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事是我麻烦我哥的。”唐嘉绮也点头承认。
“为什么不挑明了说?”潘子达看着好友的妹妹问。
“挑明了更糟,你才不会等我,顶多帮我安排到另一个相关企业去。”闻言,潘子达倒是笑了起来,他跟她也算是青梅竹马,但因为太熟了,像个兄妹,即使这个朋友妹子长相迷人,脑袋一流,但他反而跟她保持安全距离。
“好啦好啦,现在就去庆祝我们兄妹俩同在子达哥的公司上班,好不好?我请客。”唐波罗笑呵呵的拍拍胸脯。
“哥,你少当电灯泡行不行,而且还是超大瓦特呢!”她马上瞪了哥哥一眼。
“嘉绮,你跟你哥去吃饭吧,我已经邀了个美女共进晚餐。”
“又约了?”她的柳眉一皱,“可我明明挡下好多通美女的电话了。”
“手机你可挡不到吧。”潘子达笑了笑,站起身,将那些枯燥的报告放下,走到另一边的衣架上,拿了件浪凡西装套上,就跟唐氏兄妹笑了笑离开了。
唐嘉绮噘高唇,实在很不甘愿。
“算了,哥早就跟你说过,要你别追来的嘛,他当你是妹妹——”“那还不都是因为你!”
也对啦,若他没有跟潘子达像哥儿们吃、喝、玩、乐都在一起,他也不会把妹妹当成了他的妹妹,一点儿爱火都迸不出来。套一句潘子达的话就是朋友妹,不可戏啦。
而潘子达开车载了一个漂亮美眉去吃一顿浪漫的法国大餐后,基于“酒足饭饱思淫欲”,他开车载她回家,没想到回到家,门一打开,客厅的灯是亮的,而且还有个讨人厌的美人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
“锁匠的作用是什么?”夏乔安冷冷的道,再以鄙夷的目光瞟了他身旁那个身材丰满的女人一眼。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被激怒了,她居然直接找锁匠开他家的门。
“不想怎么样,只要你好好的当孩子的爸,别再跟女人混在一起。”她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个挂在他身上,活像只八爪鱼的女人。
“孩子的爸?”那个女人愣了一下。
“你先回去,这个女人是来闹场的,但她很难打发,我明天再去找你。”
“嗯。”在女人离开后,夏乔安以更不屑的语气道:“明天你也不该找她……”
“这位小姐,不对,这个妈妈,你要我从良、守身如玉?!哈!那是不可能的,这会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嘲笑的睨了她一眼,走到沙发上坐下,跷起二郎腿。
“我是为了让更多的女人幸福而存在的,自然不能只属于一个女人,那太浪费我这个天生丽质难自弃的极品男、优质男了。”他讲得脸不红、气不喘的!气得粉睑刷白的她简直要吐血了!
“女人最有趣的就是还在没有得手的过程,我享受这个猎艳的过程,到手了,也就失去兴趣,当然要说拜拜了。
“但我很会哄女人,换言之,女人也很好哄、很好收买,名牌服饰、钻戒就可以打发了。”
潘子达得意的挑起浓眉,看着脸色气得一阵青一阵白的她。夏乔安的眸中满是怒火。姐姐无法忘情的男人就是这种人?她真的替姐姐感到悲哀!
“潘子达,我不管你的风流史,我要知道,你已经错过小蕾生命中的前六个年头,难道你还要一直缺席下去?”
“拜托,如果我会冒出一个小孩,照我的猎艳史,我现在已经儿女成群,可以组成好几支棒球队了。”他按捺着最后一丝耐心回答她。
“小蕾的长相跟你一模一样,可以说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你还能否认?!”这人真的是睁眼说瞎话!
潘子达耸耸肩,“是不能,但那又如何?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没有不是你说了算,去验DNA。”
他瞪着她,“我为什么要去?”
“你心虚了。”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冷的道:“小姐!妈妈!我没有就是没有,我一向很小心的,更何况三十年来,我头一次来台湾,怎么会在台湾冒出一个小孩?”
“你骗人!”“我懒得跟你说了,总之,你别再胡闹,不然……”
“不然怎样?”
