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好表现怎么能在这竞争激烈的环境站稳呢?公司里人才济济,稍一失误,马上就被人挤下去了,我是放松不得啊。”
唉!所以我说了也是白说,他自有他的一套逻辑,外人是无法影响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想再多说了,反正也说不赢他。
“怎么了?”见我沉默不语,他关心地问。
“没什么对了,有件事想跟你商量。”我想起今天下午吴秀香说的话。
“什么事?是不是想出国走走?没问题,等我这个案子结束后,我有半个月的假,到时再陪你出去走走?”
“不是这个。”
“哦?那是什么事?”
“今天下午我跟阿香喝下午茶时她向我提了一件事……”我思索着该怎么开口比较有可能说服他,毕竟,我提这种要求也不是第一次了。
“嗯?”他出声,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阿香说,如果她考到律师执照,她要成立一个律师事务所,到时候……到时候……”
“她要你资助她?”
“资金不是问题,吴伯伯会全力支持。”
“要我协助她的计算机系统?”
“这方面她也不用担心。”
“那是什么呢?”
我坐正身子,与他对视。“她希望到时候我能去她的事务所帮她。”
“不好。”果然如我预期的,他毫不考虑地一口拒绝。“阿香又不是外人,我不会吃亏的。”他之所以反对我去上班有大半原因是担心我会受同事欺侮或是被上司、主管骚扰。
“你又不是学法律的,能帮她什么?”他的态度始终坚决,不曾软化,这点颇令我头痛。
“什么都行啊,反正她律师事务所刚成立,有很多事要忙,她一个人一定忙不过来。我在她身边,多一个人在就多一分力量嘛。”
“如果是人手不够,那就多请几个人。”
“这不是人手的问题。廷轩,阿香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朋友,在人生的道路上她扶了我好几把,说是我的恩人也不过份。”
“所以你想报答她?”
“如果只是去她的事务所帮忙,根本称不上是报答,她为我做的不止千倍、万倍。”
“既然如此,你何必去?”他依然坚持。
“这是心意问题。阿香从没开口要求我什么,这次她既然开口了,又是我能力所及的事,那么我有什么理由推辞呢?”这一段是吴秀香教我的,希望能说服他。
看见他敛眉沉思,我继续努力。“况且我整天待在家无事可做,你不担心我闷出病来?”
“我是不想让你太劳累。”他温柔地揽住我的肩。“你这么娇弱,我舍不得。”
“什么事都不做,那才叫身闲心苦。”我趁机撒娇,看来这一次是成功有望了。
吴秀香真厉害,不愧是谈判高手,四年的法律总算没有白念。
“是我疏忽了,不然我找些书给你解闷。”他仍不死心地想用别种方式将我留在家里。
“我看的书还不够多吗?想让我变成书呆子吗?”与他谈判实在很累,他真的跟驴一样,好顽固。
“那学点什么好了,告诉我你想学些什么,我请人来家里教你。”
天!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这次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我想学如何与人相处、我想学团队工作的精神、我想学如何解决工作上的困难,我最想学的是如何说服固执的你!”我真的生气了。
“边边,不要曲解我的好意。”他也看出我的不悦了,轻声细语地哄我。
“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这样每天待在家里,会跟社会脱节的。我念了这么多书,不求一展长才,只盼真实地成为社会的一份子。”
“真的那么想去?”他的态度开始软化。
“嗯!”我很用力力点头,而且连续好几下,以强调我内心强烈的渴望。
“万一工作太累……”
“放心,阿香是不会虐待我的。”
“如果做不来……”
“我会量力而为,绝不逞强。”我像童子军般举手发誓。
“你都这么说了,我好象没什么理由反对了。”
“这么说……你答应了?”我小心翼翼地问,不敢高兴得太早。
“……有个前题。”他想了一下才开口。
“是什么?”我的心碰碰跳个不停,像是在期待放榜时的心情。
“只能去阿香的事务所,如果是其它的公司行号我是不会答应的。”他对我露出一个颇具深意的笑。“换句话说,如果阿香不幸落败,你就不能再找其它理由了。”“放心,这点没问题。”
“哦?阿香这么有把握?”他挑高眉问。
“嗯,我对她有信心。”阿香,你可要争气一点啊,这可关系到我未来的自由,如果再失去这次机会,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你有没有信心是一回事,她能不能考取又是另一回事。”他拢一拢我的长发,将我的头揽靠在他肩头。
“她的样子好象很有把握。再怎么说,她也是T大法律系毕业的,这么好的票房保证,你不该对她没信心的。”我伸手圈住他的腰,整个人贴在他胸前。廷轩比较瘦,不像徐焉腾那般结实。奇怪,我今天怎么老是拿他们两个在做比较?真是不应该!在自己丈夫的怀里还想着别的男人,我吃错药了吗?
