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姑娘是不是喜欢夫君呢?」她勾著他的手臂,一双柔荑顽皮的玩著他的大掌。
步燕临沉默一下。「我不知道。」是的,他说的是老实话。
之前的他,满脑子都是一堆帐册,根本没有空余的时间去管别人的想法,更不可能去注意到官清韵的心情。
他只知道官清韵是他的表妹,其余的,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早猜到夫君的回答了。」她甜甜一笑。「那……夫君知道清韵姑娘有涉足商场的大小事吗?」
他眯眸,低下头看著她小鸟依人的模样。「你想告诉我什么?」
像只小猫蹭了蹭他的手臂。「想告诉夫君好多、好多的事情呢!」她回以媚惑的笑颜。
「例如?」他挑眉,等她的回答。
「例如……」她双手改攀上他的颈子。「我愈来愈喜欢你了。」 一改小女人的羞涩,小嘴甜蜜蜜的呢喃。
他心口顿时抽紧,一颗心不断狂跳。步燕临望著她的容颜,刚毅的脸颊两旁,似乎有著两团火焰在烧著,好在他皮肤黝黑,看不出来他一个大男人,竟为这点小事就红了脸。
「别跟我玩躲迷藏,照实招来。」他板著脸,不想泄露自己心底的事。
这聪慧的女子,隐瞒了他太多事情。
「官老爷有一男一女,长子为官政德,女儿就是官清韵。」她斜倚在他肩上,声音细细的如猫儿般咕哝。「官家与步府本就有商场上的往来,同样都是以玉石为生,只是长子却无经商手腕,於是待官老爷老到无法与人谈生意时,在别无方法之下,为了要维持生计,只得教导女儿在商场上的一切。清韵姑娘确实有经商的手腕,官家所有的店铺都是由她管理,暗中辅助著她的大哥,只是……最近几年官家所做的生意连连出了差错,听说赔了不少的银子,而砸下的银子如同石沈大海,已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
「然後呢?」这些他都知道,只是没插手去管这件事,只因为他早看出,官家没任何可让他图利及利用的地方,因此一直没有伸手援助。
「然后啊……」她抬头,冲著他一笑。「没了。」
看著她纯真的笑颜,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跟她来府里住几天的事,似乎没半点干系。」
她嘟著小嘴,最後双手离开他的颈子,伸了伸懒腰。「哇……都快三更天了,忙了一整天,咱们该睡了。」她褪去绣鞋,爬上了软床。「夫君,睡觉。」她空出一个位置,要他早点休息。
「女人,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他寒著声音。「我不喜欢被要著团团转。」他长臂一捞,将她娇小的身子拉了起来。
她望著他凝聚的俊颜。「人家没耍你。」
「那就把话说完。」他不肯让她休息,硬是要逼她说出。
「人家很累了……」她咕哝一句,拧皱一双无辜的秀眉。
「说完就让你休息。」
她看著他坚持的表情,最後只得跪坐在软床上,一双好看的眸子,不停的在他脸上绕转著。
她侧著头、小嘴欲言又止,就是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时候未到,而且她的手边并未收集到更多的证据,也实在不知从何说起……她垂下螓首,小嘴不知咕哝些什么。
「红豆儿!」他连名带姓的喊了她的名字,表示快发怒了。
「有。」她像个孩子的回答他,脸上可爱的表情让人不忍责备她。「夫君,人家真累了,别问了好不好……」她不依的摇摇他的手臂,企图想浇熄他的怒火。
他瞪她,表示毫无讨价还价的退路。
不知道碎碎念了些什么,最後她只得吁了口气。
见她挫败的垂下双肩,步燕临以为这狡猞的小妮子准备供出一切时,完全没想到她下一个动作竟是……
以一张柔软的唇瓣堵住了他的薄唇!
