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夏书平,萧若仙坚持不对他的所为提出告诉,她坚称自己并没有被他施暴。但夏家二老都明白她是不想要他门再伤心、难过,所以才不追究。
只是夏书平不长进是事实,因此,二老请一个亲戚将他带到英国一家校规甚严的贵族学校就读,既然他们管不动,就交由别人去管了。
至于那几个强暴犯全捉到了,也移送法办。
夏家二老目前将重心全放在身心受创的夏爱琳身上,每天都到疗养院去看她,看着她终于肯面对自己曾犯下的错误,看着她终于肯开口说话,但这都是轮暴事件发生后半年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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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台北
“爷爷,你不觉得有点遗憾吗?” 褚橘儿双手撑着头,手肘支在桌面上,看着在客厅的右侧,坐在摇椅上一前一后摇晃的老爷爷。
褚允邦前后摇晃,边瞄了孙女一眼,“怎么说?”
“小堂哥跟萧若仙啊!”
“有什么办法?萧若仙为了夏爱琳不肯接受离人的感情,他们这对完了。”
“爷爷,你怎么说得那么轻松,不,是不在意?”她从沙发上起身,走到爷爷身旁,看爷爷还继续往前往后摇摇晃晃的,她火大的干脆将摇椅给扣住,大叫,“爷爷,你不觉得他们两人很可怜吗?明明相爱却又不能在一起。”
“小丫头,这怪不了谁,” 他推开她的手,继续让摇椅摇来摇去的,“是萧若仙太心软,看不开,她不认为发生在夏爱琳身上的一切全是她的报应,反而认为是自己的错,如果她早点发现夏爱琳爱离人,她就不会去爱上离人,甚至还会想法子凑合他们……”
“这就是小堂哥最气萧若仙的地方啦。”报马仔褚橘儿对这一对的情形可费了最多的心力在收集情报,因为其他三个兄长都沦陷了耶。
她长叹一声,“爷爷,你不想想办法吗?”
他摇摇头,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而褚橘儿可也是古灵精怪的,哪会错过爷爷这个贼兮兮的笑容,“你有法子了,对不对?”
他但笑不语,他并不是想刻意欺瞒小橘儿,只是有时候她在执行任务时也会凸槌啊,这一次他打算一个人去“玩一玩”。
褚橘儿看着爷爷,心中有谱,这几天,她的目光绝对要如影随形的盯住爷爷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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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日本大阪,褚离人正在整理行李,他在日本住了大半年,萧若仙那只驴子还是冥顽不灵,所以他看开了,打算回纽约去。
虽然这半年来,借助发达的网路传送文件、视讯会议等等,他就像人在纽约处理公文一样,“华邦集团”旗下的百货及营建相关事业亦正常运转,但他既然劝不动那只驴子,他还是离开好了,兔得愈看她愈生气!
一身连身灰色洋装的萧若仙回到京园,便往褚离人的卧室走去,在看到他的卧室房门大开,他正在收拾衣物的一幕后,她的眸中一黯,他还是要走了。
褚离人在将那套亚曼尼西装放人皮箱后,一回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萧若仙,他瞥她一眼,随即低头收拾衣服,“怎么来了?不是要去疗养院?”
“我去看过爱琳姐了,也告诉她,你打算离开的消息,所以……,’
他站起身,冷峻的目光盯着她,“所以怎么样?”
“她说,”她深吸了一口长气好抑制那涌起的心酸及不舍,“她说她想见你。”
“嗤!”他摇摇头,“不可能,我不会去见她的。”
“离人,我知道你无法原谅她对我做的一切,但我没有事,受伤的人是她……”
“够了,这半年来我们争执的够多了,而说来说去都是一样的事,我不想再谈了。”他冷凝的打断她的话。
她润润干涩的唇,“可是你要离开了,也许这一走,爱琳姐更没有机会见到你了。”
“爱琳姐,爱琳姐,你只会想到她怎么样?怎么不想想你自己?或想想我的感受?!”他真的快被她气昏了!
“我知道!”她眼眶泛红,“我知道她可恶、可恨,但她也好可怜,你不觉得吗?”
“她是咎由自取。”
“不是,那是因为她爱你,她嫉妒我才会造成这一切的错!”
“所以我就得弥补她,不顾自己的感觉、感情,去接受她、爱她,让她残破不堪的心灵能重新得到滋润,让她的生命力能重新点燃,让她的人生能有一个她爱的男人在一旁相扶相持,萧若仙!”他火冒三丈的瞪着她,“这些话我都背起来了,你可以省点力气再重复!”
