……和妳谈谈的。」
「谈?」赫连勃凉意一生,他遇到故人,要回南清了吗?他对她真一点情也无?她下意识地讨厌「谈」这个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有,妳跟我,我们之间有很多事可以谈。」岳奔泉诚挚的凝视她。
「我不谈!」赫连勃大叫,难道他不知道她的心都要碎了吗?她不要他走!
「郡主,不要关闭沟通的机会好不好?我们从未仔细谈过,自新婚至今也有两个月了,子澈自认不知如何同郡主相处,或许……」岳奔泉蓦地住口,因为他发现赫连勃泪流满面,拚命摇头,还摀着耳朵,她这么推斥他吗?连谈谈的机会也不给,原来允和料错了,他自嘲的笑着,想他岳奔泉两个月前还是个潇洒的人中君子,但两个月前的那一夜,他明白自己沦陷在赫连勃钝真的美丽中,纵使她刁蛮难忍,他仍……如果把心交给她,她会嗤之以鼻,毫不犹豫的丢弃吧?
岳奔泉心灰意冷的起身,正要开门,背后传来的冲力令他阖上门,他愣了、傻了。
「不要走,我不让你走,不要回南清,你要怎样我都依你,我知道我刁蛮、我坏心,我改、我改,求求你不要走……我给你金银珠宝、给你官职、给你想要的一切,只求你不要走……」赫连勃泣不成声的抱住岳奔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留住他。
「妳何必留我?没有我妳不是更自得?」岳奔泉冷笑一声,他有个优点就是不会妄想,但他终究没狠心推开她。
「不……我……我……」赫连勃哭得口齿不清,话都说不完全。
岳奔泉回过身抱起赫连勃,她眼瞪得大大的,吓得泪全自动「回收」。
他放她上床,盖好被子,她的眼神与那夜完全相同,他心一沉,「夜深了,好好休息。」
「子……子澈,我……」赫连勃捉住他的手,他的眼神摆明保证他不会碰她,「我有样东西要让你看,看完后,你就可以走,去哪儿我都不管。」
岳奔泉颔首,赫连勃跪在床上背对他,颤着手解开绣扣,拨开长发,一道丑陋的疤痕沿着背脊延至腰部,是刀伤造成的。想到赫连勃受的痛苦,岳奔泉不禁红了眼。
「小时候我贪玩,常跑出宫去玩,有一次遇到强盗,他们……他们想捉我,这就是反抗的结果。之后,这道疤痕成了我的证册商标,凡嘲笑我的人皆成为喂鞭子的对象,我怕你会……算了!我已经丢够脸了,你走吧!」赫连勃穿上衣服,发现有双大手环上她的腰,拉她靠近一个温暖的怀中。
「你……你……」他这是什么反应?感觉他的唇啄着自己的颈子,她无声呻吟,有把火在她体内燃起。
「我比较喜欢妳叫我子澈。郡主,令晚月明星稀,真合适当洞房花烛夜,嗯?」岳奔泉决定以行动代替言语。
「你……你……」赫连勃被他推躺下来,他封住她结巴的唇。
「子澈。」岳奔泉命令。
「子澈……你不……不介……不……不是同……不……不是报……」赫连勃染红颊,恐怕连脖子也通红。
「不介意,不是同情,至于报恩嘛……刚开始的确是,但婚后就不是。答应我,以后别再拒绝我好吗?不然我可能会心痛而死,妳忍心吗?」岳奔泉一句一吻,弄得她心猿意马。
赫连勃没见过岳奔泉这样,不禁淌泪,庆幸自己未放弃他。
「妳又哭了,刁蛮无理的郡主上哪儿去了?」岳奔泉不舍的替她拭泪。
「你笑我!看我放不放过你!」赫连勃捶他。
「我们有一整夜看妳如何不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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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竞拿着药步入叶星的房间,思索着该用什么方法劝她喝下这碗连他都皱眉的药,依他的经验,要他妹妹喝药比登天还难,他直觉女人皆是如此。
「石夫人,喝药。」
叶星花了三天学北蛮话,不灵光,但己听得懂。她的视线由窗外移到赫连竞身上,该说是移到他手上的碗,况静的目光令赫连竞心漏跳一拍。
「要喝药了吗?」叶星开口。
「嗯!」他把碗递给她,她接过来一口仰尽,尽管苦得小脸全皱在一起,她吭也不吭一声。
有时候,赫连竞觉得和叶星相处需要很大的勇气。
「哥,子澈有事要和你说。」赫连勃没敲门便冲进来,看见叶星,觉得她好象一个人,「哥,她是……」
「她……」赫连竞不知如何解释,「她是……」
「一名路经此地昏倒被妳大哥救的人,郡主,我夫家姓石。」叶星替赫连竞接口。
「喔!原来如此,石夫人,妳就安心待下吧!」赫连勃露出笑容。
叶星有些讶异,赫连勃几天前的跋扈不复,小女儿的娇态使她整个人发起光来,看来是她夫婿的功劳吧!
