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不服气的话冲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她连忙改口:“你说呢?”娇柔的嗓音媚人筋骨,狡黠的把问题丢回给他。
他炯利的黑眸锁着她,饶富兴味的勾起一抹笑痕。“我想……后者的成分比较大,嗯?”
自恋狂!安蕾偷偷在心里啐骂。
明明很不屑,但还是尽责的揣摩勾引男人时的心态。
真是一大挑战,没有观众的戏实在很难演,她很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突然,她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增加观众的办法……
“我忘了带手机,可以借我吗?”
她硬挤出甜美的笑容,说是抽搐也是可以。
卓岳若有所思的盯着她虚假的笑靥,缓缓掏出手机递给她。
接过不及巴掌大的多功能昂贵手机,安蕾欠身离开,三分钟后又翩然入座。
“谢谢你。”她物归原主,柔美的音调沁人心脾,而前倾的上半身无心的显现出她胸前的深沟。
卓岳眯起锐眸,唇边噙着冷笑。
既然她愿意大方分享,他也无需客气。
眼务生陆续送上前菜及餐前酒,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攫获她的注意。
她已经饿得连演戏都没力气了。
好不容易上了主菜,安蕾空虚的胃才稍稍感到满足,精神比刚才集中,由于喝了几杯红酒,在酒精的催化下,她此刻的神经是松弛的,呈微醺状态。
而服务生离去时,推开包厢门,远远地,她看见侍者毕恭毕敬的引领着,宛如孔雀般艳丽的女人朝这里而来。
安蕾端起酒杯,起身踱至卓岳面前,一股脑儿的坐在他的大腿上……
卓岳冷冷的瞪住她,黑眸转为深沉。
扑通、扑通、扑通……
安蕾的心脏猛烈撞击着胸口,娇靥染上一层红霞,秋波流转、灿笑如花,单纯与性感同时在她身上共存。
“这就是你的本性吗?”卓岳声音低嗄,仍按捺住不去碰触她馥郁的身躯。
她偏着头,不懂他的意思。
他的胸膛好舒服,她好想睡觉……
将下颚栖在他的肩头上,整个人偎在他怀里,像只猫向锺爱的主人撒娇、寻求呵护。
卓岳俊俏的面孔罩上冰霜,抬起她的下巴,嗤哼道:“你都这样勾引男人?”
安蕾轻咬唇瓣,无助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她忽而怯懦、忽而撩人的表情,困惑着他,想要她的念头越加炽烈。
他箝制住她纤细的腰肢,狠狠的吻住她的芳唇,极尽所能的含咬逗弄,煽情火辣。
唰──
冷不防地,包厢门被打开,不知情的闯入者目睹这暧昧的场面,美眸燃烧熊熊怒火。
“不要脸!”
朱碧雅尖叫怒叱,忿忿地一把扯下安蕾,失去理智的甩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脸颊上刺麻的滚烫感,让安蕾片刻晕眩,慢慢地,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没有心虚、甚至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
原来,这就是身为坏女人的乐趣啊!
第六章
虽然挨了一巴掌,惨遭皮肉之痛,但“扮演”坏女人、勾引昔日同学未婚夫的戏码,让从小便是乖乖女的安蕾,尝到前所未有的痛快滋味。
看着面无表情的她,朱碧雅更为光火。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她拔尖嗓子扬声指责,戴着绿色角膜变色片的喷火瞳仁,显得格外妖魅骇人。
当手机萤幕显示出他的号码时,她开心的以为他要向她道歉、示好的,岂知,传来的竟是女人的声音。
那女人一开头就说自己在何处,还叫她快来,当寻问对方是否打错电话,那女人道歉后马上挂断电话。
她觉得不对劲,于是决定亲自一探究竟。
居然看到她心爱的男人和女人抱在一起热吻,而对象还是她的高中同学。
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以前总是畏首畏尾的丑小鸭,现在居然变成毫无羞耻心的狐狸精。
她扬高手,横眉竖目的欲再赏安蕾一记耳光,以消心头之火,却被卓岳从中拦住。
“你怎么会来?”
他冷睇着因过度气愤而面容扭曲的朱碧雅,不悦的问道。
她瞪住安蕾,忿忿地甩开他的箝制,咬牙切齿的说:“我想知道为什么她会有你的手机。”
闻言,卓岳对事态发展有了眉目。
严厉的扫了始作俑者一眼,以眼神诘难在一旁默不吭声的安蕾。
“为什么你们两个会在一起吃饭?还背着我做出不要脸的事!”爱面子的朱碧雅完全无法容忍被背叛的事实,歇斯底里的叫嚷。
卓岳无心解释,也不打算解释。
“你说啊!”
