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可是了,万一里头的人当真出了问题,你就难以向罗老板交代了。”
“哦!”才将钥匙插入锁孔里,他忽然抬头说:
“可是书房里根本没有窗户呀!”
老天!他怎么聪明起来了呢’!曹浩晴忍不住想捶胸顿足,她擦着性子说:“看一看,也好安心呀!”
阿聪收起钥匙放回口袋,转身盯着曹浩晴,警觉的问:“你来干什么?”
她怔了怔,“我……我…·”
曹浩晴一时语塞,阿聪迫使她一步步向后退去,忽然,她自背后摸到了一样东西,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来就往阿聪头上砸去。
匡郎!一声清脆的陶瓷碎裂声响起。阿聪睁着眼睛,直盼着她,好像不相信她会这么做,又好像仍未意识到所发生的事,更像要一口吞了她似的。
曹浩晴见阿聪直挺挺的站着,文风不动,正不知如何是好,下一秒,他就颓然的倒了下去。她舒了一口长气,迅速俯身掏出他口袋里的钥匙,就冲上前打开了书房的门。
屋子里的一男一女被捆绑在椅子上,像阿聪说的:嘴被堵得牢牢的,两人恐惧的神情紧瞅着曹浩晴,不时发出细碎的呻吟挣扎声,她不再耽搁迅速解开了他们嘴塞的阻塞物,她看着他们,忙问:“祝采微?仰达群?”
他们怔仲着,点了点头。
“告诉我,是谁困禁你们?为什么?”
“是罗风
“不是的。”祝采微很快的打断仲达群,哀戚的说:“他是不得已的。”
“到现在你还要替他说话?”
“他是我的亲大哥。”
仰达群冷哼一声,“他可没把你当亲妹妹看。”
“你生什么气?”祝采藏嘟嚷,“当初他们要让你走,是你自己不肯的。”
“你……你真是不知好歹!”他为之气结,沉声低吼,“完全不了解我的心意,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曹浩晴不禁摇头闷叹,这种节骨眼居然还有心情斗嘴,实在是不知道死活,却也为这对“口是心非”的冤家不觉莞尔。
“好了,再争下去去会没完没了的。”她抢道,就动手解开他们手脚的束缚,“还是先离开这里,兔得罗风回来撞见,我也保不住你们。”这时她已解开祝采藏的绳子。
“你是谁?”祝采蔽仰着脸蛋问。
“我……”曹浩晴问了闪睫羽,转身解仰达群的粗绳,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安全,你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仰达群松脱后就立刻站了起来。
“可是我想见哥哥一面。”祝采藏十分坚持。
“你疯了!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付我们的?你还喊他做哥哥!”
“他是我哥哥,是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你生气也好、反对也好,我都要当面把话跟他说清楚。”
“你说得还不够多吗?他信了吗!”仰达群快说不下去了。
“我……我不管!”祝采该撒赖的说。
曾浩暗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摊摊手说道:“请你们在外头的人醒来之前决定走或不走,好吗?”
他们一怔,同是向外望去,果然看见阿聪已挣扎着站起身。三人互望一眼就一拥而上,仰达群抓住阿聪,将他拖进书房。五花大绑的绑在椅子上,祝采微不客气的塞了他一嘴的市团。
“这叫以彼之道回施彼身。”祝采微得意的说。
曹浩晴则歉疚的望着阿聪,说了声抱歉。然后三人一起离开了书房,她立刻上了锁,但钥匙留在锁孔上,想一旦有人进来就可以放了阿聪。
“你要去哪儿?”仰达群一把拉住正要往外冲的祝采微。
“你放开我,”她挣扎着,“我要去天星码头找哥哥,请他不要为了复仇而伤害他自己。”
“这岂不是自投罗网、送羊人虎口?”他连连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你一意孤行,罗风想送死就由着他去,你犯不着为他那种冷酷无情的人担心!何况他的报复心那么重,任谁的话也听不进耳里,否则也不会拿你作为要威对象了。”
曹浩晴震动了,她愈听愈觉混乱,“什么送死!什么报仇?你们说清楚!罗风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他没有麻烦,他是疯了!”仰达群没好气的说。
“你胡说!”
“连亲妹妹都不放过的人,不是疯了是什么?”
曹浩晴看着祝采蔽,也有些怀疑罗风的行为。“你真的是他的亲妹妹!”
