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是我去碰呢?」十指轻触著他的双臂。「像这样。」也不行吗?
「这个……」清清喉咙,他决定跳过不回答,再度面授机宜:「反正不能随便让男人吻你就是了。」
「如果是我吻人呢?」她踮起脚,嘟唇触上他的,然後退回。「像这样呢?」
老天……他觉得自己已经一脚踩进流沙里,愈陷愈深,都快万劫不复了。
「雨朵,你不能这么诱惑男人。」他声音有些虚弱。
「我没有诱惑,我只是在吻你。」这两件事是不一样的啊。
「好女人不会主动亲吻男人,献吻的本身就是一种诱惑。」
「所以还有其他的诱惑罗?」这时的雨朵突然变成举一反三的优等生。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深呼吸想保持镇定,不意却吸入她身上自然散发的馨香,加深了醺迷的程度。
老天……「雨朵,你不能随便窝在男人怀里,甚至是亲吻他,这不可以。」
以往,他接受任何女人的投怀送抱,因为他知道彼此只是各取所需;但是雨朵不一样,他怀疑她知道自己的举动代表什么,她是那么的迷糊又天真……
「……我懂了。」她收回手,柔顺地贴在身子两侧。
村上隆史顿时感到失落,仿佛她离开的同时,也从他身上抽走某些东西。
惨了惨了……他在心里哀叫,一声惨过一声。
「还要我等多久?」
「什么?」只要有她在,他最常吐出的莫过於这两个字。
「我不能主动吻你,所以等你吻我,你还要我等多久?」她问,轻轻闭上眼,乖巧的等著。
「你不能随随便便在男人面前闭上眼睛。」唉,老天爷是故意要折磨他吗?
闻言,美眸立即睁开。「你要我张开眼睛吗?隆史?」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名字,柔软的嗓音像恶魔的召唤,加快他在流沙中沉沦的速度。
不行了,注定灭顶,噗噜噜噜……
半晌,他发出生平最沉重的叹息。
「不,我要你闭上眼睛。」
温柔乡常是英雄冢,他是真的认裁了。
纵然在心中细数她不少的缺点,又再三提醒自己,她并非他欣赏的典型,却还是不小心一头栽了进去。
男人啊!唉……
第五章
集台相关部门呕心沥血的通力合作,经过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已成为医疗话题的杨小妹妹又度过一个月的观察期,确定手术无後遗症之後,杨家才发布新闻稿,并公开在媒体上宣扬××医院仁心仁术、救世济人的大功德。
而医院方面亦在杨小妹妹出院当日,於院内举行欢送会,邀请各方人士与会,一同庆祝国家未来的小小小栋梁手术成功、身体健康。
这邀请名单除了杨氏家族以外,当然不乏知名的政界人士,以及参与手术的相关医护人员,只是由於选举将近,让这场欢送会变得像政见发表会,杨小妹妹也只是被保母抱出来亮相三分钟,让镁光灯闪丁几下之後,连挥手也无便退场出院。
欢送会在医院交谊厅以自助餐会的方式举行,也不知黎忘恩从哪得到的消息,更不知她从哪弄来了邀请函,竟率领万能事务所员工四名一同出席。
临行前,这位大老板还不忘交代——带保鲜盒趁机打包!