她无言,但她也痛苦啊,看着骨瘦如柴的爱琳姐,只有在谈论褚离人时,她死寂的眸中才会出现的光芒,她受不了,也舍不得,不得不逼自己放弃褚离人,劝他接受爱琳姐……
两行无声的热泪从她盈眶的秋瞳中滑落而下,褚离人咽下梗在喉间的酸涩,沙哑着声音问她,“你难道不能对自已宽厚点?不,是自私点,行不行?”
“我不行,将心比心,如果我遭到跟爱琳姐一样的遭遇,就算经过半年了,我还是生不如死。”
“她不值得同情!”
“可是……”
“萧若仙!”他再一次失控的对她大吼,“你每一次来找我,为的都是你的爱琳姐,还差劲的要我去爱她。呵护她,我告诉你,由此可见,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根本没有那个差劲的女人来得重要,我看开了,我不要这段感情了!”
她脸色一白,心脏一震,整个人傻掉了。
“我下午要飞纽约,一些东西还没有整理好,麻烦你离开,谢谢!”他咬牙切齿的下起逐客令。
萧若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京园大门的,她的泪眼模糊,眼泪不停的盈聚、滴落。
褚离人真的要离开她了,从此以后,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她的心为什么这么难过呢?她不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虽然他没有照她的希望守在爱琳姐的身边。
那她为什么心如刀割、为什么泪如雨下呢?
她要忘记他的,她必须忘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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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大阪近郊山腰处一家依山傍水的百文牧野私立疗养院里,一间洁净明亮的病房内,中村藤正细心的为躺靠在床头柜边的夏爱琳将鸡汤吹凉后,再一汤匙一汤匙的喂人她的口中。
夏爱琳近来的气色好多了,中村藤也是功臣之一,他天天来陪她,天天蒸鸡汤为她补身,甚至坦言对她多年的情感,但夏爱琳拒绝了他的爱情,只愿意当他的朋友。
中村藤很失望,但还是天天过来关切她的恢复情形,而他不知道的是夏爱琳并非没有被他的真爱感动,而是觉得身心皆丑陋的她根本配不上他,不愿耽误他。
“今天画廊里来了一个贵客。” 中村藤边喂她喝汤边道。
“贵客?”
“嗯,麻布典子,她说好久没有看到你的画,所以过来问看看。”
她低头,看着自己被轮暴时,因用力挣扎而被折断的右手腕,虽然现在外观看来已跟正常人一样,但里面放了几根钉子,不太能出力,自然也不能握画笔了。
他微微一笑,“我说你正在埋头苦干,再过个一年,一定会再开画展的。”
她飞快的抬起头来,“你怎么这么说?我不可能了……”
“我可以当你的手。”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她泪眼微湿,硬咽的摇头,“不,不要,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的我?我像个废人了,还心肠恶毒。”
“爱琳,你不是那种人,你只是一时被嫉妒淹没了理智,而邪恶在那时候找上了你,引出了每个人人性中隐藏着最丑陋的一面,错不在你啊。”
“不,不是这样的!”她泪如雨下的频摇头。
看她变得激动,中村藤不敢再深人这个话题,急忙改变话题,“麻布典子想请萧若仙当模特儿。”
“什么?”她眨眨泪眼。
他点点头,一边温柔的为她拭去热泪,“她说看了你的画,她也想画若仙,但若她只肯当你的模特儿,不曾答应其他画家的邀约,所以要我问问你。”
“这要问若仙。” 她顿了一下,对了,麻布典子的画还被她锁在家里的画室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都忘了要交给若仙了。
思走至此,萧若仙正巧走入病房,但却是满脸的泪水,一脸哀伤。
她着急的问:“怎么了?若仙,发生什么事了?”
夏爱琳对她有好深好深的亏欠,对她的不追究,还有这半年来的关心,她是点滴在心头。
“爱琳姐,他要离开了,要离开了!”萧若仙趴在她身边痛哭失声。
夏爱琳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她祈求的眼光看向中村藤。
“我知道,我去将他带来。” 中村藤很清楚会让萧若仙哭成泪人儿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褚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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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离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中村藤请到疗养院来,他先瞥了还两眼红肿的萧若仙一眼,便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床上的夏爱琳,这算是半年前发生那件丑陋的事件后,他头一次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