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香荷大喝,“否则我先划花你的脸!”
白灵一怔,嘴一扁,就啜泣起来。
“你别乱来!”他们将她团团围住,但碍于白灵的安危,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香荷突然喊:“路小瑶,你出来。”东方杰心头一个震动,连忙抚住路小瑶。“别过去!”他焦急的说。
对他微微一笔,路小瑶还是走了过去。
香荷死死的看着她:“见到你安然无事,我真的很意外,想不到我终究还是输了,你心里一定很高兴吧!可是,我对你说过我要做最大的赢家,现在我让你来选择,是让白灵跟我走,还是你跟我走。”
“只要你放了白灵,我就跟你走。”路小瑶立即回答。
“不!”东方杰大叫,几乎冲了上来。
香荷冷哼两声,讪笑的说:“东方杰,你心里果真只有路小瑶一个人,居然连自己亲妹妹的性命也不顾了。”
东方杰瞪视她:“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她看着路小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我们来赌一赌,看我走不走得了?”
“你究意想怎样?”东方杰喝斥。
“是呀!路小瑶答应跟你走,你怎么还不放了白灵呢?”
介兰一脸焦虑,她毕竟较心疼女儿。
“等走出了大门口,我才能放了白灵,还有,你们谁也不准跟出来,否则我的刀可不认人!”说话的同时手力更加使劲。
“你作梦!”崔平大吼,“你不说出雪儿的下落,就别想走出这个大门!”
“对!”东方杰也说,“我不会让你带任何一个人……”
“让她走!”东方老爷下的声音在此时扬起,东方杰虽不情愿,却不得和其他人一样,慢慢退出一条路来,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向外走去,愈走愈远。
“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敢拿命来赌,所以往往能逢凶化吉。而你最大的优点是你很善良,但这也是你最大的缺点,你对别人太容易心软,往往害死了自己。”香荷边走边对路小瑶说,神色得意。
“我不是心软,是为了对你父亲的承诺,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路小瑶平静的说。
香荷怔了怔,而在这空档白灵就利用香荷迟疑之际,猛力甩开她的挟持,狂奔而逃,乍荷本能的起短刀追了过去,眼见白灵大难临头,路小瑶不经思索就急速冲上前,用自己的身子挡下了短刀……
仅仅是一瞬间的变化,鲜血便如水流般自胸口涌出,路小瑶伸手想止住血流但却撑不住身子而缓缓倒了下去。
众人纷纷冲了出来,在大厅内,他们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东方杰飞扑上前,一把抱起路小瑶的身子,嘶声呐喊:“天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振作点,小瑶,求求你振作一点路小瑶勉强撑开眼睛,虚弱的喊:“崔……平……”
崔平俯在一旁,立即握住她的手,“我在这儿。”他说,他对她有满心的欠疚,他曾咒她死,想不到竟一语成真。
看着他,路小瑶露出欣慰的笑容。“幸好你没事,否则我……死了也没脸见爹娘。”
她的眼神渐渐涣散,轻声吟着:“虫虫飞,飞到大园里……花儿美,淘气……忙采蜜,见不到哥哥,眼泪慌……好……好吃虫虫,哥哥……哥哥吃一口……”
崔平只觉脑袋砰然一声巨响,整个人都傻住了,接着蓦然倾身疯狂的抢抱住路小瑶的身子,碎心的喊:“雪儿——
但神志不清的路小瑶却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十天后,路小瑶才再度睁开眼睛,在这期间,急坏了所有的人,东方老爷还亲自进宫向皇上求取“还魂丹”,而东方白和东方洛则到京城四处寻求名医是兰更是日夜烧香念佛,白灵和水灵发愿吃长斋,至于崔乎和东方杰则日夜守候在病榻前,直到路小瑶睁开眼才算缓了口气。
路小瑶人虽清醒了些,但身子仍十分虚弱,勉强喝了些鸡汤,又沉沉睡了过去,当她再睁开眼时,又是另外一个黑夜,此时崔平已在大伙的劝说下回房休息,只有东方杰执意不肯走,她张开睛,就看见他满是关爱柔情的脸孔,她向他微微一笑。
“你让我很生气!”他低声抗议。
“你答应我的事,结果却没做到,又害得我担心受怕,还差点失去了你。”
凝视着他,她轻叹:“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东方杰俯下身,用他的手捧住了她的脸,瞅着她,霸气的说:“不再有下一次,我不许。”语毕低头,轻轻吻了她一下。
霎时她的心狂跌,感觉整张脸热烘烘的,“你欺负我不能动。”她娇嗔,“我是心疼。”东方杰轻抚她的脸颊。“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的真实身分?却要白白吃这么多的苦,受那么多的罪,连带我也跟着吃苦受罪,你呀!你真可恶!”
