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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桐嘴角的笑容开始僵硬,念头一闪,突然出其不意地拉下南募揽着自己肩头的大掌,不偏不倚放在自己胸前。“我们当然在一起,而且关系已经进展到这种地步,它代表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吧,善褚大人?”

  “现在你明白了吧?这种男欢女爱的事不是我不让你去跟皇上提,而是它真的不适合。”

  “是啊,那只是我们两人间的私事,你又何必跟什么云燕子、什么海寇乱党扯上关系?”

  玉桐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抉择究竟对不对,但她就是情不自禁地偏袒南募。

  “听见了吗,善褚大人?”

  南募不客气地下逐客令,眼神凶狠地凝视善褚。

  善褚同样凶恶地瞪着他,公然与他对峙,良久之后,才一脸不甘心地转身而去。

  见他走远了,玉桐才松了一口气。

  南募关心问道:“你的心跳得好快,没事吧?”

  “没事……”玉桐喃喃地应道,突然间,心中一愣,纳闷他怎么知道她的心跳得好快?

  她奇怪的望着他晶亮眼眸,顺着他的目光缓缓地看向自己胸口,这才发现他的手掌依旧放在自己胸前。

  她赶紧弹开,侧过身去,羞赧地用手绞扭着襟前的衣物。“因……因为刚才的情况特殊,我才……总而言之,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解!”

  南募好生失望,方才那诱惑何其强烈,他才刚刚要进入状况,好好享受那份绮丽触感,她竟然就抽身了!

  害他一下子由云端摔到地上,心痛呀……

  “干嘛?你还舍不得啊?”

  玉桐由余光瞥见了他的表情。

  “不……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从那天之后,你就处处躲着我?害我都担心起你会不会学你姐姐,往西域一跑,索性来个人间蒸发。”

  “不躲行吗?”玉桐没好气的说。“男未婚女未嫁,像这样纠缠不清,若是传了出去,我还要不要见人?你还要不要见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外人听了只会祝福我们。”他扬起嘴角道,不由分说的由后方搂上她,轻啮着她耳根邪魅道。“再说,我们两人都对彼此有意思,那就更可以肆无忌惮了……”

  玉桐别过头闪躲那恼人的气息,娠红脸庞悻悻然道:“谁对你有意思?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她马上不合作地要推开他铜墙铁壁般的胸膛。

  南募依然故我。“至少我对你很有意思。”

  “胡……胡说!”

  “你不信吗?不信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他迅速地将玉桐转过身,让她面对面地呆伫在他跟前。以充满浓情蜜意的眼神注视着她,倏地抬起她的下颚,当下就要给她来记轰轰烈烈的热吻。

  玉桐飞快地伸手挡住唇,已经吓得尖叫连连。“不要——不——”

  “来嘛,亲一个,咱们又不是第一次了!”

  简直就像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

  玉桐极力抗拒。“谁跟你不是第一次,你再这样下去,我就把善楮大人叫回来,让你这‘见光死’的江洋大盗、下流胚子,吃不完兜着走!”

  她又叫又骂,气得不得了。

  “哎呀,我怕死了。”

  然而事实上,他根本一点都不怕,仅是言辞上极有风度地接受她的威胁,欲强吻的架势丝毫不松懈,玉桐面红耳赤,彻底被打败。

  无计可施下,她突然想起上次曾用尖叫声吓退他,眼看自己的唇即将再度惨遭他蹂蹒,她吸足气——

  “啊——”

  泣血狂啸的尖叫声霎时贯进南募的双耳,轰得他眼冒金星,痛苦难耐,必须捂着耳朵才能隔绝杀人魔音。

  获得自由的玉桐倏地旋身瞪着他,发狠地问:“你倒是解释一下善褚大人所提的事情。”

  哎呀!到现在还在耳鸣,南募用力拍着耳朵,企图打散魔音。“善褚提了什么事?”

  “海寇叛党的事。”玉桐道。“还有你为什么要到处行窃,公然与皇上作对?你明明是受皇上器重的朝廷命官,为什么要做这种阳奉阴违的事?”

  南募甩了甩头,耳朵总算恢复宁静。

  “问得这么清楚想干嘛?”他一副不以为意的口吻,泰然自若、无所谓的模样,仿佛他问心无愧,对得起所有人。

  “我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帮错人?”

  “没有其他原因?”说着说着,他又露出宠爱的笑容对她暧昧呢喃。“比如……喜欢我之类的原因……”

  死性不改!玉桐满脸通红外加充满怒意地瞪他。

  “好了,好了,算我怕你。”南募举双手投降。“你若是那么想知道,跟我走一趟如何?”

