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张初明不放弃的跟在后头,“打个商量好了,三千转手卖我?”
庄可瑷将书放在行李箱中,砰一声关上,似乎与世隔绝,接着她抬起一张甜美的笑容,吐出。“等下辈子吧!”
戴上安全帽,跨上她的摩托车发动后,便绝尘而去。
留下张初明在原地捶胸顿足。
烟雾渺渺往上飘着,形成一种诡谲的气氛。
年轻的男子不开口说一句话,只是迳自的吐着白雾,眼神森冷的看着坐在旧关的老年人,完美的俊颜没有任何表情,冷冽如同冰山一隅,几乎让人退避三舍。
老人咳了几声,似乎受不了烟味精。
但他是故意的,上官寂看着老人家费力的咳着,那抹薄唇轻扬了一下。
好一下子,老人才缓缓吐出喑哑的语气。“听说你正在收购一本书……”声调缓慢而粗哑,像是缠病已久的可怜老人。
事实上,上官磷的另一面不像现在这般缠病瘦弱的样子,他在商场上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这点身为上官磷儿子的上官寂非常清楚。
没错,在法律上,他确实是上官磷收养的孩子,以私生子名义收养的儿子。
“不关你的事。”上官寂冷漠的回答一句,拒绝人的意思非常明显。
“我们是父子,不是敌人。”
上官磷坐在轮椅上,他的后头是一幕被窗帘遮住的落地窗,以致阳光落不进来这偌大的书房,只是书房显得有点阴沉,连他自己也看起病恹恹的。
瞟了上官磷一眼,一个俗称“父亲”的人,他冷笑……不,应该说是一抹鄙夷的笑容。
这种人会是他的“父亲”?倒不如说他是一名自私自利,却又主宰他半辈子人生的男人,要不是在前几年上官磷忽然倒下,今天的上官寂依然是让人看不起,被上官家族操纵在手里,没有任何意识的傀儡。
还好,上官磷倒了下去,意气风发的豺狼变成过街的老鼠,急于在上官家族喘一口气。
这就是以往叱咤商场的男人?上官寂的眼中有着嘲弄笑容,上官家族里,正房的儿子连正眼都懒得瞧这老头一眼,何况是他这从小被上官磷看不起的私生子,他肯来看上官磷一眼,算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他无权干涉他的一切。
上官磷透过微弱的光线,看到上官寂冷漠的笑容,连冷情的他,看了也是寒心极了。
上官家族斗了这么多年,就连他的儿女也斗争不断,最后,胜利是属于这冷酷残情的上官寂。
“对我来说,你连成为敌人的资格都不符。”上官寂捻熄手上的烟头,红光倏然在阴暗的房间里消失。
上官磷因为一时着急,来不及喘口气,便又剧烈的咳了起来。“回、回答我,为什么莫名收购蝶兰心的书?”
他记得那本书,在那年引来一阵轩然大波,上市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全被回收了,就连原稿也亲自在他眼前被焚毁了,到今日该成了绝版书才是。
“你知道蝶兰心?”上官寂的黑眸瞬时闪过一抹诡谲的光芒,从头到尾他只说过要收购“美丽”一书,并没说出作者名来,莫非……
上官磷不是省油的灯,以他多疑的本性,当然猜想的到上官寂的心思,那双老而不灭当年气势的的眸子,对上上官寂一双年轻气盛,却又冷情的黑眸。
好像她……那双美丽的清冷眸子,如出一辙。
上官磷看傻了,直直盯着上官寂的黑眸。
上官寂厌恶极老头的眼光,像是痴词类的眸光,却又像是带着歉意,总之,他讨厌这样怪异的眼光。
“回答我。”上官寂出声,唤回上官磷的心思。
上官磷咬了牙。“我命令你不准收购蝶兰心的书!”语气非常的坚定。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以前的上官寂。修长的身子站了起来,阴暗的房间里,更是笼罩了他一身黑,如今我想做的事,没人可以拦住我。”
一急,上官磷又是一阵猛咳,“上官寂,你拼命找寻事情真相,对你并没有好处的。”像是警告,却也像是对告。
上官寂看了老人一眼,发现这几年,上官磷老了许多。“我想要的东西,没要不到的。”唇瓣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这件事也是一样。”
“你……”上官磷倒抽一口气,胸口几乎喘不过气来。“别将过去的伤口再撕开来,再看一遍血淋淋的证据。”