得不到他的回答,朱碧雅继而转向安蕾,咄咄逼人。
看着她泫然欲泣、备受打击的伤心模样,善良的安蕾罪恶感倏地油然而生,酒退了、意识也清醒许多。
“我……”
她嗫嚅着,饰演坏女人该有的自信和理直气壮,完全发挥不出来。
想些小说里第三者的台词……
她努力绞尽脑汁,脑袋却空空如也。
“哼!贱女人,勾引男人当作写作题材,真是不要脸。为什么要找上我的未婚夫?这种不要脸的缺德事你也做的出来!”
朱碧雅口不择言的咒骂,好强的她气的眼眶泛红,由此可知她对卓岳的在乎程度。
安蕾被点中死穴,顿时哑口无言,却又不甘心就此退缩。
卓岳袖手旁观,倒想听听她怎么说。
她内心天人交战,理智上感到心虚想致歉,且基于私人情感,又不希望自己被看扁,尤其是在他面前……
以眼角余光暗自观察卓岳的表情,发现他没有一丝愧疚,彷佛一切与他无关。
他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态度,令她非常不平衡。
即使是她主动投怀送抱,倘若他不受影响,这出戏也不会有所发展。
所以他也必须负起一半责任,也该分担一半责难,而非在旁边隔山观虎斗!
她呕极了!
既然他都不觉得愧对未婚妻了,她何需惭愧?!
“事实上,是他约我在先,我可是好心打电话,暗示你,想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
她豁出去了!
安蕾使出坏女人的专长──挑拨,再把罪过推的一乾二净,澄清自己的无辜。
卓岳对她的反击感到意外,认真且饶富兴味的审视她。
朱碧雅神色复杂,万般屈辱的暴吼:“你说谎!岳他不可能这么做……”
她的情绪彻底崩溃,欺上前一把扯住安蕾的头发。
“你这个贱女人,不要脸……”
她诅咒着,伸出修剪得尖锐的妖姬指甲,在安蕾无瑕的脸蛋抓出几道血痕。
怔怔的盯着朱碧雅狰狞的模样,安蕾没有闪躲亦没有反抗,突然觉得她何其无辜。
对卓岳的不闻不问更加深恶痛绝。
“他不值得你掏心掏肺。”她发自肺腑的说道。
明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但她不希望女人沦为男人的玩物,被骗了还死心塌地的傻傻付出。
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除了自己谁都不爱。
话虽如此,但她却管不了自己沦陷的心和与日俱增的感情。
朱碧雅当然不领情,也听不进任何劝,她嗤之以鼻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只狐狸精的鬼话吗?”
泪水爬满粉腮,弄糊了她脸上的彩妆,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碧雅,够了。”
终于,卓岳拉住她,制止她继续口无遮拦,唤来服务生,吩咐道:“送这位小姐回去。”
朱碧雅瞪大红肿的泡泡眼,近乎尖叫的哭嚷:“你要留下来陪这个贱女人?”
服务生一靠近她,她双臂像赶苍蝇般乱挥,不让人接近。
“岳,跟我一起走。”
她骄纵的大小姐气焰不再,此刻的朱碧雅只是个被爱俘虏的平凡女人。
她放下身段反身抱住他,呜咽的哀求。
黯下眸,卓岳最后决定顺从朱碧雅──是因为不让她再有理由伤害安蕾。
他搀扶着她娇软的身子离开,抛下安蕾独自在原地发愣。
一股雾气在她眼中凝结,模糊了她的视线。
一种被抛弃的莫名痛楚侵蚀心扉,她咬着唇,不让盈眶的泪涌出。
她对他的爱恋,何时累积得这么深了?
颊上的抓痕泛着血丝,痛楚逐渐扩散,蔓延至她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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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在帝王饭店发生掌掴事件之后,安蕾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里,足不出户,连室友想关心也不得其门而入。
面对情同姐妹的室友们的询问,她只是轻描淡写的以赶稿为由,将她们打发。
星期六傍晚,刚逛完街回家的冷艳捧着一盒冰淇淋,在客厅吹冷气、看影集,才正入迷,却被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断。
来访者是一位西装笔挺、长相俊朗的男人。
“请问你找哪位?”冷艳隔着镂花铁门漠然问道。
好美的女人!
可惜,美的没有温度。
这是尚禹看到她的第一眼印象。
“敝姓尚,请问安蕾小姐在吗?”他紧盯着她,眸中有掩不住的浓厚兴趣。
“你就是尚禹?”
冷艳扬起眉楷,一双漂亮的凤眼直勾勾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