  玉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带我去见那帮海寇?”

  “怕了?”

  “才……才不是!”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他柔声笑道,就在玉桐根本还来不及反应时,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只见他脚下一蹬,一跃而起,抢上屋檐,吓得玉桐猛然倒抽一口气,死命抱住他的颈项。

  “你……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你不是说你不怕跟我去见海寇吗?”南募一边笑问,一边奔上隔街酒楼屋顶,酒楼内的人笑语依旧,谁也没发现头顶上有人悄无声息地飞跃而过。

  “我说我不怕去见海寇,但没……没说不怕这样飞!”

  她在他耳边叫嚷,埋首在他颈项旁丝毫不敢松手,就怕一个闪神摔了下来。她可不要一路由屋脊滚到屋檐,再从屋檐处“砰”的一声,跌趴在地面上。

  南募被怀中的娇躯缠得乐不可支,忍不住轻笑道:“呵,女人家就是女人家,这点高度就怕成这样。”

  “你少得意了!”

  南募笑而不答。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往下一看,只见染衣坊里五彩缤纷的新纱随风飘扬,工人们忙进忙出,他轻身跃落,轻踩了晾纱工人头顶一脚。

  玉侗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底下的工人则一怔,反射性地抬起头,却什么也没看见,他们早巳跃远了。

  等工人纳闷地回头工作时,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一大片晾在竹竿上的新纱竟被风刮跑了。

  “纱!我的纱!”

  工人火烧屁股般地急忙追着纱跑。

  南募见到此景,登时哈哈大笑,他正是挑走纱的捣蛋鬼。

  此时此刻,他的笑眼里盈满难以言喻的豪情,玉桐像醉了一般,只能瞠着水亮大眼,呆呆痴望着他。

  他的笑容如此俊美耀眼、慑人心魂!

  她八成……

  八成真中了他的符咒,才会为他心神荡漾,移不开视线……

  * * *

  这里是郊外一处隐密的山谷。

  玉桐已经忘了他们途中经过多少田庄、多少荒野、多少弯弯曲曲颠簸的山路,只晓得当他们两腿稳稳站定地面时,前方是条雾霭氤氲的小径。

  “不是说海寇吗?怎么会在这种深山野岭中?”玉桐不明白的问,小径上的碎石子,让她走得有些吃力。

  南募道:“官兵四处搜查他们,沿岸不能躲藏,他们只能往深山里移,最后选择这里暂时定居下来。”

  “暂时?他们还要离开吗?”

  “朝廷视他们为祸国殃民的乱党,对他们而言,北方不是久留之地,只有逃往南方,他们才能真正安定下来,和一般人一样过生活。”

  他适时地扶她一把,漂亮的花盆底鞋不适合拿来走山路。

  “你要我自己来找答案,听你这么说,我还是觉得他们有罪,否则官兵又何必处处搜捕他们?”

  “任何一种情况都有例外的时候.”他包容地一笑。

  “来吧,见见这群人.届时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要和他们混在—起。”

  “不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你被他们洗脑、同化了!”

  南募无奈的叹息。“你的成见真深哪!”

  “我是一般老百姓,对于违法乱纪的事,当然比较排斥。”

  人之常情,不能怪她反应冷淡。

  南募霍地挑高左眉,正色道:“那你完了,事到如此,你已经当不成一般老百姓。”

  她忽地转头看他。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做我的少夫人。”

  那就不是一般普通老百姓了。

  她的双颊立刻火烧般地烫了起来,连忙低下头盯着地面反驳道:“我……我又不喜欢你,谁……谁要嫁给你了!”

  南募耸肩。他也没法子呀!“我除了对你比较熟悉外,也没认识什么其他姑娘。将来若家父跟我提及终身大事,我肯定点名你。”

  这、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道理?!玉桐忍不住恼火。“因为你没其他对象就要我嫁给你,哪有这种……”

  “看刀——”

  倏地,一把大刀由她眼前劈下,重击在她鞋尖前方一寸的地面上,吓得玉桐瞠目结舌,屏息呆立——傻了!

  “闯入者,纳命来!”那人吆喝着,举刀朝着玉桐再度砍下。

  “啊——”

  玉桐尖叫,南募拔剑轻挑,瞬间将生锈大刀往旁挥开。

  粗汉不敌,踉踉跄跄往后退了数步,一脸气急败坏。“为什么不让我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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