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桶七上八下的心,慢慢放下了。
但佩茵呢?随着未问出口的问题,易伟的胆汁也差点冲出口,他狂奔入内,佩茵,
佩茵┅┅她居然死抓着陈建名不放,惊恐的情势吓坏了他,像观看电影,他瞧见王文德
打倒欲挣脱佩茵的陈建名,他抱起倒卧血泊中的佩茵,颤抖着手,探她的气息,没有,
没有,完全没有,他不禁悲从中来,狂叫道:「为什麽?老天,你为什麽待我如此不公
平?」他紧拥着她不放,悲怆的指责。
「稳下来,易伟,稳下来,佩茵还活着,我们要赶快送她到医院。」王文德吼叫
着,希望灌些理智到易伟的脑袋瓜里,他刚刚的的确确看到佩茵浅若游丝的呼吸。
「还活着?」易伟突然清醒般,抓着一线希望,「快点,快送佩茵到医院。」
拖着刚才因急促救人而跑得发软的步伐,王文德将被制伏的陈建名交给等在门外的
林妈:「报警。」说完,旋风似的赶往停在门口的警车,摆上警钤,狂飚下山,直奔阳
明医院。
一路上,只见易伟不断责怪自己不该下药迷昏佩茵,也不应该忘记当初佩茵问他
「武功」有多深厚时的表情,他早该想到佩茵有亲手抓凶手的打算。方才,她倒在血泊
中的景象再次浮上脑海,打个寒颤,他再次寻求他刚刚未寻获的脉动,认真而专注的感
觉佩茵是否一息尚存,微弱的泺动吓坏了他,他忍不住心中的焦虑,大吼:「再快一
点。」
望着紧抱佩茵的易伟,王文德加足马力,从来不曾见过易伟乱了方寸,看来,他真
的陷下去了。
※ ※ ※
「该死,你杀了她,你杀了她,凶手。」等待警察来带走陈建名的黄教授,看着心
爱的孩子血淋淋的被抱出,宛如失去生命,他悲愤的扑向陈建名,言辞激烈的谴责。
强忍住悲伤,林妈制住他:「够了,不要吓着孩子。」佩茵毫无生气的身躯,像死
去般的沉寂,但她拒绝去相信。
看着晓晓苏醒但茫然的脸庞,黄教授将晓晓接过手来,「晓晓,不怕,爷爷在这
里,不怕。」
刺耳的警铃声响起,打断他们抚慰晓晓的举动,林妈赶忙跑到门口指引警方人员处
理被王文德铐住的陈建名,并加以诉说案情的发展经过。
此时屋内电话声大作,黄教授狼狈的抱着紧紧拥住他的晓晓,徒手接过响彻天际的
电话,「喂?」
话筒彼端传来模糊的声音。
「喂,说慢点,易伟,我听不清楚。」黄教授手足无措的打断他,「啥?再说一
遍,失血过多,需要AB型的血,要快点去救她。易伟,你胡涂啦!你知道我是O型的,怎麽可以输血给她?」
「那怎麽办?」易伟沮丧无力的声音,这一次清晰的传过来。
「快找人啊!」黄教授也慌了,「快呀!」
林妈抢过电话,安慰易伟,「稳住,要医生尽全力抢救,我现在马上找到承擎,佩
茵就有救了。」
急促的挂上电话,林妈抬起颤抖的手拨号,不通,再试,还是不通,连在一旁的警
察看了都着急,「对不起,我可以帮忙吗?」
「你替我找这个人,救命用的。」林妈紧张得语无伦次,话都说不完整,?
\'7b在承擎
是最有用的。
「拜托你。」黄教授在一旁帮腔。
拿起电话,敲几个键,警察问出对方的下落,「他现在在上课,我请校方通知了,
不过,如果由警车护送会快一些,也可以多找些人,以防万一。」
喜於这位警察的设想周到,他们浩浩荡荡的开了部警车,鸣笛且快速的驶进学校,
直奔大义馆。
接到紧急通知的承擎早已带着两名同学等在广场,钻进车内,他讶异的说:「伯
父,你怎麽也在这里?」
闻言,黄教授深感错愕,都什麽时候F,还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没空理会承擎,他
催促着警察快速往医院前进。
※ ※ ※
输完三千C C 的血,佩茵差点被阎王带走的命总算救了回来,众人在看了雪白被
单下的苍白小脸,不由得松了口气。
「舅舅,佩茵阿姨睡觉?」晓晓童稚的声音打破一室的沉寂。
「是佩茵『姑姑』,晓晓,她受伤了,所以必须休息。」承擎为晓晓解惑。为了这
失散多年的忝妹,他不仅「自投罗网」跑到易伟面前遭受奚落,还撑起刚输完一千五百
C C 的虚弱身子,来病榻前探望「死里逃生」的佩茵。黄承擎啊黄承擎,你可真够可
怜啊!承擎在心中非常、非常的自怜。
「叔叔,你的脸跟佩茵阿姨一样耶!」晓晓不懂为什麽这陌生人可以抱她,但是,
爷爷、林你你、舅舅还有佩茵阿姨不骂人的话,那麽就必须要叫人啦!