“我实在不放心让你去工作,我赚的钱不够你用吗?”他又开始踌躇了。
“够!当然够。但是这不是钱的问题,你看,社会一天天在变、一天天在进步,我若不去接触它,只是坐井观天,迟早会被它淘汰的。你也不会希望有一个井底之蛙的妻子对不对?”
“看来,你真的是闷坏了才会搬出这一堆大道理吧!你向来都不是好辩的人,这些……该不会是阿香教你的吧?”他偏着头看我,一副心里有数的模样。
好厉害,这样也能猜出来。我咽了咽口水,堆上一张笑脸。“不是教,是讨论过。你不知道,我老公好固执的,又精明、又能干、又辩才无碍、又……”我扳着手一项一项地数。
“又疼老婆。”他在我唇上偷了一个香。
“啊!”我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摀着唇。“你偷袭!”
“不这样,哪能吻到你。”他企图又要吻我,吓得我弹跳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回房了。”关上门前我回头望了一下,只见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也早点睡。”匆匆说完话,我将房门轻轻带上,阻隔了他的视线及我的不安。呼!快一年了,结婚快一年了,我跟他燕好的次数用手指都可以数得出来。很奇怪不是吗?都已经是夫妻了,我却不太能适应与他燕好。
他对我的拥抱、呵疼,我都可以接受;但是就是无法自然地接受他的吻和他的身体。难道我是性冷感?
他曾多次企图唤起我的热情,我也试着让自己沉浸其中,但是每到紧要关头我便临阵退缩,无法继续下去,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渐渐的,我开始躲避他的挑逗,避免让双方均感到挫败。而他也体贴地不勉强我,只当我是害羞、或是生性保守使然。这一点,我对他是既感激又歉疚。感激他的体贴,歉疚自己没尽到为人妻子应尽的义务。
也许,我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早点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只是潜意识里,不知怎么的,很排斥这个念头。
为什么?
第七章
铃!铃!
第三次了!前面连续两通电话接起来时,均没有人响应,原本以为是打错的,所以才会不吭声。但是有人会连续打错三次电话吗?不可以说没有,只是机率不高。
因此我大胆假设这是一通有目的的电话,至于目的是什么,得接了电话才知道。
“阿梅,我来接。”看着急急忙忙从厨房跑出来准备三度接电话的菲佣,我连忙出声制止。既然前两次阿梅接电话时,对方都不出声,没有理由当阿梅第三次接电话时会有响应,所以理所当然的该换人接电话了。
“喂?任公馆。”我公式化地接起电话,屏气等候对方的响应,如果再没有人吭声,我不排斥报警处理。
“终于肯来接电话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男音,将我冷静的思绪赶跑了一半。
“是你!?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打电话来的竟是徐焉腾,那么前两通也是他打的喽?
“只要有车牌号码,要查到车主并不难。”
“车子的事,你找我先生谈,一切他会处理。”
“我要找的是你。”
“找我?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懂车子的事。”我的手心已开始微微冒汗。
“我只想找你谈谈。”
“我说了,我不懂车子的事,别找我谈。”
“不是谈车子。”他的语气十分平静,静得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我的一颗心却悬在半空中忐忑不已。
“那就没什么好谈了。”
“是吗?谈谈我们的过去如何?”他这样算不算威胁?我的胸口突然一窒,差点忘了呼吸。“或者你希望我直接找姓任的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