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甜姐儿马淇朵甜美过人的长相,也是令男人垂涎三尺的类型。
至于她,既不美艳也不甜美,没有像冷艳一样有让男人趋之若骛的魅力、亦缺乏马淇朵的勇敢追求爱,更比不上朱碧雅的自信……
“喂!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辛卉曲起肘撞撞她,燃起一根凉烟,享受吞云吐雾的乐趣。
通常,她不说话的时候,表示在动脑子。
和这群好友相识相知相惜多年,彼此间论默契、论了解程度都不在话下。
在她们面前,任何心事都无所遁形。
思及此,安蕾的心涌起无限暖意,稍微抚慰了她受伤的心灵。
“蕾蕾。”明白大致近况后,马淇朵终于开口。“乾脆来个将计就计。”
“怎么个将计就计法?”辛卉和冷艳关心的问。
“你们别净出些馊主意。”安蕾噘起红唇提出抗议。
三票对一票,她是弱势族群,势必只有屈服的份。
“我只是随口说说,别紧张!”马淇朵忙不迭改口,耸肩陪笑。
“唉,你的妆糊了,去补一补,丑死了。”辛卉忽然盯着安蕾,皱起眉推着她催促。
犹豫了一会,安蕾决定洗掉一脸浓妆,让闷了一晚的皮肤透透气。
她前脚一走,三人便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交头接耳讨论起来,等她回来,已经拍案定论。
安蕾卸下浓妆后,颊上的伤痕清晰可见。
“夭寿哟,有够缺德。”辛卉以乡土的口吻发出不平之鸣。“要是我,绝对也要让她挂彩才甘心。”
脸蛋可是女人的第二生命哪!生命既然受到威胁,当然要反击。
“别再提了。”
安蕾鸵鸟心态的试图逃避,她宁愿过着和往常一样的平淡日子,再不理会纷纷扰扰。
“喝吧!今晚不醉不归。”冷艳举杯吆喝,带头饮乾杯中物。
安蕾不疑有他,酒量极差的她恰巧也想藉酒浇愁,正中她们下怀,几杯黄汤下肚,她开始神志不清、摇摇欲坠。
“蕾蕾,你还好吧?”马淇朵推推她,做最后确认。
“唔……”
她撑着昏沉沉的头颅,难受的呻吟。“好难过……”过了良久,才口齿不清的呓语。
“你忍着点,等会就可以回家了。”辛卉拍拍她的背,活像在哄小孩。
“嗯……”
隐约听到“回家”两个字,安蕾点头应允。
马淇朵趁着空档拿起安蕾的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待接通后把手机置在她耳边,并吩咐她:“蕾蕾,跟心萝讲几句话。”
“哈罗……”她含糊不清的打招呼,因为酒醉的缘故,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且沉重。“快来,我们在等你……”
“你人在哪里?”
咦?怎么是男人的声音?
安蕾颦起眉,感到疑惑,但缺乏思考能力的她随即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大概是心萝的未婚夫吧……
“我在……”她咿唔的报出所在地。
“我十分钟后到。”
“嗯……”
对方都已经挂断电话了,她才慢半拍的点点头。
“怎么样?他说什么?”马淇朵抓着她的手臂摇晃,追问结果。
安蕾痛苦的低号了声,懒懒地转述道:“她未婚夫说十分钟后到……”
闻言,三人相视诡异一笑──看样子,她真的醉昏头了。
她们的计画成功。
不过,她的酒量实在有待加强,否则哪天被卖掉都不晓得哩!
“蕾蕾,别在这里睡觉……”
好友的声音在她耳畔回荡,终至她沉沉睡去、失去意识……
第八章
躺在软绵绵恍若云朵的枕头上,稍稍减轻了安蕾脑袋的沉重感,而凉爽的室温却灭不了身体熊熊的灼烫感,令她翻来覆去不得好眠。
她重重喘息着,眉心挤出两道深沟,紧抿的唇逸出虚弱的呻吟。
“唔……”
她脸色苍白,相较之下,脸上结痂的伤疤显得格外碍眼。
一双温热的大掌拂过她的粉颊,修长的手指在伤口上温柔的来回摩挲。
“朵朵?”