「郡主,妳在哪儿?」岳奔泉的声音传来,他不熟悉赫连竞的住处,没两三下就迷路了。
「子澈来了,哥,别跑,他有事找你。」说完,她跑出去解救岳奔泉。
「我和他出去谈。」赫连竞怕岳奔泉认出她。
「你这样做,他会起疑的。」叶星出声道。
「迟了。」赫连竞指指门口。
「大哥。」岳奔泉行礼,目光落在叶星身上,叶星脸一红,别过脸,「大哥,她是……」
「石夫人,她在路旁昏倒,所以我救她回来,她怀着孩子,身子又虚,因此留她在此住下。」赫连竞解释。
「公子……奴家……是不是得罪您……否……否则……您……您怎么……这样看……看奴家……」生涩的北蛮话与颤抖惧怕的声音成了叶星最大的伪装。
「失礼了,夫人您长得很像小生的一个朋友,不知您可否认得石君倚这人?」岳奔泉不死心。
「不……不认识……」
「子澈,你有什么话要同我说?」赫连竞转移话题。
「我们到外面谈吧!郡主,在这等我好吗?」
「好。」赫连勃点头。
岳奔泉深深看叶星一眼,才和赫连竞走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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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澈,如何?」允和朝赫连勃颔首后问。
「他答应替你们找千色雪,只是他不保证他找不找得到。」岳奔泉回答。
「目前只有如此了。」允和倚着廊柱,「叶星不在,很多好玩的事都索然无味。」
没人陪他斗嘴,好无聊啊!又得面对那个罪魁祸首,他更加无聊。
「说到叶星,今天我在大哥那儿看到一个很像她的妇人,可是只有外貌像。」
「真的?」允和诧然。
「不信你问郡主。」岳奔泉双手交抱。
「不要质疑子澈的话。」赫连勃杏眼圆睁。
「是,郡主。」允和看着一脸得意的岳奔泉。
「你们知道吗?那个石夫人好漂亮喔!待人也很和气,而且她的右手有一道疤痕,我看了好心疼,她却一点也不在意,还笑说以后看到疯狗就知道要躲远一点,你们说,她人好不好?她还叫我以后常去看她,说看到我她就想起她家乡的妹妹。」赫连勃的前半段令允和心起希望,可后半段就减了他的希望之火,叶星是个孑然一身的孤女,没有亲人。
叶星,叶星妳在哪儿呀!堂兄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有良心妳就回来看看吧!允和叹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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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泉跟你说什么?」叶星问着赫连竞。
「找一个人。」
「千色雪?」叶星试探的问,果见他震惊的抬头,「我夫婿中的毒只有千色雪能医治,他们急着要找他,该不会……该不会他病情恶化?!」
这个可能性让叶星乱了方寸,眼见她掀被下床,赫连竞挡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