祝采该看着曹浩晴的脸孔明显亲和了些,她点点头,柔顺的说:“是!我们是亲兄妹,可是,我的父亲是龙霸天,而他偏偏害死了罗风的父亲。”她抿了抿唇,毕竟是我们父女欠了他的。”
曹浩晴思绪紊乱,大感诧异。
祝采微又继续说:“我无意听见他们今晚要在天星码头交易,我知道一定是很要紧的事,否则武刚不会放心把我们听给别人看管的。我好怕,怕哥哥为了复仇不惜挺而走险,做非法的事。”
“那也是他的事!”仰达群冲口说。
“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祝采微不甘示弱。
“你非管不可?”
“是!我非管不可!”
两人各执己见互不相让。
“好了,你们谁也别争了。”曹浩晴忽然横阻在两人之间,她嚷:“眼前,你们只能管自己的事。”
他们怔了怔,纳闷不解的看着她。
“听着,你们的失踪让你们的家人担忧万分,而且你们的大哥仰达域和白思齐以及端文已经从北平来到上海追查你们的下落,知道是罗风拘禁了你们。”浩晴说:“如果你真为罗风好,就照我的话按这上头的饭店地址去他们,把一切经过交代清楚,否则下一个对付罗风的人,就是他们。”
祝采微睁大了眼睛,顿觉心乱如麻。
仰达群看着祝采微,眼光充满怜爱之情。“你听见了,别再和我争执牛气了。”他上前搭在她的肩膀,温柔的说:“你放心,事情交代清楚,我会帮你求大哥他们助罗风一臂之务的,虽然,他真的让我很生气。”
祝采微望着他,微微一笑,终于点头顺服。
这对欢喜冤家,教曹浩晴既然无奈又欣羡,想起罗风不禁为他的安危感到忧心忡仲。
天星码头,某个货柜场,七、八个粗汉手持长铁勾 撬开一个个木箱,挥汗如雨。
陈京生检视完最后一个木箱,就向罗风走了过来。
“一百个木箱,都只是在最上头虚盖了一层草药,下面摆满了军火武器,有长枪也有弹药。”他脸色凝重的说。
“我那还有的一百箱也是一样。”
陈京生跳脚大骂:“龙霸天真是狡诈阴险,居然利用我们的船偷运军火,成功就独吞利益,失败就由我们扛责任,这算盘打得真精、真毒呀!”
武刚双手交臂,“外传他在帮日本人做事,看来是真的。”他严肃的说。
见罗风沉思不语,陈京生不禁催问:“现在该怎么办?我们不能让龙霸天顺利取走这批货,毕竟与国仇比起来,家恨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罗风点点头,冷静的说:“先把工人打发走,叮咛他们,千万不可漏出半点风声,否则性命难保。”
陈京生和武刚立刻吩咐下去。工人大多数受过罗风的恩惠自是忠心不二,个个允诺甚至以死作担保,怎知这时突然有十几个人冲了进来,持刀枪将他们全部团团围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罗风、陈京生、武刚无不大吃一惊;接着,龙霸天撼人心弦的笑胄就冷冷的扬了起来,他一步一拐的走到罗风的面前。“小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紧瞅着问。
罗风看着他,也笑了起来。“这话该是找问你才对。”沉稳镇定的说,“合约记载的是用百箱药草,怎么这会儿全变成了火药?”
刀枪无眼,龙霸天以为罗风会识相,岂料他不叵神情自若还反质于他,不觉面有微愠。
“说来这事也可大可小,我不希望我和我的兄弟们为了讨生活却莫名其妙的丢了脑袋。”罗风斜瞧着他,险中求胜,“再说你是华凤的父亲,我的未来岳丈,彼此也不好做得太绝,以免将来难见面,岳丈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那——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罗风俐落的说,“这次就算了,但下回得先知会一声,而且,必须算上我一份。”
借大货柜场有了片刻的沉静。
龙霸天两眼直瞪着罗风,活似要生吞了罗风,忽然间,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个聪明人!”他猛力拍了拍罗风的肩头,笑说,“我女儿好眼光,给我挑了个好女婿。好、好、好!”
他连赞三声好,跟着就向两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工人就一个个被强押了出去,罗风一愣,本能的向前追了两步。
“他们……”
“哎呀!”龙霸天挡住了去路,笑盈盈的说:“成大事者不拘个节,尤其忌讳妇人之仁,这一点,你还得向我多学学。”笑容更显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