「哪里像?」赶回去处理完陈建名的事後返回的王文德朝晓晓发出疑问。真亏他还
有心情和小朋友说说笑笑,就在前一刻他才在警局被上司刮了一顿,被指责这麽大的一
件案子,他却私底下行动,需受到惩戒,所幸办案期间没有人员折损、没有上报被大肆
渲染案情,处分应不会太严重。「晓晓,告诉文德叔叔,抱你的叔叔和佩茵阿姨哪里
像?」
佩茵到现在还未清醒的状况令人担忧不已,但王文德却也很勇敢的问出林妈、黄教
授以及易伟来不及开口询问的问题。
「这里。」天真无邪的晓晓特意指指承擎毫无血色的唇,脸上其他地方也无一幸
免。
「哦!晓晓,还是你关心叔叔。」承擎感动的搂紧怀中的宝贝,他输的血总算没有
白费了。
看他急欲讨赏般模样,林妈爱怜的问:「承擎,有没有谢谢那两位同学和警察,他
们帮了我们不少忙。」
「有,林妈。」承擎有些泄气,他们三人总共「才」输一千五百C C 的血而已,
怎麽只感谢他们?
「因为佩茵是你堂妹,所以你为她所做的都是理所当然的。」黄教授像洞悉他的想
法般点出事实,原来这小子的回国并不单纯。
「谢谢你,承擎,要不是有你,我真不知道怎麽办。」易伟 哑的开口,佩茵似死
般的身影,还刻划在他的脑海中。
「多喝鲜你,多休息。」黄教授再度开口,他是关心承擎的,只是他的悻度向来如
此。不过,此刻在他心中缠绕的是另一个蓦然爬升的念头──难道「她」已经行动了?
「是,谢谢伯父的关心。」承擎恭敬的说,心想:伯父沉思的脸乱可怕的,与「
她」有异曲同工之处。
「回家林妈帮你补一补。」林妈出来圆场,心想应该没人反对吧?
「姨在动,看,姨在动。」晓晓突然兴奋的大嚷。佩茵和她相处,通常是活力四
射,如今静静的闵在床上,怎能不教人担心?
众人齐转过身子,寻找有利的位置与方向,注视缓缓苏醒过来的佩茵,惟独林妈好
气又好笑的摇头,跑到护理站请医生过来诊治,她对那些放不下身段的男人实在没辙,
虽然说关心他人并非一定要挂在嘴上,但最起码的口头上关切也吝啬不说,怎麽要一位
孤寂二十多年的女孩能有窝心的感受?
「佩茵┅┅」易伟生怕她受到惊吓般的轻唤。
「佩茵,还好吧?」身为长者的黄教授,问候得显得较拘泥。
「佩茵堂妹,你总算醒了,如果你还要否认我们血缘上的关系,那就太逊了。」承
擎将他们的关系,长舌又明确的点出,还将祖母交付他的任务暗藏其间,可谓用心良
苦。
不甘寂寞的晓晓用她稚嫩甜美的声音,介入一群「大老粗」中,「姨,你睡好久,
都不玩。」
神智处於混沌状态的佩茵,仅抓住她挂念的人儿,尚未撑起沉重眼皮的妯,挥手寻
找可人儿,「晓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要不要紧?林妈呢?还好吧?」
见她醒来就用乾涩、沙哑无力的声音一直问起「别人」,易伟吃味的抓住她乱晃的
手,「佩茵,别乱动,你受伤了还记得吗?晓晓和林妈很好,他们很安全,全靠你救了
他们,不要担心。」
眨眨酸涩的双眼,佩茵看见围绕她病床上的人影,「我要死了吗?不然怎麽那麽多
人?」
「呸,呸,呸,胡诌,小心我用肥皂清洗你的嘴巴。」易伟苛责她,因她的话产生
失去她的恐惧,「再胡说,我会生气的。」
「乱讲,堂妹,你身上流有我们黄家最健康的血,不会有事的。」承擎不死心,一
定要将他们的关系搞好,他要她承认她的身分,否则不好交差。
看她能开玩笑,黄教授放下悬着的一颗心,「你没事了。」
「好了,让医生检查,闲杂人等一律回避。」林妈带领医生进门,见到的就是这副
「景观」,不明白的人,还以为床上躺的人是多麽重要的人物,而事实上,佩茵也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