他想扭断她那个漂亮的脖子啊!一个美人儿怎么那么难缠?那很不可爱!潘子达咬咬牙,“不然呢?我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行吧?”说着,他真的拿起话筒拨了号。
她握紧拳头,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我会走,但是我还会再来的,希望你看在小蕾……”
他眸光一冷,用力的按了最后一码。
她咬紧牙关,猝然转身离开。
见她离开,他将电话挂断,抿抿唇。真是的,女人被她赶走了,他原本的好性致也不见了,只能洗澡睡觉。
潘子达摇摇头,起身往卧室去。
☆ ☆ ☆
美国旧金山
满头华发的潘思远坐在劳斯莱斯内,看着外面飞掠的市区街道,一直到经过中国城时,他才开口道:“就这儿,我在这儿下车。”
“是的,老爷。”司机阿满将车子停下,帮这个商业强人开门,看着他挺直了腰杆,往中国城里的一条小巷子走进去。
潘思远刚毅的老睑上有着一贯的漠然,再加上一身英挺的名牌西装,那股气势让小巷中一家家小铺子里的黄色脸孔,纷纷对他投以好奇的眸光。
这样的人是不属于这里的,也不像会进到这条寂静小街的人。潘思远对那些眸光视而不见,他来到一家看来不到十坪大的杂货店前,老旧的收音机播放着略显尖锐的京剧歌声,一个穿着破洞汗衫老者,坐在门旁一样老旧的摇椅上,微闭着眼睛,前后晃动,嘴巴也跟着播放的京剧咿咿呀呀的哼着曲儿。
“老赵。”潘思远的声音一响起,老人家的眼睛倏地睁大,在看到是他伺候了好几十年的主人后,他浑身一颤,既震惊又无措,但下一秒,他就泪流满面。
“老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别说了,老赵,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他哽咽的拭了泪水,“老爷,你——你原谅我了?”
原谅?他不知道。潘思远皱纹满布的脸庞飞上一抹落寞。
他唯一的女儿到台湾去念大学,他让老赵跟着去,买了房子,让他伺候照顾女儿。
他则忙于发展自己的事业版图,但两年后,老赵的一通电话,让他从事业成功的天堂掉到失去女儿的地狱中。
在太平间,他看着再也不会张开眼睛的女儿,顿时觉得自己也死了。
他发了疯的对着老赵吼叫,“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小姐人在外面,突然肚子痛,让路人紧急送到邻近的医院去,结果难产,大人小孩只能救一个,小姐为了救肚子里的孩子,她牺牲了自己。”
“你说什么?!什么孩子?”
“是小姐不让我跟你报告的,她爱上了一个学长,而且怀了孕……”那一天,他还记得气得失去理智的自己,冲到为女儿紧急接生的妇产科医院,跑进育婴室,直接抱走牌子上写着他女儿所生的小男婴——
“老先生,你干什么?”
“他是我女儿用生命换来的,我不可以抱走吗?我不会要这个害死我女儿的孩子,我要将他扔到育幼院去!我恨他!”
他那凶狠伤心的怒颜,让护士们吓得不敢再拦他,尔后,是老赵去接手处理善后,他不再过问了,因为他找到了那个害女儿怀孕的男人。
对女儿的死,他仅是耸耸肩,扔了一句,“我要她去拿掉,她不肯……”
他没让他把话说完,狠狠的接了他,将他揍得几乎半死。
而他也真的将那个负心汉的孩子抱到育幼院,但老赵在一旁拼命的哭——
“老爷,不要啊,带小少爷回美国吧,你把他扔在这里,小姐不是太可怜了,她拼了命的保住他,结果你却让他成了一个孤儿——”
“你还敢说,你是这样照顾小姐的?!”
“老爷,对不起、对不起……”
终究,他还是扔下小男婴,但才走一步,小男婴便放声大哭,哭得眼红、鼻子红,那模样跟他女儿小时候一模一样,他这才仔细看了他的五官,小男婴长得一点也不像那个负心汉,他的五官跟女儿是一样的,一样的……
于是他将小男婴带回美国,但失去女儿的苦让他对老赵没有好脸色看,过于内疚的老赵最后请辞了,一个人窝到唐人街,这一住,主仆十几年没再见过面。
潘思远陷入回忆,老赵站得直挺挺的,默默的流着泪,连句话都不敢打扰。
“你——可以帮我飞到台湾去看看小少爷吗?”那个伤心地,他是一步都不愿再踏进去。
老赵拭去泪水,“小少爷到台湾去了?”
他点点头,“他都三十岁了,台湾那边设了东卫几个海外银行,经营上不是很好,他虽好玩,但手腕跟头脑都有,我要他过去接掌一年。”语毕,他从西装外套拿出一个小牛皮纸袋交给老赵,“里面有钱、有机票、有小少爷的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