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这孩子的个性挺像她爹的。
「不清楚。」佩茵有意刁难,「我是『孤儿』,所以孑然一身。」
「胡说,你不是孤儿。」老妇人气急败坏的吼,真不明白承擎是怎麽办事的,她还
不知道吗?「你是黄家失落在外面的子孙,是黄家的人,不是孤儿。」
「那麽我的父母是谁?」长期的追查,佩茵只查到母亲名叫谢宜琳,父亲还是承擎
那个大嘴巴的「暗示」,她才明白是黄家的人,但也害她认为是黄教授,而不是他们都
知晓的人。
「你爹是黄云智。」老妇人回答佩茵的问题。
「哦!如果我的消息来源没错,黄承夙是我亲哥哥,黄云仁黄教授是我哥的老爹,
那我怎麽会有个名叫黄云智的父亲?」佩茵不想听粉饰过的谎言,她要当时事情的真
相,「还有,别说我不懂得敬老尊贤,您大大方方的走进人家家裹而没有自我介绍,您
以为您又是谁?」
「说得好,你是谁?」黄教授的声音介入剑拨弩张的两人之间。「她」果然找上门
来。
「黄教授,你你是我请来的。」易伟希望刚才要承擎他们回来的愿望消失,黄教授
愤恨的脸色,他想来就怕,心里不由得暗自哀号,天底下就有这麽倒楣的事,而且居然全
都让他给碰上了。「承擎、文德,你们不是说好出去走走的吗?」
投给他愤怒的一眼,承擎叹自己交友不慎,「你要请你你过来,不能先知会我一声
吗?」
「我是┅┅」易伟在这节骨眼还想辩驳,他怎麽知道事情刚好那麽凑巧,黄教授六
十大寿,怎麽能吵架?
「佩茵阿姨,她是谁?」晓晓听不懂他们在吵什麽,只看见他们在瞪着对方。
「晓晓,她是『曾祖母』。」承擎抱起晓晓邀功,他此行的任务一件都还没有完
成,所以得先找个「东东」挡挡,「你你,这是黄晓筑,您的曾孙女;佩茵您见过了,
她是您的孙女;伯父和您的『别扭』,只得麻烦您自个儿解,文德、易伟和林妈,您见
过的。」
「嗯。」老妇人微点了下头。都见着曾孙女了,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但是这里却不欢
迎她。
「晓晓,叫祖你你。」承擎推推晓晓,虽然伯父和佩茵对你你不谅解,但他们应该
不会阻止祖孙相认才是。
望着大家凝重的表情,晓晓不确定的问:「佩茵阿姨?」
瞪视承擎,佩茵别开脸,老妇人都八十好几的人了,她可不愿当阻碍老妇人圆梦的
刽子手,「问爷爷和舅舅。」
不明所以的晓晓将无辜的脸转向他们,希望他们有所指示。
黄教授别开脸,再怎麽说,渴望听到一声「祖你你」呼唤的可是他的母亲。
「叫祖你你。」易伟了解其中的情感纠葛,决定还是他出马打圆场,他暗自祈祷你
你的解释能令佩茵满意,他还想娶老婆呢!
「祖你你。」晓晓顺从舅舅叫了一声,但又觉得好奇怪,大人不是要她见人要有礼
貌吗?她困惑的想。
「乖,到祖你你这里。」老妇人抱着黄家第四代,心里欣慰自己总算能向黄家列祖列
宗交代。她欣慰激动的脸,与佩茵、黄教授风雨欲来的乌黑脸庞成明显的对比。
易伟见状,连忙打岔:「晓晓,佩茵阿姨他们和祖你你有事要讲,你和文德叔叔、
林你你出去买菜好不好?我们煮饭请祖你你吃。」
「好。」
送走快乐出门的晓晓,易伟知道接下来的局面会很僵,他转过身,露出了个白痴
状,「谁要喝茶?」
※ ※ ※
「我要她走。」黄教授在易伟拉着承擎躲进厨房後发飚,他明白易伟的难处,忤逆
长上或得罪未来的老婆,让易伟不知如何取舍。
从来没见黄教授发脾气的佩茵淡淡的否决:「我要她留下。」
「留下她做什麽?」佩茵怎麽可能不恨她?黄教授不解。
「我父母是谁?为什麽我会在育幼院长大?」佩茵只想查明真相。花大笔的金钱,
所能查出来的资料居然很有限,可见有人刻意隐瞒真相。
「都过去了,没有必要翻旧帐。」黄教授不想忆起当年的椎心之痛。
「我想知道。」佩茵固执的说。「难不成你是我父亲?」
听她话中的意思,黄教授讶然,她认为他是抛下她的父亲?!「你该不会以
为┅┅」
佩茵望着近几年来照顾她的人,佩茵以一种骇然的语气说:「很难想像是吗?不
过,神智清醒的人都会怀疑,在你是我哥的父亲後。为什麽你会特别照顾我?」
「我爱你妈。」他爱屋及乌。
