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对如嫣情深意重,如嫣有幸得公子垂青,甘愿委身于公子,伺候公子辈子!」
桑慕绮脸上的笑容迅速冻结,惊疑不定地看着柳如嫣那娇羞却又无比认真的模样,不禁暗叫不妙.
敢情她这是……是在向她献身吗?
天啊!她们可同是女人啊!桑慕绮实在哭笑不得,看样子她戏演得太逼真,玩笑闹得太过火啦!
她这才想到该避嫌,赶紧放开原本紧拉着她的手,急急解释:
「如嫣,我无法接受妳的「好意」,因为我──」
柳如嫣摇头打断她,轻柔却坚决地说道:
「如嫣知道自己出身卑微,不敢高攀,只要能常伴公子身边心愿已足,绝不奢求名分,只盼公子能疼惜……」
放弃一切矜持,柳如嫣柔情蜜意地偎进桑慕绮怀里.
「不……」
桑慕绮差点把自己的头给摇掉了,这是她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惊慌得说不出话来,无措之下,只能一把推开柳如嫣,猛然跳了起来.
「桑公子……」柳如嫣以受伤的眼神惊讶地看着他.
「不……」
她依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像惊弓之鸟转身冲出厢房,逃之夭夭.
柳如嫣追出门口,却意地看见叶千雪手上捧着一床薄被站在外头,显然已将方才房里发生的一切听了进去.
「妳可真傻!」叶千雪率直地说出心里的感受,那张刚毅的脸庞依旧冷冰冰,不见点的软化和同情.
柳如嫣潸泪下,羞得无地自容.
「我知道你很讨厌我,这下你心里可高兴了吧……」
她眼中的责难和哀怨,不知怎地剌激了他,让他更加冷漠地说道:
「妳竟然会傻得爱上桑慕绮,实在既可笑、又可怜!」
羞怒交加的柳如嫣想也没想,一扬手便狠狠掴了他一记耳光.
桑慕绮的拒绝早已让她的心碎成片片,叶千雪的嘲讽更等于是在她伤口上抹盐巴,令她痛彻心扉,痛得失去了理智.
叶千雪一动也不动,只是以燃着怒火的双眸看着她.
柳如嫣显然被自己激烈异常的行为吓呆了,哭着朝客房里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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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嫣带着万般复杂的心,缓缓朝桑慕绮的厢房走去.
经过昨夜的事,她实在不知该拿什么脸去见他,但他既派人来召唤,她也只能依言而行,总不能……总不能真把自己关在房里逃避一辈子吧!
她终于走进厢房,却只瞧见一名婢女正在收拾房间,却不见桑慕绮的人影.
柳如嫣客气地颌首行礼:
「桑公子召唤我来,不知他人在何处?」
「哦,她正在前面的凉亭等妳呢!」
轻声谢过后,她走出厢房,转往凉亭而去.
远远地,她只瞧见一名身着轻纱袖裙的女子端坐在凉亭里,却仍不见桑慕绮的人影.
当她走进凉亭,正为不知对方是谁,该如何招呼而苦恼时,没想到那姑娘却己先露出友善的笑容开口唤她:
「如嫣.」
柳如嫣微感诧异,她来望月堡也不过第一个晨曦,怎么就有人认得她呢?而,且就她记忆所及,自己从不曾跟这名陌生娘照过面.
陌生!?
不、不,她暗暗更正.她对这初次见面的姑娘并没有全然陌生的感觉,只因为……她的声音与桑公子十分相像;再仔细一看,她不禁更加意外了,他们两人……竟连容貌也有八分像!
「姑娘认得如嫣?」她回予一笑.
「嗯.」桑慕绮忙不迭地点头,等着柳嫣认出她来.「妳不觉得我很眼熟吗?」
「可不是.」柳如嫣径自猜测,心里甜滋滋的.「我想姑娘一定曾听桑公子提起如嫣吧?由姑娘与桑公子极为相像的容貌看来,您一定是桑公子的家人吧?难道姑娘是桑公子的姊妹?」
「这……应该算是吧!」她的笑容转为尴尬,就是没勇气直接揭穿事实.
柳如嫣无心去玩味她话中模棱两可的意味,一心只想见到桑慕绮,遂问道:
「姑娘可佑桑公子人在哪?」
「他……他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桑慕绮脱口而出.这是昨夜那「意外」发生后,她忍痛作下的决定.
「什么?他为了躲我,竟不告而别……」泪水迅速溢涌而出,颤抖的嗓音就像风中的柳絮般脆弱,令人心生爱怜.