而村上堂兄弟,一个是功臣,一个是家眷兼学界名人,自然都在受邀之列。
「有心事,说出来比较好。」不习惯人多场合的聂骉,第一个发现美丽佳人躲在角落搞自闭。
自闭是他的专利,不是每个人都能用的。「说出来,我听。」
雨朵拉回目光,移到同伴身上。「说出来比较好吗?」
他点头。「心里有事会增加压力指数,一旦冲破临界点,将导致精神崩溃,对健康也不好。」所以结论是:「说出来比较好。」
「那你为什么不跟若玲说你喜欢她?」吕若玲是聂骉暗恋已久的对象。
咻!正中红心!聂骉抱住心口,惨白著脸退离现场。
「你躲在这儿干嘛?」鱼步云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扫清一盘起司炸虾球进保鲜盒当战利品後,走到躲在角落、—脸呆样的雨朵身边。「干嘛那副死人脸,活像被遗弃的小狗?」
「你才是被遗弃的鱼。」她不理他。
一句话刺中鱼步云、心坎,害他想起最近和爱人徐曼曼愈演愈烈的冷战。
「你这小呆瓜笨虽笨,有时候也会讲出让人想掐住你脖子的话。」要不是他手上端著盘子,怀里还揣了个保鲜盒,一定会这么做。
另一端,搜括了整盘西式糕点及与会贵妇手机号码的可法·雷也走了过来。「怎么回事?鱼,你又在欺负我们家小雨朵了?」
「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还我欺负她咧!」啧!早点走人早好,免得被她气吐一缸血。
「怎么啦?」看看左右。「最近常在你身边出没的灵犬莱西呢?怎么不见人影?让你一个人缩在角落像个卖火柴的小女孩。」
「我没有养狗也没有卖火柴。」听不出重点永远是雨朵的强项。「我想回家。」
「因为村上隆史?」微带邪气的俊眸横扫,注意到不远处的村上隆史,和围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其中一个手还搭在他臂弯里与他说笑,显然交情匪浅。「乖乖,不知道我跟他谁比较吸引女人。」
「我不要。」
「什么?」可法·雷会意不过来。
「我讨厌那样。」雨朵凝视那群女人及被她们围在中心的村上隆史。
从一进会场就感觉到了,那些名门淑媛对彼此充满浓浓的敌意。
同时,她也感受到自己内心萌生出一股突兀的敌对意识,就像她对雷茵的感觉。
她不喜欢这样,这让她觉得自己也跟她们一样。
可是她又好羡慕,她们怎能表达得那么明显?
她,对她们有著说不上来的敌意,却不知道要怎么表现,这种感觉对她而言是那么的陌生。
其中,她最羡慕的,莫过於此刻倚偎在村上隆史身边的雷茵。
那日她故意挡住他,不让他看见他跟雷茵的合照,事後在心里一直有股罪恶感,让她开心不起来。
「你在吃醋?」可法·雷一眼便看出她在想什么。
吃醋?「我喝的是番茄汁。」素手举高鲜红果汁。「这里的番茄汁好酸。」
「傻雨朵。我敢打赌这杯番茄汁不酸,会觉得酸是因为你闷头猛吃醋。」
「我没有。」下意识地,雨朵只想否认。
没有才怪。可法·雷看看她,再看看心不在焉、目光不时扫来这角落的村上隆史,心下了然。
一个在吃醋,另—个也差不多了。他想,不意外自己从村上隆史眼中读到敌意。
戏弄的念头在这时油然而生。
如果他出手抱她呢?
说做就做,大手毫不客气地往雨朵一揽——
哦喔!可法·雷眸带笑意,坦然迎视带著重重杀气前来的男人。
果然不出他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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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法?」
雨朵被抱得莫名其妙,背对会场中央的她,看不见背後即将到来的波涛汹涌。
「雨朵,我突然发现你美得不可方物。」眼见杀气逼近,可法·雷更是不怕死地收紧双臂。「真让人心动。来,让可法哥哥啵一下。」
玉手抵著他,百般不愿。「你不要……吃我豆腐。」
可法·雷愣了下。「你从哪学来这句话的?」他们这夥人从不在单纯的雨朵面前说浑话,是谁教的?
「不提他,讨厌。」
全身上下笼罩杀气的男人,恰巧听见她这句话,脸色灰败,踉跄退了几步。
她说……讨厌他?
「我愈来愈喜欢你了,雨朵妹妹。」让他有好戏可看。面对村上隆史的可法·雷,看戏看得很过瘾。 「来,给哥哥亲一——哦!你竟然打我?!」什么时候温柔迷糊的雨朵也懂得暴力来著?
而且,还强抽服务生端的银制托盘敲他脑袋!
「对不起,谢谢。」
「不、不。」不知该说「没关系」还是「不客气」,服务生最後选择结巴地离去,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什么都没看到。
「不能乱吃豆腐。」雨朵俏颜一板,严正地告诫著。
他说过,以後若有人要吃她豆腐就打他,对付色狼不必客气。
虽然不想想起他,无奈记忆一瞬间涌上心头,手也跟著有了动作。
「村上隆史教的?」他扬眉。
「你有你该吃的豆腐,不能随便乱吃。」
「啊?」可法·雷俊美的脸孔拉出三条黑线,听不懂她太过深奥的话。
但他毕竟脑筋一流,花了一分钟的时间便吸收消化,恍然明白。
他的确有他该吃的豆腐,不过——「你的豆腐又该谁吃?」
「嗯……」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陷入了沉思。
没让她思考太久,来到她後方的男人替她开口:「我。」
她方才的表现,让村上隆史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先是说讨厌他,将他推进地狱里备受煎熬;下一秒又记起他的谆谆教诲要保护自己,这又将他拉上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