「但我不是你的女儿。」她终究还是孤单一人。
「如果当初能找到你,相信我,你会是我的女儿。」佩茵语调中的伤痛,令他痛
心。「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算了,二十多年了,算了。」
佩茵话中的寂寥令老妇人不得不开口抚慰:「该怪的是我。」黄家大家长总算开口
了。「我的大儿子,也就是你爹,娶了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当老婆。」
「迂腐。」黄教授与佩茵齐声对此话嗤之以鼻。
「仁儿,推心自问,当年的风气不比今日吧?」见儿子不反驳,老妇人接着说:
「娶也娶了,孩子也生了,但这女人就是不满足。」
「她叫谢宜琳。」黄教授朝母亲大吼。
「对,谢宜琳。」老妇人伤心的摇头,「为了她,你们兄弟都凶我。」
「是你不分青红皂白。」黄教授再次大叫。
「你怎麽不想想当初情况多暧昧?她生了第一个孩子後,就没再生第二个,怎麽你
一回国不久,她就怀孕了?你大哥当时卧病在床,这事怎能不受人指点?」她实在不清
楚事情到最後怎会如此演变,「只要你们说实话就好,无论如何,孩子总是黄家的血
脉。」
「你就不问我?」黄教授质问,难道自己的名声就这麽坏?
「朋友妻不可戏,何况是兄长的,但你与她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多了,」多到令人侧
目,令人闲言闲语!老妇人伤心的想起当年所遭受的责难。
「你就这样对我们判了罪?没有给我们解释的馀地?」黄教授难以置信。
「她带着大把银子跑了,不是吗?」老妇人不置可否。
「你知不知道你为什麽会落个晚景凄凉,膝下犹虚?」黄家老二对着他母亲迸出残
忍的话,「大哥见大嫂受欺侮,要她回家走一走、散散心,否则一旦他死後,大嫂可就
没有好日子过,那些钱是大哥亲手要我交给大嫂存起来以备将来不时之需的,果不其
然,大哥有先见之明,否则,佩茵或许就没有办法生下来了。」
顿了顿,他打破誓言,说出大哥要他发誓不说的话:「大哥找不到大嫂,临死之际
把承夙交给我,要我好好照顾他,你知道为什麽吗?他要我不要让承夙重蹈我们兄弟的
覆辙,也就是说你教育失败。」
「你┅┅你┅┅」老妇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和云勇会袒护大嫂、爱她的原因你想知道吗?」黄教授慢慢的折磨她,「宜琳
给我们的爱和温暖,比你养育我们一生中所加起来的还要多,所以我爱她,相信云勇的
感觉也一样。」
「你┅┅你┅┅」老妇人无法完整的说出话来。
「够了,叔叔。」
「够了,二哥。」
两种声音阻止他,黄教授愣了一下,「佩茵?」他转身,看到自己的小弟时吓了一
跳,「云勇?怎麽你也来了?」
「我要出去走一走,这里就留给你们母子。」佩茵抛下他们,「我不能说我很高兴,
但是,知道自己出生是合法且受到祝福的,我还是很欣慰。我不知道你们的问题究竟出
在哪里,叔叔、小叔叔、你你,爸爸来不及化解你们的芥蒂,但是,希望你们不要再有遗
憾。」
「佩茵,见到你真好。」云勇拥住她,不理会质问他的二哥,他欣赏这个不拖泥带
水的丫头;但承擎这小子呢?他是接到承擎的通知赶来劝架的。
「佩茵,你承认我是叔叔了。」黄教授的表情难以形容。
「你是爸爸的弟弟是吧?」她见他点头,淘气的汜醒黄教授记得找承擎算帐,「难
不成叫『伯父』?」
收到「信号」的黄教授点头,宠溺的说:「是叔叔没错。」他要拆了承擎那小子的
骨头,成事不足,败事有馀,害他白白受了佩茵多日来的「冷眼相待」。
三人有说有笑,老妇人也想感受个中滋味,「佩茵,你能不能┅┅」欲言又止的,
她不敢要求自己冀望的沆伦之乐。
「你你,孤单一个人是很可怜的。」佩茵对她说,「有什麽话谈开了就好,当然,
如果有人硬要『逞强』,没关系,您还有我。」她向黄教授投以威胁的一瞥。
「谢谢,谢谢。」一句亲热的「你你」温暖她孤寂的心,老妇人?c眼婆娑,明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