上官寂眯眸,他知道蝶兰心一定在上官家占了极大的地位,尤其当他在去年不小心翻到蝶兰心的照片时,被上官家族知情后,引来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可却没人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这是上官氏封闭的秘密,除了老一辈人知情外,没人知道了。
上官氏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他挑起饶富趣味的笑容,一步步掀开事实的序幕。
“是什么样的伤口,让你们上官氏避之不及,视如魔咒般的恐惧?”上官寂笑了出声,却带着丝丝的冷意。
看着上官寂脸上那狂妄至极的笑颜,上官磷气愤的握紧拳头,可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量,去对付这年轻气盛世的年轻人,他上官磷现在只是风中的残烛。没有任何力气翅与上官寂相互抗衡。
“你没有必要问起上官氏以往的一切。”上官磷抿着苍白的唇。“如果你再这么执意追查下去,难保上官氏继承人的名字,我会会同律师改名。”他使出最后的警告手段。
上官寂沉默了一下,上官磷以为这方法奏效了。
“别白白放弃你在上官氏的一切。”上官磷又下了一帖迷药,一帖名为权利的重药
邪魅的笑自上官寂的俊颜漾开,只可惜脸上笼罩着阴暗的阴影,让他的笑容令旁人看了不禁寒毛直竖。
“父亲,你还是一样很自以为是。”眯眸,黑眸中的寒光透出,有着犀利的光芒,“如果你认为上官家还有比我更适合的人继承,你大可以去找律师,但我跟你保证,不出一年,上官氏的一切会毁在其他人的手中。”笑声充满了讽刺。
这是实话,也是事实。
上官寂确实是个天才,他掌握了全台湾大半的经济活动,暗中的行动还未有人数得清楚。因此降了他,上官氏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比得上他的手段及头脑。
上官磷像是被逼到角落的老狗,苟延残喘着,连一点力气都没办法使出,他承认败在上官寂的手上了。
“上官家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上官寂冷笑,转身走到门口,“我拭目以待。”
此时,窗外吹起一阵暖风,吹进落地窗里,也吹起了厚重的窗帘,正巧光线落了进来……
光线未来得及照向上官寂离去的背影,似乎有着黑色的羽翼——
撒旦,似乎挥翼离去,也带走了房里的生气。
留下一名老人在书房里,直到风静了下来,老人却还停止不了急促的心跳声。
第三章
庄可瑷拿着“美丽”一书,来到好友开的“冰漾”咖啡厅,坐在吧台前,她正安静的看着书中所描写的一切。
名唤丝绢的白猫正窝在她的怀里,而另一只叫丝绒的黑猫,则坐在另一张高脚椅上,眯着一双猫眸,看着庄可瑷那轻敲大理石桌面的手指。
似乎对她的纤指有兴趣,丝绒跃上了桌面,以柔软的猫掌覆上她的食指,与她的手指玩了起来。
沉浸在豪门斗争中的庄可瑷,此时被打断了思绪,对上丝绒一只猫眼,她嘟起小嘴,“丝绒,下去她娇斥一声。
“喵。”不要!像是抗议的回应她一句,它高扬着美丽的长尾,姿势优美的起向它主人的怀抱。
杜封尘在吧台前,看着丝绒那肆无忌惮的高傲,倒也不怎么在意,只是微笑衣任自己的猫儿活动。
庄可瑷伸伸懒腰,看了快两小时的书,她还没将一本近三百多页的书看完。
书里着豪门丑陋的一面,透过优秀教师蝶兰心独特的文笔,写得淋漓尽致,写尽了人心最险恶又自私的阴暗面。
第一次这么感同身受,就如同自己是女主角穿梭在权贵之中,却也可悲的成了家族的祭品,一旦有什么得利益交换时,她瞬时成了上流社会的妓女,流转于握有要贵男人的床上……
“也许坊间的茶室女,都比上官兰还有尊严,至少她们可以选择不接客,可上官兰却没有自己的选择,像个娃娃般被上官族人推来送去的,只为稳固自己的势力……”眼光回到书籍上的庄可瑷,不禁念了出来。
“嗯?”杜封尘这时好奇的放下手边工作。“可瑷,你在看什么?感觉好像是本奇怪的书。”
“蝶兰心的书。”庄可瑷抬头看了杜封尘一张好看的娃娃脸,要不是认识他,恐怕她还猜不出他真正的年龄。
“蝶兰心的?”杜封尘思忖一下,“是那本‘美丽’吗?”他问着。
庄可瑷用力的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本书,你也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