「不是的,如嫣,我……他……」眼见她那伤心的模样,罪恶感一点一滴地啃噬着桑慕绮,教她也乱了方寸.「哎呀!事实上,妳的桑公子根本就不存在嘛!」
隔着泪雾,柳如嫣疑惑不解地望着她,期待着她的解释.
「如嫣,妳看仔细点.」她终于下定心说出一切:「将妳自张大富手中救出的,是我!我就是桑慕绮──一个道道地地的女儿身!」
柳如嫣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如雪,活像有人硬生生在她心口上剌了一剑.
「如嫣,我不是故意女扮男装来骗妳,只因我太贪图扮男人的方便,才……我实在没想到妳会爱上我啊!」
「不……」
柳如嫣不愿相信直摇头,无力地瘫靠在凉亭柱上,彷佛脆弱得不胜负荷,随时有倒下去的可能;看得桑慕绮于心不忍,自责不已.
「如嫣,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吧!」
她想趋上前安慰,谁知才伸出手,柳如嫣却彷佛躲瘟疫似的急急避开,哭开飞奔而去……
第八章
凌翠儿站在树丛后,静静观察着谷扬,不解地微微蹙起秀眉.瞧他耍的那套刀法,虽然架势十足,力道却嫌不够,显然内功修?不深,心想,他究竟如何能救得冷傲霜呢?
「谁在树后面?」谷扬收住刀式,扬声询问.
「谷大哥,是我.」她赶紧走了出去,柔柔一笑.「我刚好路过,本来不想打扰你练功,正想绕过去呢!」
「原来是翠儿.」谷扬回予一笑,收刀入鞘谦虚地道:「怎?会打扰我呢?我这也只不过是随便耍耍,反倒让妳见笑了!」
「谷大哥是深藏不露吧?」她那双漂亮的单凤眼里,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剌探.「我知道你曾救过傲霜,若非有过人的功夫,又怎?办得到呢?」
谷扬朗声笑着摇头道:
「我想妳应该也听说了我和博士、慕绮的来历吧?二十世纪的台北与这里完全不同的地方,傲霜一身好功夫到了那,也要受制于高科技之下.」
「是吗?」凌翠儿并不全理解他的说辞,故意进一步地剌探:「这?说,你们台北人应该个个身怀绝技喽?那你们跟着傲霜来到望月堡,一定是?了助他查明在暗处的敌人,进而一举歼灭吧?」
「翠儿,妳太?举我了,事实上,我在这是一无是处,所以这会才要苦练功夫,希望自己派上点用场.」见她一脸莫名,他又笑着说道:「翠儿,妳一定无法想象我们两地的差异,以后有空我再慢慢说给妳听,免得妳以?我净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把我当怪人看.」
「不!」凌翠儿急切地摇头.「我一点也不觉得谷大哥奇怪,事实上,我觉得谷大哥既温文、又亲切,而且耐心十足,会说些我不懂的新奇事物,让我增长点见识.」
她的赞让谷扬意气风发、乐不可支;这些缺乏想象的古代人,根本不相信他自小生长的时空里所发生的一切,难得凌翠儿有兴趣听,不禁让他大有终于觅得知己的感叹,而,且还是一位温婉动人的红?知己呢!
他兴致勃勃地问:
「妳真的想听?」
「嗯.」凌翠儿忙不?地点头.
她当然想知道!她想知道一切关于望月堡、关于冷傲霜,甚至是那叫「台北」的地方所发生的任何事;而且她发现,与其自谨言慎行的冷傲霜身上下手,倒不如从眼前这没有心机,且对她极?友善的谷扬身上着手.
「谷大哥,你快说嘛!」她催促.
「好.」看了一眼她手上握的小圆扇,谷扬笑着说:「我们台北人天热时不用扇子的,家家户户都有一种叫「冷气」的玩意,那是一个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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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一片阒黑的厢房,冷傲霜不禁暗暗觉得奇怪,照说这会小厮早该亮起烛火的,怎?……
就着微亮的月光,他拾起圆桌上的打火石,点亮了煤油灯,却吓然见到凌翠儿坐在的床沿边,而且已卸下了外衣,只着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衫.
「翠儿,妳这是……」他霍然转身,第一个念头就是先行离去,以免有违礼教而遭人非议.
不料凌翠儿却急急奔了过来,挡在紧闭的门扇前阻止他走开.
「翠儿,妳这是做什?」
她一双如秋水般的瞳眸深款款地凝视着他,含羞带怯地轻?红唇道:
「傲霜,你与我自小就订有婚约,算起来,翠儿早已是你的妻子了……」
「翠儿,如今妳家仇未报,不是谈论婚事的好时机啊!虽然我们之间早有婚约,但仍该谨守分际,不可踰越了规矩.」他婉拒,但话中难掩一丝指责的意味.