安蕾闭着眼睛,未退的酒精侵占她的脑袋,反应也连带的比平时迟钝。
她唤着最后听见声音主人的名字,没得到回应,于是改唤道:“小艳……”还是没有人回应。
她翻过身,手搭上置于颊上的手掌,骨节分明的触感传递至脑神经,让她霍地掀开眼──
俊逸斯文的轮廓映入眼廉,安蕾吃了一惊,意识清醒许多,猛地撑起身子,薄被顺势滑落。
“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间?”她舌头打结,粉腮酡红。
卓岳黯下狭长深邃的眸,视线盯在她身上,无法转移。
她微敞的胸口,在红色布料的映衬下,肤色白皙到近乎刺目。
一头如黑丝缎般的秀发披散在肩头,因为刚睡醒且酒意尚未全消,翦翦秋瞳益加迷蒙,无辜惊慌的模样,宛若迷途的天使……
他突然想起她的笔名,“安琪儿”所代表的涵意──
一为基督教称传达神意的天使,二则用来比喻美人。
“这是我的房间。”他冷静的纠正。
经他一提,她连忙打量周围环境,偌大的空间是简约的蓝白色风格,可以感受到主人的用心和不凡的品味。
和她堆满书、参考资料兼书房的卧房比起来,实在是天壤之别。
吓!现在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
她收回思绪,努力回想之前的一切……
她在酒吧喝醉,然后讲完电话便睡着了,醒来时已躺在他房里……
她皱着眉,犹如千斤重的脑袋一片混沌,无法理解为何会躺在他床上。
“我想不起来……”她抓着头,五官皱成一团,显得十分痛苦。
呼!下次绝不能在外头喝酒,她兀自在心中警诫自己。
看她的小脸揪成一团,卓岳默然起身离开,没一会儿手中已多出一只透蓝色水杯,递至她面前。
安蕾愣怔住,他体贴的举动在她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激起更大的涟漪。
他索性拉着她的手,硬是把杯子交给她。
蓝色的水杯映着光线闪烁着波光,恍若粼粼海水,令人心情开阔。
看来,他似乎对蓝色情有独锺。
她以杯就口,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使她的精神为之一振。“谢谢。”她柔声致谢。
“你脸上的伤……”卓岳欲言又止,心底浮现一丝愧疚和疼惜。
她盯着他,心跳失序。“没什么。”她一语带过,不打算再多做解释。
反正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必要再追究。
况且,那是她自讨苦吃,怨不得人。
她的冷漠和疏离,让他吃了一碗闭门羹,滋味糟糕透顶。
冷冷的睨着她,凌厉的眼神说明了他的不悦。
空气也为之冻结,陷入一阵缄默,仅剩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打扰你了,我、我该回家了。”最后,居然是耐性极佳的安蕾率先“矜”不住,进而打破僵滞的气氛。
她掀开轻薄暖和的蚕丝被,小礼服下修长匀称的腿也随之曝光,优美的体态分外撩人。
她翻下床,卓岳却蓦地握住她的皓腕,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安蕾失去重心往他怀里偎去。
她像座雕像般定在他怀中,不敢任意妄动。
“你还没回答我。”卓岳的目光紧锁着她,字字铿锵地说:“要不要当我的女人?”
稍早,他才刚离开慈善晚会现场,准备趋车到常去的PUB再浅酌一番,却接到她的来电。
电话中的她,说话腔调已醉意盎然,透过手机的传递了解她正身处于人多的环境中,他不假思索的朝她的所在地疾驶而去。
抵达时,巡视整个酒吧后,才发现她动也不动的趴在吧台的最旁边,有两名男子往穿着惑人却不省人事的她靠近。
那画面落在他眼底,他便无法保持平静,那一刻起,他赫然惊觉对她的在乎程度,从学生时代便开始累积,未曾消失。
当初,他刻意遗忘的,原来只是更往心里深藏,根本从未忘记在年少轻狂时眼中“特立独行”的她。
高中毕业后到美国就读哈佛大学,太多新鲜事吸引他、让他忙得不可开交。
攻读硕士学位之际,亦在父亲的安排下,进入“紘覆集团”美国分公司从基层员工干起,增加实战经验,彻底了解集团的运作。
在课业工作两头忙的情况之下,他根本无暇缅怀过去,再者,和同是来自台湾的同学兼室友──焦棠之间的竞争,比成绩、比成就、也比女人!
取得硕士学位后,回到英国总公司,全心全意投身于工作,这段漫长的时间里他只为公事回台湾几赵,做短暂停留。
也是在这期间认识重要合作企业负责人的千金朱碧雅,当他回英国后隔天,她竟带着灿烂的笑容出现在他面前。
起初,对她印象不错,不过他却对她若即若离并不热衷。
后来无意间发现她的接近其实另有目的──她是“美人计”中的一枚棋,受到她父亲的指派,来窃取紘覆集团的商业机密。
之前损失了几笔上千万美金的合约,便是她的杰作。
从那之后开始,表面上,他对她的态度从被动转为主动,实际上却处处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