该死!她又用这招,想化解他冷硬的脾气。
他是可以将她推开,却窝囊的使下出任何力气,只能不由自主搂上她的纤腰,以黑眸无声的瞪著她,希望能恫退她的动作。
她毫不畏惧,反而是闭上双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他的怒骂,全被她的唇含在口里,接著混著她的甜美,又咽回了腹里,而她就像颗甜腻的蜜糖,让他含在口里却又深怕融化,只能动作轻柔的尝著她的味道,完全忘了自己方才的怒火。
悄悄的睁开一只眼,她发现他的表情放柔和了一些,不再是怒不可遏的样子,她知道自己轻易的浇熄了他的怒火。
他猛然抽回自己的理智,离开她的唇瓣。
他被她的挑逗弄得头晕脑胀,根本忘了自己刚才想问的问题。
嘻嘻……她掩嘴偷笑,最後以猫儿撒娇的姿态,搂著他的臂膀躺在温暖的被窝里。
「夫君,咱们就寝了哦!」她呢喃一声,急忙闭紧双眼,不给他任何机会再逼问下去。
步燕临没好气的望著装睡的红董儿,想粗鲁的将她摇醒,但瞧她缩成一团的睡相,又不忍心真将她拉起来,只得抽回自己长臂,下了床炕将案桌上的烛火吹熄,重新回到炕上。
躺在她的身边,他只能无可奈何的叹了气,索性也跟著闭上双眼。
红豆儿假寐,听到身旁的男子平稳呼吸声後,她才又睁开眼。
其实她不是不愿意告诉步燕临,而是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之下,她不愿意将猜测说出,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怕冤枉了好人。
因此,她只好暗中观察,查明他身上的毒,是不是真的为熟人所为……
另一方面,她也好奇他对府里的亲人,为何总是冷冰冰的?
她开始愈来愈想知道他的一切了!
红豆儿无声的近盯著他的睡相,小脸莫名又起了红潮……
她对他的动作都是主动,像是……刚刚主动吻了他!有一种刺激的羞涩,让她现下的心口还怦怦地跳个不停。
原来……她对他已渐渐放下了感情,认定这辈子要与他一起牵手走到永远……
她的小手悄悄地握住他的大手,嘴角有著温柔的笑容。
可她好想问他,他的大掌这辈子是不是只牵她一人的手呢?
%%%%%%%%%%%%%%%%%%%%%%%%%%%%%%%%%%%
初阳照进,落在一张粉俏的小脸上。
微微眨动眼上的长睫,红豆儿悠悠的醒了过来。
她小嘴微张,打了一个呵欠,这时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发现是空的……
她急忙一瞧,床的另一侧是空的,她小手一摸,被窝是冷的,表示身旁的良人早已起来很久。
慌忙下床,只披上了狐裘便要出门,正好芍药捧著一盆热水迎面而来。
「咦?小姐你醒了呀!」芍药笑呵呵的将水盆捧了进去。
「步十二爷呢?」红豆儿急切的问著。
「爷儿在早膳之前就起床了。」芍药将水盆放下後,便扶著红豆儿进房。「小姐,你只穿这样会冷著的。」
「他那么早起来做啥呢?」红豆儿不解的问著,不过还是又踅回房里的屏风之後,让芍药帮她梳洗一切。
直到她身上换上一件桃红棉袄,领口围上了狐毛团,接著又让芍药披上了一件狐裘披风,才拧湿巾子让她擦脸、擦手。
「爷儿一大早就在帐房。瞧小姐睡的太沉,爷儿不忍唤醒小姐。」芍药一边解释,一边收拾著湿巾子。
「在帐房?」红豆儿不解的侧头想著。「我直接上帐房好了。」穿戴好之後,她拢了拢发髻,踏出了新房。
冷风吹来,她瑟缩身子一下,还是提起脚步往帐房的方向走去。
芍药跟在後方,不让主子落单。
绕过重重的回廊,终於来到了帐房外头,磐磊人高马大如同门神的守在外头。
他一见到红豆儿,便主动将入口让出,同样的习惯,让她进去後,便又拦下了芍药。
一进帐房,便见到步燕临坐在案桌旁,一手拿著算盘、手拿著朱笔,一一的看著帐册盘帐。
「夫君。」红豆儿努著小嘴。「你在做什么呢?」
「盘帐。」他停下动作,看著她回答。「你醒了?」
她点点头。「大年初一就盘帐,多扫人兴呢!」她笑嘻嘻的走上前,来到他的身旁。
他挑眉,望著那颇有深意的笑容。「想通了要告诉我昨晚的事儿吗?」
她一愣,最後回以一张装傻的表情。「夫君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见她以太极拳的姿态打回他的问题。步燕临倒是沉住气的没皱起眉头,反而破天荒的勾起笑容。「听不懂就算了。」他不怎么在意,将注意力放在帐册上。
其实他的心底早有个谱,昨晚她突如其来说起官清韵、以及她在商场的事,他就有所警惕了。
这女人一定想告诉他什么,却又碍於其他的打量,不肯老老实实的告诉他……既然她不想说,那么就由他这边自己亲自调查,瞧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夫君……」她娇滴滴的唤:「别看了,咱们到厅里去用早膳,好呗?」她勾著他的臂膀,像孩子讨糖般的口气唤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