“一年前,我初抵京城,就听闻府中闹‘假崔雪儿’的传闻,本来我还有管事可以作证,但他偏巧又病死了,我怕你们也会当我是冒充的,就不敢轻易上门投靠。后来我在府前大街上卖身葬父,心想不能与你相认,能留在府中为婢服侍你,时常看着你也是好的。怎知你这位大善人竟将银两交由傅正贤处理,还由着他把我带走。”
东方杰呆了呆,然后就猛敲自己的脑袋,“哎呀!我记得你告诉我这些事,原来我就是那个大笨蛋。”他说。
她噗吃笑了出来。“是呀!你这个呆头鹅不了解我的话,还怪我没有早告诉你,到底是谁比较可恶呢?”
“傅正贤最可恶!”他不假思索的说。
“我说你还应该感谢人家才是!”她说:“一年来,他不曾拿我做下人指使,还对我礼敬有加,虽然有好几次他表明想纳我为妾,但都让我以守孝为由给婉拒了,他不但不恼,对我也还是一样的好,直到他的婚期定了下来,他还找我商量,询问我的意思,而我立即向他表明愿意回到东方府,报答恩公葬父之恩,他也从了我的意愿。
“原来是你自个的主意。”东方杰恍然大悟,“傅正贤还哄骗我,口口声声说他是信任我,才放心把你交给我的,这家伙,早知道他没句真话。”
她无奈叹了口气。
“怎么?伤口又疼了?”
路小瑶摇头,“你就想着傅正贤的可恶,没仔细留意我的话。当日我在光明大厅上说,‘一切但凭恩公作主’,这恩公指的就是你,现在,你还想把我往傅正贤的手里送吗?”
他迅速摇头,以极坚定的口吻说:“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认定你是我的,现在,谁再敢把你从我手边偷走,我就和谁拼命。”
“如果是我自己想走呢?”她故意沉着脸问。
“你想都别想!”东方杰十分笃定的说,接着就垮下了脸,紧张的问:“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她笑了笑,笑他的痴情和认真。
他接着吁了口气,也笑了起来。
“记得那日,我亲自弹琴,以凤求凰,和‘鸳凤和鸣’两曲作为贺喜之礼,也算是报答傅正贤的知遇之恩,我和他也就缘尽于此。”她说。
东方杰心头一亮,“原来是你呀!”他抚掌直说:“那日你的琴声绵绵不绝,我还心想傅正贤哪位朋友如此巧具慧心,本想一探究竟,可你的琴声却已乍然歇止。唉!你都不知道,傅正贤当时早已醉得不知人事,完全辜负了你的一番美意。”
路小瑶笑笑,丝毫不以为意。“毕竟你才是我的知音。”她说。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她的话有滋润的功效,让他显得生气勃勃,整个人都丰富起来。他就这样望着她,像是怎么也看不厌似的。
她感觉脸又开始发热了,忙撇开脸,转移话题。
“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明白了。”路小瑶柔声开口:“我心里明白,傅正贤喜欢我,多半是为了我这张脸,所以进府之前,我故意抹黑半张脸,一来是想试探你,二来是生你的气,谁教你那日瞄都不瞄我一眼,就由着傅正贤把我带走,我存心要让你后悔的。怎知弄巧成拙,反让你误会了我。”
“都怪我没弄清楚,就胡乱生你的气。”东方杰忏悔道:“不过至少也证明了我喜欢的是你的人而不光只是你的外表。”他抚摸她的头发,抚摸她的脸,头缓缓垂了下来。
“哦!对了!”路小瑶突然喊:“香荷她……”
“很抱歉!”他欠疚的说:“那天情况十分混乱,我们谁也没有留意着她,她乘机逃走了。”
她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也算尽了我的承诺。”
“不!”他大力摇头,专横的说:“我不管你和她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总之谁要伤害了你,我就和谁过不去。”
“放了香荷。”路小瑶近乎乞求的口语,眼神可怜兮兮的。
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东方杰才说:“好,我可以放过她,不过别再让我看见她。”他用譬弯圈住路小瑶的头,亲昵的说:“这样总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